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分節(jié)閱讀_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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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要看皇上能不能狠得下心思了。眼下政事上舊疾頗多,遠(yuǎn)的不說,就拿先帝離去前留下的遺詔皇上覺得您能做到幾成?”面對皇上,焦適之從來都是直言不諱。當(dāng)初弘治帝逝世前,留下的一堆欲實施卻未成形的方案,如革除冗官,撤走定額外的監(jiān)軍太監(jiān),還有其他的一些事情。時至今日,能徹底貫徹的不過十之二三,而且全部都是打了折扣。 焦適之只是個臣子,思路也會有錯誤,但身負(fù)預(yù)見的他,已然看到了不少事情。這些年陸陸續(xù)續(xù)整理出來,有時候也能勉強拼湊出個大概。正如同他知道幾月后,有一件腥風(fēng)血雨的事情便要拉開序幕,屆時便是皇上與朝臣徹底撕破臉,啟用宦官的時候。 啟用宦官不是不行,但前者便絕對不行! 無論如何,焦適之都不會坐視這件事情的發(fā)生! 皇帝是天下至尊沒錯,可任何一個時候都沒有孤軍奮戰(zhàn)的道理。如果做皇帝的身邊所有人都是反對他,即便他一意孤行,許多事情也不能成事。焦適之絕不會讓事情發(fā)展成那樣。 即便是歷史親自展現(xiàn)在他面前,他也絕不認(rèn)輸! 焦適之知道皇上眼下正在思考他說的事情,想起他最擔(dān)憂的事情,斟酌再三,狠下心來便開口,“皇上可知道,前朝常有先帝向戶部討要鹽引一事,也常有分發(fā)鹽引于達(dá)官貴人之事?” 朱厚照好奇,“的確是有此事,你為何提起?” 弘治帝年間,奏討鹽引的人甚多,大多數(shù)都是皇親國戚,弘治帝向來有奏必批,贏得了人心,卻也留下了隱患。自古商人多逐利,即便這些皇親貴族并不差這些錢,可是他們千辛萬苦討要來的鹽引,賺得的錢有可能上交國庫嗎? 即便弘治帝去世,上疏勸諫此事的大臣仍然不少,其中包括戶部尚書韓文及劉健等內(nèi)閣大學(xué)士,最開始朱厚照在張?zhí)蟮囊笙碌拇_還是給了鹽引,可后來群臣越來越不滿,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大,朱厚照夾在中間難做人,這也是前段時間他甩臉子的原因之一。 就連今日,有一半的時間是用來在這上面扯皮的。 眼下自朱厚照登基以來,除了登基大典一事外,并沒有其他耗錢的地方,因而國庫還算充足,朱厚照也沒想起此事。不過此時被焦適之提起,他還恍惚想起戶部那邊欠著一萬二千引。 “可是皇上,若是這鹽引拿來花了,等邊境出事的時候怎么辦?”焦適之沉聲說道。 朱厚照一愣,他與弘治帝有一點最為不同,那便是弘治帝雖然也是位好皇帝,可卻身體孱弱,這輩子別說上馬,即便出京都是件難事??芍旌裾詹煌埠抿T射,時常練習(xí),即便與焦適之對練都不落下風(fēng)。 弘治十八年,弘治帝剛剛?cè)ナ溃吘承⊥踝颖銓ぶ@個機會,如入無人之境,把邊境的幾個城鎮(zhèn)掠奪了一遍,差點直入京城。這件事情深深地刻在朱厚照心上,即便已經(jīng)深埋心底,無人之時恨不得能親自上場,把人斬殺馬下。 此時被焦適之的話語一撩撥,頓時心中一動。 若是,若是…… 焦適之見朱厚照動搖,乘熱打鐵地說道:“而且皇上,這段時間,卑職在外頭奔走,有不少官員對張家的事情頗為不滿,過段時間可能還會因此引發(fā)幾次朝議,還請皇上小心?!敝旌裾找槐唤惯m之提醒這件事情便氣悶,這段時間最里外不是人的,定然是他這個做皇帝的了。 “母后那邊就已經(jīng)夠我頭疼的,這兩位舅舅就不能安生點嗎?”朱厚照有點咬牙切齒。 焦適之看著皇上的模樣失笑道:“既如此,皇上,卑職有一問,望皇上能回答卑職?!?/br> “你說吧?!敝旌裾毡持挚唇惯m之。 “皇上是打算做個千古流芳,如同先帝一般的皇上,還是做一個碌碌無為,自己開心便罷的閑散皇帝?”焦適之的話不可謂不大膽,然而朱厚照竟然有些習(xí)慣了焦適之的大膽。 幾年前他勸當(dāng)時還是太子的朱厚照讀書便敢用命來勸諫,一年前入乾清宮便摔了東宮印璽罵醒太子,仔細(xì)想來,他似乎沒什么不敢做的事情。