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舟把拓印了指紋的膠帶小心裝進證物袋，收好：“要對比很簡單，可就算對比出來這是甘建剛的指紋，我們這樣拿到的指紋也不能作為證物?！?/br>
    “我明白?！瘪樓寤袋c頭。

    這種指紋算是來歷不明的，不能算作證物。駱清淮是警察，當然清楚，他只是要自己確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甘建剛而已，并不是要靠這個把甘黎抓起來。

    “你到底怎么弄到的？”霍舟更關心的還是這個，他就怕駱清淮暴露。

    “今天甘黎讓我去偷龍昊杰的新藥，我把藥給甘黎的時候，他剛好洗過手，沒戴手套就直接過來檢查藥品了，于是在盒子上留下了指紋。”駱清淮說，“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換了一盒藥。我從龍昊杰車上偷走藥品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本就多偷了一盒，所以他應該沒起疑。”

    霍舟卻忍不住皺眉：“甘黎檢查藥品，怎么會不記得戴手套？他那么謹慎，卻在你面前……我怎么感覺有詐？”

    “不管怎么說，我能確定這是甘黎的指紋?！瘪樓寤匆灿悬c懷疑甘黎的舉動，但他沒有別的辦法，“先確定他的身份吧?！?/br>
    霍舟拉住駱清淮的手：“可如果是甘黎故意的，你……”

    “沒事?！瘪樓寤捶次兆』糁鄣氖?，“不確定甘黎的身份，后面的行動計劃就沒辦法調整。只要能確定他的身份，冒險也值了?！?/br>
    “那我去找楊隊?！被糁壑浪睦锸冀K惦記著父親的大仇，而且指紋已經拿回來了，沒有辦法再穿回去把一切抹掉，只能繼續(xù)朝前走。

    駱清淮又把那藥遞了一顆給霍舟：“龍昊杰這個藥品的成分也做個檢測吧。甘黎既然這么在乎這個東西，估計也有問題。”

    霍舟一并帶上，走出兩步注意到藥品名字，頓時腳步一頓——這就是在傅予飛那里看到的金河化工廠生產的藥。

    霍舟急忙回頭道：“我差點忘了，我也有事要和你說?！?/br>
    他把今天遇到的事情都跟駱清淮說了。

    駱清淮聽得直皺眉頭：“又出來一個姓甘的？這到底怎么回事？”

    “我剛才忽然想到一點，你還記得當初龍樊從306離職以后，在外面開了一家制藥廠嗎？”霍舟問道，“那家制藥廠，后來怎么樣了？”

    “我當然記得?！瘪樓寤袋c頭，“制藥廠被封了，警方還從里面搜集到一些毒品?！?/br>
    “那些設備呢？儀器呢？”霍舟又問。

    這個駱清淮就不知道了：“估計是被拍賣了？反正不可能全扔了吧？”

    霍舟說出自己的猜測：“我懷疑，金河化工廠的前身，就是這家制藥廠?！?/br>
    駱清淮震驚地看著他。

    霍舟已經想了很久：“你想，湯小蕓是副總，龍昊杰的藥來自這家化工廠，說明他們關系匪淺吧？龍昊杰的干爹，是暗礁組織的先生?？墒前到附M織到目前為止，似乎沒人見過先生，暗礁組織在龍昊杰出現(xiàn)以前，是管家在管事。管家姓甘，甘建剛姓甘，金河化工廠的法人也姓甘?！?/br>
    駱清淮對霍舟的想法理解比較快，瞬間就聽懂了他的意思：“你懷疑這三個人是同一個人？那甘黎讓我去偷藥是什么意思？”

    第75章明朗

    霍舟一開始的想法的確是這三個人是同一個人,但是駱清淮這個問題，瞬間給了他另一種思路。

    “可能是三個人，也可能是兩個人?！被糁塾悬c激動，“我記得小時候聽老爸吐槽過，說有些領導當?shù)锰貏e省心,有什么事都讓身邊的秘是領導的代言人,甚至有些不明真相的人，會把秘書錯當成領導。假設,領導和秘書剛好是同一個姓,秘書出門代表領導辦事的時候，如果不做特別說明，會不會被人誤以為是領導？”

