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孫大娘的話來說，女兒都是賠錢貨，用不著那么上心?！蔽潢艓r解釋說。

    符卿開從鼻子里發(fā)出了不贊同的哼聲，“小姑娘多可愛，軟軟香香的，小男孩每天只知道玩泥巴，臟兮兮的?！?/br>
    “你小時候不玩泥巴嗎？”武昱巖側(cè)躺著，用手拄著頭問符卿開。

    符卿開語塞了片刻，“我玩了之后會洗手的。”他做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來。

    武昱巖忍不住笑出了聲，他一笑，整個表情都柔和了。符卿開看著他眉眼彎彎的樣子，萌生了想主動親親他的念頭。

    不過他還是太害羞了，只把自己又往被窩里頭藏了藏。

    “焦三還說，那兩個夭折的小孩的喪事也差不多都是孫高氏cao辦了，李姣悲傷過度，無力辦理喪事。孫子在自己身邊，連著死了兩個，孫大娘才不敢把孫狗兒再強(qiáng)要過來養(yǎng)了?！?/br>
    符卿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趁他出神的時候，武昱巖悄悄滑進(jìn)被窩里，有力的胳膊一把把符卿開摟進(jìn)懷里。

    武昱巖赤裸著上身，身上肌rou的線條極為漂亮，手感也很好。符卿開羞極了，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忙轉(zhuǎn)移話題?！斑€，還有別的線索嗎？”

    “沒了，就這些。”武昱巖啞著聲音說，他直勾勾的盯著符卿開，眼底燃起了火。

    武昱巖摟的極緊，符卿開的手心抵在武昱巖精壯的胸膛上，想挪也挪不開。武昱巖看他垂著眼，滿臉通紅的樣子，在他輕顫的眼皮上吻了吻，又伸出舌尖舔了舔符卿開的睫毛，符卿開渾身抖了一下，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嗚咽，像是武昱巖欺負(fù)了他一樣。

    他的模樣實在可憐極了，武昱巖又憐惜的親了親他的鬢角，符卿開不自覺的蹭了蹭被武昱巖親過的地方，卻還死死的咬著自己的下唇，如此矛盾，如此美好的一個人。

    武昱巖輕嘆一聲，把快被符卿開自己咬破的嘴唇含住，發(fā)覺懷里的人又驚又羞，連呼吸都屏住了，符卿開太過羞澀，為了不讓他因為缺氧而暈厥過去，武昱巖只好用掌風(fēng)吹息了蠟燭。

    室內(nèi)陷入一片黑暗當(dāng)中，武昱巖還能隱隱約約看見一些，符卿開就全然看不見了，也沒有那么緊張了。武昱巖明顯感覺到符卿開的身子放松了些，摟起來更加舒服了，就連自己放在他腰際的手向下移了一寸，他也沒有阻止。

    武昱巖精準(zhǔn)的用唇找到了符卿開的唇，用力的含住了，反復(fù)舔弄起來，符卿開發(fā)出一聲初生小貓般的呢喃，渾身一酥，軟成了一灘水。武昱巖極有耐心的一點點誘惑著符卿開沉迷進(jìn)情欲里，不動聲色的扯松了他的衣帶。

    等符卿開發(fā)覺那雙不斷在自己身上點火的大手，居然偷溜進(jìn)自己的衣裳里頭時，已經(jīng)太遲了。武昱巖每撫到一處，他就輕顫一下，有時摸到一些羞人的地方時，他還會情不自禁發(fā)出一些情色極了的聲音。

    符卿開簡直不敢相信這聲音是自己發(fā)出來的，其實他應(yīng)該慶幸武昱巖吹息了蠟燭，在這一片黑暗里頭，符卿開的羞恥感降低了許多，也不怎么壓抑自己的叫聲。若是讓他發(fā)覺自己這副衣衫大敞，面色潮紅，還有雙腿被擺弄成那樣的糟糕模樣，怕是要羞憤欲死。

    外頭天寒地凍，武昱巖屋里的窗戶紙輕輕發(fā)顫，不知道是被那寒風(fēng)吹得，還是被那一聲賽過一聲的旖旎叫聲所震顫的呢？

    日出東升，武昱巖的小院里落了滿滿的積雪，烏金開心極了，一個猛子扎了進(jìn)去，腦袋上頂著一堆雪又鉆了出來，滿院子打滾。

    符卿開就是被這歡快的狗叫聲弄醒了，他眼睛還沒睜開，就先翹了嘴角。然后就感覺到嘴角被印上一個濕潤又溫暖的吻，符卿開扭了扭身子，反倒把自己往被子里塞了塞。

    武昱巖把炭盆端到床旁邊，稍稍掀了被子，隨后把腦袋埋進(jìn)符卿開脖頸里，一邊舔著自己昨天留下來的青紫色的淤痕一邊說，“起床了?！?/br>
    符卿開半睡半醒間感到脖子一陣酥麻，從鼻間溢出一聲輕哼，他頓時清醒了，忙不迭的說，“好好好，馬上起床?！边呎f邊推了推壓在他身上的人。

