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秦暮楚_分節(jié)閱讀_77
“我不要……”丹虞費力搶回了自己的脖子,搖了搖頭。 書生笑了笑,一雙眸子狡黠如狐:“小兄弟別這么快就拒絕嘛,先瞧瞧我的畫再說,保準是你沒見過的好東西?!?/br> 丹虞被他連拉帶拽到拐角,看著他偷摸從懷里掏出個小本本,封皮上極是瀟灑的揮出幾個字,風月寶鑒。 書生嘿嘿一笑,一副不可言的模樣翻開畫本。嗬!環(huán)肥燕瘦,千姿百態(tài),到處都是白花花的美人,一個個赤身裸體,正行諸多顛鸞倒鳳之事,十分辣眼。 丹虞的臉蹭的炸出一片紅,趕緊捂住眼睛,結結巴巴道:“不,不……” 書生用手肘搗了搗他:“怎么樣?旁友,我瞧著與你有緣,這本便送你了,你只消將那一袋包子給我就成?!?/br> “我不要!”丹虞耳朵都紅透了,轉身要走。 書生一怔,見他當真是一點都不稀罕,趕緊伸手拉住他:“哎,小兄弟。我東梨的畫本可是有不少達官顯貴整日里私下搶著買的,你這什么意思?” 丹虞避如蛇蝎般道:“我當真不喜歡,也不想看,即便你畫得再好又如何?” 書生了然,將風月寶鑒重新揣回懷里,又從袖袋里摸出另外一本來。這本還未曾上封皮。書生道:“這個給你當真是可惜了,才畫了兩三副,不過瞧著你面善,便給了你吧!” 丹虞根本不想接,卻被書生強行翻開硬是塞到他手里。 這回依然是白花花……但明顯筆觸更顯精細,畫上兩人正共赴巫山。丹虞瞄了一眼正要趕緊閉眼,忽然腦子里一空,猛地瞪大眼睛。 畫中承歡那人削肩柳腰,風姿綽約,形勝冰雪,貌羞花月。只是一副煙視媚行之態(tài),眼角噙淚,長眉蹙著,口中咬一縷墨發(fā),這等姿態(tài)太讓人把持不住。 可這樣一等一的容顏,直教人過目難忘。丹虞倒抽一口涼氣,手指都抖了起來。 書生得意道:“如何?這回可是對了口味?” 丹虞顧不得臉紅,一把抓住書生手腕,想了想道:“你……你誆我,拿這等虛捏亂造的東西來糊弄我,哪里會有人生得這幅美艷模樣?” 書生挑眉,道:“哪里誆你,一來是我畫得傳神,二來這畫中人本就生得美艷絕倫,若說起來這畫中本人當是風華更勝些。” 丹虞道:“我不信,你何時見得?” 書生拍了拍丹虞腦袋:“小兄弟,哥哥我可是向來過目不忘,便是畫不出十成十,也能畫出個九成九來。就昨個兒見到的這美人,瞧著衣著打扮應該是哪家的貴人,所以這畫你仔細收好了,莫要叫別人瞧見,免得多生是非?!?/br> 丹虞將畫捂起來,問道:“當真這樣?你當時如何瞧見的?” 書生順手撈走了丹虞懷里的紙包,從里面掏出包子邊吃邊說:“昨個兒集上看見的,好像是往嗓子眼胡同里去買東西了,那有個編竹的老爺子。沒多大會兒,又碰巧看著那美人被人扶著走了,倆人挨得老近了,嗬,就是畫上的這個人?!彼谜戳擞兔娴氖种割^戳了戳畫上另一個男人。 丹虞心里咯噔一跳,將畫揣進懷里就走。 書生在后面啃著包子含糊道:“旁友,擼的好再來啊……” 丹虞腳下踉蹌一下,頭也不回地跑了。 第56章 明日當頭,秦崢方才歸府。 一夜尋人未果,他心里愈發(fā)不安,若部下再來報未找到人,他便打算遞牌子入宮,將此事稟告今上。楚瑜是朝中重臣,是楚氏嫡脈又是正經皇戚,今上必不會坐視不管。 這邊剛回府,就瞧見丹虞在門前團團轉。 “哥!”丹虞瞧見秦崢,趕忙上前去,二話不說將手里的東西塞給他。 秦崢低頭一看,眉頭一皺,正想斥他這當口還玩鬧,下一刻又忽的愣住。他將手中畫冊展開,仔細看去,臉色先是一白,隨即漸漸陰沉下來。 丹虞氣喘吁吁地將那書生的話給秦崢聽。 秦崢臉色愈沉,一雙眸子里竟?jié)M是殺意,看得丹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哥……楚二爺他……”丹虞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 秦崢將手中的畫冊捏在指尖,骨節(jié)緊得泛白,他再度飛身上馬,抬手召一旁部下,冷冷道:“去找那書生仔細問清楚昨天的事,定要他說個明明白白?!彼D了頓,又道:“告訴他,今后若在敢畫一筆楚瑜,本侯親自剁了他的手?!?/br> “是,將軍!”部下領命離去。 秦崢又下令道:“召五十親兵隨我去璟安侯府!” 青石街馬蹄聲,滿是肅殺之意,疾行在這青天白日里。 璟安侯府自上一代老侯爺沒了,便一直走下坡路,全憑著昔年剩余那點清貴來維持個體面,實在算不得鼎盛。府門在城北,地界也有些偏,一副人煙稀少的模樣。 秦崢這五十親兵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得力干將,個個都是同他沙場出生入死的男兒,皆能以一敵十。待到了璟安侯府,那親兵上前扣門,半晌里面才有門仆應聲來開門。 這廂門剛開,秦崢直接策馬帶人闖入府中。 “大、大膽!何處悍匪竟敢私闖侯府!”那幾個門仆嚇了一跳,呵斥道。 秦崢一路策馬入府,冷冷拋下一句:“鎮(zhèn)北侯秦崢前來拜訪璟侯爺,如有失禮之處,還請璟侯爺……”話說著,颯露紫已經踏入璟安侯府大堂之上,當門巨大的盆景被馬蹄撞得應聲而倒,隨著哄然一聲巨響,秦崢話音落下:“……海涵?!?/br> …… 密不透風的石室里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昏黃的燭光映出半面石壁,上面星星點點的血跡,像是挑染的布匹上繡出的暗花。 璟侯爺坐在凳子上,手里把玩著一條染血的鞭子,神情悠閑地用腳尖挑了挑楚瑜的下巴,低笑一聲道:“楚清辭,都這當口了,你還能撐幾時?” 楚瑜伏在地上,披散的長發(fā)被血浸又干涸成一縷縷,遮住半邊臉龐,露出觸目驚心的蒼白。身上華貴的衣袍已經被血色沾污,因鞭笞變得襤褸不堪,露出的寸寸肌膚皆是血跡斑駁,傷口遍布。被血染紅的指尖聞言動了動,再沒了別的聲息。 璟侯爺饒有興致地蹲下身子,柔聲哄道:“楚清辭,你求我,求我干你。我這就把你抱出去,給你洗干凈身子,給你吃飽喝足,給你仔細養(yǎng)養(yǎng)這一身傷。你只消好好伺候我就成,嗯?好不好?” 楚瑜抬眸,眼角下沾了血,宛如一顆明艷的淚痣,竟是有種別樣難掩的凄涼美艷。他費力伸出手去,緩緩勾住璟侯爺的脖子,聲音微弱:“求你……” 璟侯爺小腹一緊,被楚瑜兩個字勾得身下起了反應,他急急湊近些:“求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