可他每每做破格的事情,皆是為了朱厚照,若是平日,最規(guī)矩的人便數(shù)他了。如此想來,朱厚照心里也涌起一股暖意,絲毫不認(rèn)為焦適之的話語頂撞了他,反認(rèn)為這是對他的關(guān)心。 事實也是如此。 “當(dāng)然是前者。雖不喜束縛,然已經(jīng)落子成局,就沒有什么好后悔。難不成要讓我做一個昏庸無度的君王嗎?”朱厚照半開玩笑地說道。 焦適之心內(nèi)苦笑,如果按照歷史發(fā)展,或許真的會發(fā)展成史書所說也不一定呀。 “那便請皇上收回鹽引吧?!?/br> 正德六月初三,皇上下令,革除原先給予幾家商戶的所有鹽引,責(zé)令在限期內(nèi)把之前給予的全部歸還。 正德六月二十八日,帝復(fù)又下令,收回前朝派允出去的大量超額鹽引,其中包括皇親貴族,包括內(nèi)宦,也包括張家。 朝臣們起先還樂著呢,皇上終于服軟聽從他們的話語了。豈料之后朱厚照竟大刀闊斧,直接砍到了他們身上來。其中如張家,如一些涉及到其中利益關(guān)系的人立刻上疏陳情。幾位侯爺更是入宮與張?zhí)罂拊V,與朱厚照求情,只是這一次皇上態(tài)度甚堅,而此時劉健等內(nèi)閣大學(xué)士又站到了皇上身側(cè)力撐,即便驚濤駭浪,卻絲毫動搖不了既定的事實。 等這波風(fēng)頭過去后,轉(zhuǎn)眼間到了七月初,才堪堪理完所有的事情。此事上皇上態(tài)度強硬,在一月內(nèi)就要求把所有的事情收尾完,戶部那邊倒是累得半死。 這日早朝后,謝遷站在門邊等著走在最后邊的劉健,等到身邊無人之時含笑說道:“劉閣老,可愿意與我手談一局?!?/br> 劉健老神在在,眼皮都不抬一個,“不愿意?!?/br> 謝遷: 發(fā)現(xiàn)這兩個掉隊的李東陽好奇地看著謝遷吃癟的模樣,笑著說道:“你又說了什么去招惹他,總是不長記性。” 謝遷挑眉,“怎么就變成我去招惹他了?明明我十分恭敬地邀請他與我手談,是他不通人情世故?!?/br> 兩個合起來快百歲的人在面前爭執(zhí)真是個美好的體驗,李東陽決定把這個美好的體驗留給別人,轉(zhuǎn)身就走,豈料衣角有點不太對勁。 怎么走不動? 轉(zhuǎn)身是謝遷溫和地笑意:“何不手談一局?” 這次輪到李東陽: 最后這三位閣老還是湊作堆,被謝遷拉走了,齊聚謝府。 李東陽瞧著謝遷斟茶的模樣,懶得理會他故作玄虛的樣子了,直接說道:“我們幾個聚在一起可不容易,你應(yīng)該不是讓我們來看你沖茶的模樣吧?看了幾年我都看厭倦了,還不如我自己來?!彼麄儺吘苟忌砭右?,若是平白無故時常聚會,容易被人懷疑結(jié)黨營私。 “只是想著這段時間皇上的動靜有點不大對勁,因此想問問劉大人知道些什么?”官場上你來我往是常態(tài),他們幾個卻是不同。到了他們這個層面,既然心思往一處使,就懶得去絞盡腦汁說那些打官腔的話語了。 “焦適之找過我。”劉健倒是坦白,伸手端起謝遷剛放到面前的茶盞,輕松地說道。 “焦適之?”李東陽皺眉,“是皇上身邊的那個近侍?” “沒錯。”劉健施然然地說道,卻言盡于此,再也不肯說更多的內(nèi)容。 不過這也足夠了。 內(nèi)閣的確是忠心皇權(quán)之人,但若說他們沒有自己的小心思,那肯定是不存在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弘治帝用得順手的人,不代表朱厚照也會喜歡用?,F(xiàn)在天子年幼,那種趁著皇上還小,竭力讓皇上聽從他們的心思也還是有的。 不然鹽引之事的確事關(guān)重大,但也不必逼迫至此。 …… 焦適之找劉健此事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劉健畢竟作為內(nèi)閣首輔,本身對朝臣來說便是一個風(fēng)向標(biāo),很多人都不知道如何行事的時候,大多數(shù)會看首輔的臉色行事。內(nèi)閣的人也不全是鐵板一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雖然明面上相處得不錯,但到底都是有自身堅持的人,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要找一個合適的人選就尤為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