    武昱巖雙手撐在床上直起身子，眼睛下撇，對于符卿開愿意這么干脆利落的起床，似乎頗為遺憾。

    符卿開還沒有仔仔細(xì)細(xì)的看過武昱巖的房間，房間里暖洋洋的，符卿開沒有穿外衣也不覺得冷。武昱巖房里頭的布置非常簡單，比較有存在感的就是床，桌，椅，臉盆架，衣柜。

    符卿開拉開衣柜門瞧了瞧，里面原是冷冷的青色、墨藍(lán)、墨黑色的衣裳，也是不知道符卿開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般，看著這滿滿的衣柜，他捧起幾件衣服，竟把腦袋埋了進(jìn)去，深深的吸了口氣。武昱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清冽味道，就這么充滿了符卿開的鼻腔。符卿開不敢讓武昱巖知道，他有多么喜歡武昱巖緊緊的抱著他時的感覺。

    等到武昱巖端著早點回來的時候，符卿開就像什么都沒做過似的，乖乖坐在桌子前面等開飯。

    烏金也進(jìn)來了，武昱巖把他的飯盆放在腳邊，讓它跟著他們一起吃飯。烏金極其喜歡雪天，一點不怕冷的樣子，看到他倆出門，它也非要跟上。

    武昱巖拿了一個丁字形的木耙子，柱在前頭，一路把雪推過去。這場景實在有些滑稽，符卿開偏過頭偷偷的笑。

    孫家人這大雪天的一開門，見到了符卿開和武昱巖還帶著條狗站在門口，著實吃了一驚。

    開門的人是孫大郎，一見官家老爺和捕頭站在門口，連忙側(cè)身請他們進(jìn)來。

    這大雪天的，滿滿一屋子的人都窩在內(nèi)室里頭烤火，穿的衣裳也不甚體面，灰撲撲臟兮兮的，手肘處都是補(bǔ)丁摞補(bǔ)丁的，他們家的那個小女兒更是穿著一件明顯不合身的灰色棉襖?？吹剿麄儌z人進(jìn)來，眾人都不約而同的縮了縮身子。

    符卿開也覺得有些尷尬，但是這年關(guān)將近，他的案幾上不能還壘著個命案。再加上他心里頭已經(jīng)隱隱有了些頭緒，只差驗證罷了。

    想到這里他開口道，“小姑娘，你去別的屋里好不好，我和你爸媽有些事情要商量。”

    那小姑娘看起來很靦腆，垂著頭就往旁邊的屋子走。孫高氏站了起來，“那我陪她過去吧?！?/br>
    “不必?！蔽潢艓r橫過來一眼，孫高氏頓時不敢動彈。武昱巖又用刀把點了點她，孫高氏掌心在衣擺上撣了撣，只好坐下了。

    “女兒在自己家里，你還這么擔(dān)心，時時要看顧著，果然是個慈母。”符卿開語氣溫和，眾人也都陪著笑意，孫高氏卻生生從中聽出了冷意。

    “天寒地凍的還要每日伸手進(jìn)冷水里頭洗衣洗菜，一定很苦吧？”符卿開盯著孫高氏手上青紫紅爛成一片的凍瘡說。

    孫大郎訝異的看著這個盯著自己妻子看個不停的縣太爺，符卿開移開了眼睛，孫高氏拿了個帕子蓋住了自己的手，“女人，不都這么熬過來的嗎？”

    “正所謂同人不同命，你的妯娌，孫二郎的妻子，福氣可比你好多了。聽街坊們說，二郎疼妻子的很，到了冬天，非得用水的時候，都是他早早燒好了沃湯，給妻子用?！狈溟_慢悠悠的說著。

    孫大郎又尷尬又納悶，不知道這個縣太爺?shù)降紫敫陕铮?/br>
    孫高氏垂頭不語，脖子到下巴的線條緊緊的繃住了。

    “不過也對，”符卿開挑高了音調(diào)，聽起來有些刻薄，“人家生了兒子嘛，是大功臣，三個兒子呀！是該享些福分。”

    “生的下來算什么本事……”孫高氏驟然咬住下唇，把剩下的話死死的咽進(jìn)肚子里。不過她因憤怒而泄出的一言半語已經(jīng)讓在場的人頗為驚訝了，尤其是她的丈夫和婆母。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孫高氏的丈夫是個糙漢，大吼一聲，屋頂?shù)难┒家徽鹇淞恕?/br>
    “生的下來算什么本事，”符卿開學(xué)著女子的尖細(xì)嗓音說著，“養(yǎng)得活，才叫本事，對嗎？”他直直的盯著孫高氏，孫高氏縱使不看他的眼睛，也能感覺到他的眼神。

    “大人，你倒是什么意思嘛！”這怪異混亂的場面，孫大郎有些不耐煩起來。

    “安靜！”武昱巖抱著刀冷冷出言，孫大郎悻悻的住嘴了。

    “你頭兩個大孫子怎么死的？”符卿開不去看孫高氏，轉(zhuǎn)頭去問孫家婆婆。

    老人不明符卿開突然之間發(fā)問是為何，但畏懼當(dāng)差人的氣勢，回答說，“得了急病死的啊?！?/br>
    “誰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他們得了急病死的？”符卿開又問。老人聞言，眼睛看向?qū)O高氏。

    “那天孫狗兒本來也是要留宿在你家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