“蔣在山?jīng)]有問我?！睏钚菨深D了頓，“但是我將實情都告訴蔣在山了?！?/br>
    “實情？”舒嵐皺了皺眉。

    “我告訴蔣在山，我先前混淆了小嫚的樣子。我告訴蔣在山，我記不起小嫚的樣子了?！?/br>
    “哦……”舒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蔣在山怎么說？”

    “蔣在山說，那都是正常的。蔣在山說，他也常常會忘記小嫚的樣子。蔣在山說，幸虧他有不少小嫚的照片，還可以聊以慰藉……然后蔣在山就爽快地答應(yīng)，把這張照片送給我?！?/br>
    “哦……”舒嵐又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看到岑小嫚的照片之后，你腦海里面關(guān)于岑小嫚的記憶之中，岑小嫚的樣子有變得清晰起來嗎？”

    “還沒有……”楊星澤的眼眸內(nèi)是滿滿的悔疚。

    “慢慢來吧。總會記起來的?！泵髅餍臒┬睦鄣靡鎹箙s還要反過頭來安慰楊星澤。

    “嗯?！睏钚菨牲c了點頭，再次將岑小嫚的照片收起來。話鋒一轉(zhuǎn)，楊星澤說：“關(guān)于貸款部的部門經(jīng)理人選……”

    “蔣在山怎么說？！”舒嵐全身汗毛倒豎地進(jìn)入備戰(zhàn)狀態(tài)。

    “蔣在山說，雖然他私心里很希望能夠提拔你擔(dān)任貸款部的部門經(jīng)理，但是為了公平起見，他也只能按照吳銘漢推薦的人選，任命高朗擔(dān)任貸款部的部門經(jīng)理?！?/br>
    “為了公平起見？！”舒嵐不屑地冷笑一聲，“如果蔣在山真的那么重視公平，為什么他先前會主動跟你說，他想要直接提拔我擔(dān)任貸款部的部門經(jīng)理？！如果蔣在山真的那么有原則，為什么他明知道吳銘漢是臨時改變的推薦人選，卻還是不加任何思考地、快刀斬亂麻似地、匆忙倉促地任命高朗擔(dān)任貸款部的部門經(jīng)理？！”

    “蔣在山必然有他的道理?！?/br>
    “什么道理？！蔣在山所謂的道理，難道就是他不公開的公平公正嗎？！蔣在山所謂的道理，難道就是他看心情看對象的公平公正嗎？！”從踏進(jìn)家門的那一刻開始，舒嵐就已經(jīng)很小心翼翼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是！楊星澤這些明顯是在偏袒蔣在山的話語，實在是讓舒嵐受不了！舒嵐說：“你說蔣在山有道理，意思就是我生氣沒道理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如果你堅持認(rèn)定蔣在山有道理，那我就只能跟你說，我對道理過敏！我尤其討厭包裹著道理外衣的歪理！”

    “你今天是否過得不順心？”

    “我今天過得好極了！”舒嵐的語氣一聽就是在說反話！

    舒嵐剛想說——

    她今天被高朗氣了一天耍了一天！她從明天開始還要天天受高朗的氣被高朗耍！她的車子確定要報廢了，口袋里面又沒有錢買新車！從明天開始，她就要跟別人搶計程車，搶網(wǎng)約車，擠公交車，擠地鐵去拜訪客戶了……

    舒嵐想說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楊星澤就已經(jīng)率先開口對舒嵐說：“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情？”楊星澤的神色凝重和鄭重其事，硬是將舒嵐已經(jīng)到嘴邊的抱怨全都塞回了肚子里面。

    “我想要搬到單位的宿舍住?！?/br>
    “什么？！”舒嵐用力一拍餐桌站起身……好像反應(yīng)過激了？舒嵐趕緊重新坐下，直視楊星澤問：“你為什么要搬到單位的宿舍住？！是因為方便工作嗎？！”舒嵐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居然連“借口”都幫楊星澤想好了！

    “不盡然?！睏钚菨勺鄙戆?，小心翼翼，“我搬到單位的宿舍可以省下一筆交通費，偶爾值夜班的時候也方便休息。但更重要的是……我們畢竟還沒有結(jié)婚。未婚同居，始終會落人口實……”

    “你這個人倒退活回去了是不是？！”又再感覺自己反應(yīng)過激，舒嵐緩了緩語氣說：“我們都已經(jīng)‘同居’這么久了，口實也已經(jīng)落下不少了！你居然現(xiàn)在才跟我說，你因為害怕落人口實所以要搬出去??？！你認(rèn)為這個借口成立嗎？！”

    “我并非現(xiàn)在才有搬出去住的念頭。”楊星澤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我先前也想要搬出去住。只是先前還不具備搬出去住的條件，而現(xiàn)在單位剛好提供宿舍……”

    “你一有‘條件’就迫不及待地要搬出去住了是嗎？！”舒嵐感到呼吸困難，“也就是說，你早就想離開我搬出去住了是不是？！你早就在我身邊待不下去是不是？！”

    “并不是的，你冷靜點聽我說好嗎？”

    “冷靜？！我現(xiàn)在很不冷靜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盡我最大的能力在冷靜了！”經(jīng)歷今天一整天的折磨，舒嵐現(xiàn)在確實已經(jīng)算是冷靜了！

    舒嵐之所以這么努力地表現(xiàn)冷靜，完全是因為坐在她面前的是楊星澤！完全是因為她不想對楊星澤發(fā)脾氣！舒嵐用力地喘了好幾口大氣，感覺一陣冰寒的顫栗從皮膚底下急劇滑過，舒嵐氣得痙攣！舒嵐喘著大氣問：“到底是什么人跟你說了什么話？！你為什么突然這么在乎‘落人口實’？！”

    “今天我跟蔣在山打電話的時候聊起你。”楊星澤已經(jīng)開始后悔提起蔣在山了，但是……話已出口，無法回頭，楊星澤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說：“蔣在山說，就算現(xiàn)代社會不比從前封建，但是未婚同居始終會讓人指點。我是男人倒是無所謂。我只怕會對你的聲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