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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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的時候,李禮產(chǎn)生過無數(shù)個離家的念頭。但當(dāng)自己真的進(jìn)了高鐵站,要和父母告別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地難過了起來。 張姣姣和她一起坐高鐵,因為張姣姣哭得很厲害,別的乘客都在看著他們,李禮不好意思再哭。 張姣姣和李禮雖然不在同一個專業(yè),他們一個文科,一個工科,但是參加了同一個社團(tuán)。 也是李禮唯一參加的社團(tuán)——登山社。 李禮有些后悔參加登山社了,如果自己加入的是什么話劇社,到時候,就可以請李誠安來看她的演出了。 如果她加入話劇社,那么,和陳苑的關(guān)系會更親密吧。 登山社從不登山,所有的活動都在室內(nèi)舉辦。張姣姣的男朋友是登山社社長,張姣姣一邊哭,一邊和他打電話。 在男朋友的安慰下,張姣姣很快就不哭了。 江城的中心高鐵站很混亂,張姣姣翻背包的時候,發(fā)現(xiàn)錢包不見了。 李禮問:“有沒有落在高鐵上?!?/br> 張姣姣回想:“我沒有拿錢包出來?!?/br> 張姣姣把書包里所有的東西都倒出來,李禮在她書包底部發(fā)現(xiàn)了一道口子。 應(yīng)該是剛在出站時,有人割開張姣姣的書包,偷走了她的錢包。 張姣姣無助地問:“該怎么辦...我的所有卡、身份證,都在里面!” 就在兩人滯留的瞬間,一個穿著很普通的黑棉襖的男人,撞了一下李禮肩膀,李禮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手機(jī)已經(jīng)被搶走了。 張姣姣說:“我看著行李,你快去追!” 張姣姣還幫李禮喊,抓小偷啊。 李禮已經(jīng)抓住那個男人的黑色棉服了,那個男人袖子里藏了一把刀,朝李禮揮去。 李禮的胳膊被劃破,但是她穿著厚重的羽絨服,誰也沒看見她在流血。 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有發(fā)生,人們各自忙碌,不會理會兩個十八歲女孩的無助。 李禮捂著手腕,跟張姣姣說:“咱們?nèi)缶?,有監(jiān)控的?!?/br> 兩人找到巡警,說了一通情況。 巡警先帶著李禮去醫(yī)務(wù)室,然后帶他們兩個去派出所做筆錄。 “春運(yùn)返潮高峰,這種事也屢見不鮮了,我們每年都向上級反映。小姑娘,下次東西被搶了就搶了,千萬別追,安全第一。” 李禮和張姣姣兩個人都點頭。 張姣姣說:“我以為,這么多人,會有人幫我們的?!?/br> 兩個人做完筆錄,民警問:“你們要怎么回去?現(xiàn)在都十點了。這樣,你們在江城有親戚朋友嗎?沒有的話,讓我們同事開自己車送你們回去?!?/br> 不等李禮說,張姣姣就問她:“你叔叔不是在江城嗎?” 李禮沒有特地跟張姣姣提起過李誠安的事。 張姣姣也是聽她爸媽說起李家的事。 其實張姣姣也有親戚在江城,但是她很討厭勢利眼的親戚。 李禮問做筆錄的民警:“我能打電話給我叔叔嗎?” 民警說:“只要你記得電話號碼。” 李禮熟練地?fù)芡死钫\安的電話。 “喂,我在中央火車站的派出所。手機(jī)被搶了?!?/br> “你等等,我馬上去接你。”李誠安放下手機(jī),直接在家居服外面披了件大衣就出門了。 這個李禮,永遠(yuǎn)不讓他清閑!?李禮正想讓他不要擔(dān)心,她和朋友兩個人,但李誠安已經(jīng)先掛了電話。 李誠安的家在市中心老城,離中央火車站很近。 他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派出所,李禮和張姣姣正趴在會客室的桌子上吃民警給他們買的盒飯。 看到她平安無事,李誠安松了口氣。 民警見到他,問:“是李同學(xué)的叔叔吧,她們倆表現(xiàn)很好,丟了東西還知道報警。李同學(xué)的手被賊給割傷了,我們帶他簡單包扎了一下,要是有條件,還是帶她去診所或者醫(yī)院看一看。順便啊,教育她以后不要這么勇敢地去追小偷了?!?/br> 李誠安陰著臉,走到李禮跟前:“下高鐵了怎么不給我打電話?” 