    駱清淮眼睛一亮,似乎很多東西都說得通了：“假如甘黎和甘建剛一直就認識,甘黎是甘建剛的秘書，甘黎代表甘建剛到下面工廠視察工作的時候，只提一句自己姓甘,估計不認識他倆的人，肯定會認為他就是甘建剛！所以，那張照片上的人，極有可能就是甘黎！甘建剛根本沒出現(xiàn)過，爸媽和所有人都誤會了,對嗎？”

    霍舟點點頭,手臂上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猜是這樣的。這就可以解釋,為什么爸媽認識的甘建剛和通緝令上的甘建剛不是同一個人了。畢竟,通緝令真的不大可能弄錯，對吧？”

    “如果是這樣，那現(xiàn)在的情況又是怎么回事？”駱清淮腦子里飛速轉動起來，邊問邊自己回答了，“如果金河化工廠的法人是這兩人中的一個，只能是甘德非，也就是甘黎，對嗎？”

    “對，甘建剛是通緝犯，不管他用什么辦法騙了警方，反正他肯定不敢再明目張膽地出來開公司。，他只敢躲在陰暗的角落，見不得人?！被糁鄣乃悸芬哺樍似饋?，“這就是為什么即便是暗礁組織內部，也幾乎沒有人見過‘先生’的原因！他還是很謹慎的?！?/br>
    霍舟在原地踱了幾步，有點不太確定地問駱清淮：“不過，從如今龍昊杰和甘黎的狀態(tài)來看，他們算是鬧翻了？”

    “不一定?！瘪樓寤撮L吁一口氣，瞬間已經想了很多，“一種可能，龍昊杰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秘密。從湯小蕓是金河化工廠的副總來看，龍昊杰肯定知道這個秘密。我隱約記得，湯小蕓曾經也是306廠的員工？”

    “不僅是員工，還是科研人員?！被糁鄹私恺埣业那闆r，聞言不住點頭，“所以她肯定知道制毒的方法，說不定從龍樊那時候到現(xiàn)在，她都是技術骨干?！?/br>
    “那我明白了?！瘪樓寤椿腥淮笪?，“當年庭審的時候，龍樊把什么都扛下來。我記得一個小細節(jié)，當時警方問龍樊紫曼的方程式，他第一遍說錯了一個結構，第二遍才改正的。我當時就有點奇怪，如果他真是毒品的研制者，不應該記錯。但在那種緊張的環(huán)境下，犯錯倒也可以理解，畢竟他后來說對了，所以沒人懷疑?，F(xiàn)在想來，那是他死記硬背下來的吧？那時候龍樊把一切都認下來，想必也是為了保住妻子，畢竟還有兒子未成年。說起來，湯小蕓也挺狠，老公一死她轉眼就跟姓甘的合作，還把兒子送給甘建剛當義子。”

    “所以，你覺得龍昊杰是來復仇的？”霍舟順著駱清淮的思路一想，也覺得非?？膳?，“那他恨的人應該既包括甘黎，又包括甘建剛？他把甘黎趕出組織，下一步就是要對付甘建剛了嗎？”

    “根據(jù)傳言，龍昊杰這人挺狠，他肯定不會放過那兩個姓甘的?！瘪樓寤袋c頭，“所以第二種可能，甘建剛和甘黎發(fā)現(xiàn)了龍昊杰的心思，但是因為湯小蕓在，他們不好直接對龍昊杰下手。于是兩人合起伙來演了一出戲，假裝鬧翻，讓龍昊杰主動出手，他們再反抗。到時候，湯小蕓怪罪起來，他們只是為了自保。龍昊杰先動的手，湯小蕓也沒辦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