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師搞事簿[GL]_分節(jié)閱讀_136
夜狩說話除了守山人和守山人的繼承人,別人聽不到。但費夷吾跟夜狩交流也得通過口舌,下來負二樓首度發(fā)聲,椅上的人立刻有了動靜。 “十五?” 汗?jié)裢傅哪樕险戳藥卓|發(fā)絲,烏青唇角也淌著血跡。越老板頹廢異常。但那雙尾部上挑的眼睛明亮得像自帶光源。 疼。 真疼。 費夷吾氣壞了,踢了跟前人一腳。 她想,我還沒問過罪呢,誰給你們權力動的手。 不料綁匪們身強體壯,肌rou硬得像鐵塊。費夷吾腳趾頭快被自己踢斷了,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繃著臉強忍痛來到椅子旁給越老板松綁。 越老板嗓音沙啞,帶著極為隱秘的討好:“我沒……沒再殺人了?!?/br> 但是對方欺人太甚,求生本能爆發(fā),到底還是出了手。 費夷吾悶悶地“嗯”。 塑料扎帶質量很好,費夷吾沒帶利器,抬起越老板的手腕只見血rou模糊,怒火上頭,把夜狩硬生生燙出頭頂三尺之外。 夜狩去角落里抓了倆光點隨手一扔,中間有人搖搖晃晃爬起來,看清周圍情形,撒丫子往外跑。 “回來!”夜狩冷喝,那人機械地轉了個身,同手同腳挪來,摸出一柄瑞士軍刀,老老實實地放在一米外的地上。 給越老板松了綁,她一時間竟沒辦法靠自己的力量站直。費夷吾扶她坐穩(wěn),聽她重復念:“對不起?!?/br> 天上不會掉餡餅,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別人好。也沒有人無緣無故綁架一個小孩子來引越老板入甕。 費夷吾端起了費先生的脾氣,涼涼問:“誰干的?” “陳年恩怨,這事兒我自行處理?!鄙硇姆潘上聛?,越老板眼里的光彩熄了大半,勉強握著費夷吾,喃喃道,“十五,你回來了。” 費夷吾粗聲粗氣:“我可還沒原諒你呢?!?/br> 拿別人一條命換自己健康,這種不講理的買賣換到誰身上都無法接受。但鑒于換命未遂,以及師兄的開導,費夷吾決定給犯罪嫌疑人越某某判處緩刑。 越老板晃晃手:“我不要你原諒?!?/br> 回來就好。 費夷吾逆反心發(fā)作:憑什么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我還偏要原諒你。 她把左臉湊到越老板面前:“你親我一個。這事兒姑且翻篇。” ☆、069:走火入魔 費夷吾的重點在翻篇而不是一個親吻。 但強弩之末的越流光卻把這條件當作是救命稻草, 撐著椅背迎上去, 極輕極柔地在費夷吾臉上碰了下, 然后重重地跌回椅子上, 沒了說話的力氣。 費夷吾美滋滋十秒鐘,很快反應過來別家的親親是玩情調, 自家的親親是玩心跳,感動對方誠意之余, 忍不住嘮嘮叨叨:“你連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坦白從寬了, 怎么不把救你的法子也告訴我呀?師兄說你的病難治但不是不能……” 流光只管閉眼, 翹著唇角笑。 耳朵里轟隆作響,后面的話被心臟劇烈跳動的“撲通撲通”覆蓋了, 強勁血流隨之沖上頭部。腦子里那東西消停過一陣子, 此時補充了營養(yǎng),猛烈反撲。 頭好痛。 周圍亂糟糟的。透過第三只眼,她看到無數魂魄在空曠地庫打轉, 幸好識相地止步于一米之外。數不清的魂魄除了她擢出的活人生魂,更多是滯留此地許多年不散的陰魂。 綁架洛魚引她入甕的幕后主使是葉國輝跑不了——把她引到此地, 完整錄下了她從越元朗恢復為越流光的過程。動機明確, 拿下她的把柄, 日后好獲取利益。 但葉國輝的本事僅限于此,流光了解他,也秘密調查過他兩個兒子,父子三人都不懂術法,把地點定在起于墳場的爛尾樓這招肯定受了高人指點。 亂葬崗, 一步埋一骨,陰魂何其多。對攝魂使魄的流光而言,無異于開閘放水,把慣常汲水的井變成洪水滔天的大江流,不僅無法化為己用,反而一不小心就會被吞沒了。 但此番作為又不是完全要她命,不然也不會留下十四五個兇悍之徒——其中甚至還有半數是當今少有的大齡童男——表面上是給她吃皮rou苦,實際上卻用這些人組成了陽氣防護罩,避免過多的陰魂一擁而上,要了她的命。 為試她深淺,隱藏在葉國輝背后的人費了心思。 會是誰呢? 流光昏昏沉沉地想。 趁著她虛弱之際,生魂見機返回rou體。彪形大漢一個接一個爬起來,多半怕神鬼莫名的人質,撒歡往外跑。也有小半無腦愚忠的兇徒遵照雇主命令,活動活動拳腳不懷好意地看著她……以及另一個看起來很好欺負的不速之客,準備繼續(xù)動手教訓。 走了一多半人,陽氣的防護罩不免出現裂縫,變成有機可趁的防護欄。 陰魂紛紛化作一縷幽魂,從縫隙里鉆進來,要往場中生人身上靠攏。 還沒等流光隔空撥開試圖靠近費夷吾的陰魂,只看到一團肥嘟嘟的白光在她身邊轉了一圈,陰魂像被施了定身術,牢牢鎖在原地,張牙舞爪發(fā)出凄慘嘶叫:俗稱鬼哭嚎。 嗯,我家先生回去一趟,道行更上層樓。 流光緩了一會兒,恢復了些許氣力,但看兇徒踢踢踏踏圍過來,好惱火。 費夷吾專心幫她處理好傷口,說是處理,包里僅有飛機上附送的濕巾,堪堪把污漬清理干凈,她直起腰來問流光:“有力氣走路嗎?” 結果一抬頭嚇一跳。 流光不知何時睜開眼睛,晶瑩的瞳仁蒙了層血霧,又好像燈泡上罩了紅紙,散發(fā)著不祥光芒。 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