李禮尋思,是他說想好之前不聯(lián)系的。 “我和張姣姣兩個人,我想著不會出什么事的?!?/br> 李誠安黑臉的時候,氣場很可怕,張姣姣都不敢出聲。 李誠安跟民警了解過了情況,對張姣姣說:“你先把銀行卡都辦理掛失,損失減到最小,明天去銀行補(bǔ)辦。” 張姣姣點點頭。 李誠安就這樣穿著家居服,開車送他們回學(xué)校。 兩人坐在后排,張姣姣小聲跟李禮說:“你叔叔人真好?!?/br> 其實張姣姣想說的是真帥。 李禮第一次坐在李誠安的車座后排。 在他看不見的空間里,她能肆無忌憚地打量她。她沒見過什么男人,更沒見過穿家居服開車的男人。 李禮不禁笑了出來,她都忘記了手上的傷。 李誠安把車開到她們宿舍樓下,主動下車打開后備箱,把張姣姣行李提下來。 他并沒有動李禮的行李。 “你先回宿舍,李禮今晚住我那,明天去買手機(jī)?!?/br> 張姣姣愣著:“哦,哦...李禮再見,李叔叔再見?!?/br> 李禮的嘴角已經(jīng)忍不住地上揚(yáng)了。 一關(guān)上車門,密閉空間里,只剩他們二人。 李誠安張口罵道:“要是歹徒割的不是你的手,是捅你肚子怎么辦?” “我當(dāng)時也沒多想,還以為會有人幫我抓賊呢。誰知道現(xiàn)代人都這么冷漠。” 總歸是虛驚一場,李誠安擰開車上還剩的半瓶礦泉水瓶蓋,咕嚕嚕喝了下去。 路過星巴克,他命令李禮去給她買一杯冰美式。 李禮問:“我受傷了,也要給你跑腿嗎?” “那你想讓我穿成這樣出去嗎?” “你穿家居服也很有型的?!?/br> 李誠安實在不想和一個孩子較勁。 李禮最后還是老實的去買了,李誠安要給她錢,她說:“不用,我有壓歲錢,我請你?!?/br> 李誠安輕笑出來,她的壓歲錢還不是自己發(fā)的? 李禮也給自己買了一杯冰飲,李誠安頭疼地說道:“大半夜喝冰,你不怕肚子疼?” “不是說,歐美的女人都只喝冰飲嗎?” “那是人家從小喝涼的長大,你呢?也不看看現(xiàn)在的氣溫。” 整整零度。 李禮說:“那你也喝冰的了?!?/br> 李誠安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今天最后一次?!?/br> 李禮有點后悔,她才喝了半杯,就開始肚子疼。 “叔叔,我肚子疼?!?/br> 李誠安說:“再忍一忍,回家吹吹熱風(fēng)就好了?!?/br> “你不怪是我非要喝冰的嗎?” “喝都喝了,怪你有什么用?是你肚子痛,又不是我肚子痛?!?/br> 李禮很喜歡李誠安這種“沒大沒小”的腔調(diào)。 她看了眼車上顯示屏的時間,零點整。 2月28號,零點、零攝氏度。 李誠安進(jìn)家門,先去水龍頭那里倒了杯冷水,然后放進(jìn)微波爐里加熱。 “我去換件衣服,等水熱好了你自己去喝?!?/br> 李誠安屋子里的空調(diào)開在28度,是個很舒適的溫度。 “?!币宦?,微波爐加熱完畢。 李禮喝完熱水,渾身舒暢起來。 李誠安換了一身家居服,站在二樓喊李禮上樓。 “你先去洗澡,拿毛巾裹著傷口,傷口不要沾水。” “我知道了,給我包扎的醫(yī)生說,這個繃帶是防水的?!?/br> 李誠安同時在自己臥室的浴室里沖完澡。他洗澡速度比李禮快,他吹干了頭發(fā),李禮才濕漉漉著頭發(fā)從大浴室里走出來。 二樓有個小公共空間,放著沙發(fā)電視。 李誠安坐下來,長腿把一個單人沙發(fā)椅踢到自己對面,示意李禮和他面對面地坐下。 李禮以一種局促的姿態(tài)坐下來,誠實地告訴他:“我還沒想好?!?/br> 李誠安卻并沒有和他說這件事。 “我打算收養(yǎng)門口的那兩只流浪狗。明天打電話給社區(qū)的人辦手續(xù),有空的話一起去寵物醫(yī)院給他們做體檢?!?/br> “你...你是什么意思?” “你需要一個人,幫助你成長,而我需要一個人替我打理一些生活上的事?!?/br> 經(jīng)過今晚,李誠安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李禮絕對不是一個穩(wěn)重的人,她這樣橫沖直撞,什么時候才能讓人放心? “貍貍,你想結(jié)束這段關(guān)系,隨時都可以離開。” 李禮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砰。 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