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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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海悶哼了一聲,笑著說:“去吧,豆豆?!?/br> 蘇豆豆將信將疑地走了。 回到臥室,明海將她放上床,順勢倒了下去,閉著眼睛睡覺! 蘇聽笑瞇瞇的,整個人伏在他身上,臉就貼在他頸窩那里,令他癢癢的。但他只是揉了把她的發(fā),說:“睡吧?!?/br> 蘇聽說:“你抱著我睡?!?/br> 明海低笑一聲,這個壞女人,考驗(yàn)他呢!他雙手抱著她,抱得很緊,溫柔地哄她:“睡吧?!?/br> 一個小時(shí)后,倆人下海。 在岸上時(shí),明海和她再度進(jìn)行冥想。 十分鐘后,身體完全放松,呼吸也十分均勻,倆人才下了水。 這一次,蘇聽很輕松就潛到了四十五米,但她學(xué)會了享受過程,而不是追逐數(shù)字。她沒有再下潛,直接返回岸上換氣。 明海跟著浮出海面,說:“你可以破五十米記錄了?!?/br> 蘇聽點(diǎn)一點(diǎn)頭。 “你學(xué)會了享受過程。這也是一種成長。這里的海域,對你來說再無挑戰(zhàn)了。我們明天去夏威夷。也是暖海,但多換換環(huán)境,能積累更多經(jīng)驗(yàn)?!?/br> 于是接下來的活動,蘇聽全程放松。 她和明海在海里共游。她們不像那些肺潛愛好者,需要背著笨重的氧氣瓶。他和她就像海里的兩條魚,自由自在。 不,她更想和他做一對獨(dú)角鯨,不用理會世俗,躲在大海里就好。 忽然間,蘇聽覺得,自己是在逃避了。 只是一瞬,她的氣息有些亂。 明海趕緊示意她調(diào)整。 她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短短三十秒,她睡著了。 她的手腳自然垂下,人慢慢往下沉。 明海以為她是在冥想,以此調(diào)整呼吸。但他也十分謹(jǐn)慎,守在她身邊,陪她慢慢下墜。 她又做夢了。僅用了幾秒時(shí)間,她就做了夢。 夢里的她,全是瘋狂的舉動。 她又駕著那輛紅色保時(shí)捷在一號公路上橫沖直撞。 然后司家朗駕著青色的馬丁超跑追趕她。他拼命地讓她停下,可是她不聽。 一青一紅,在高速公路上飛奔。 那個可恨的男人纏著她,不放過她,更把他的那些財(cái)富強(qiáng)加到她身上來。她不要。他偏要給。 那輛紅色的保時(shí)捷,他不肯收回去。她開著它,沖下大海。而司家朗緊緊跟著她沖出隔離帶,同時(shí)墜海。 他拉開她的車門,用盡力氣想救她出來??墒撬ㄗ×?。他用力去拉她的安全扣……最后,當(dāng)她撐開眼睛,是在醫(yī)院里。 從此后,司家朗的左手廢掉了,再也用不上力。 “家朗……”蘇聽大聲哭泣。 然后海水猛地灌進(jìn)她嘴里,鼻孔,肺部,就像當(dāng)初墜?!?/br> 整個人被壓榨得快要絕望了。 明海用盡全力,將她往上托,最后,將她帶離海面。 她咳出了好幾口海水。 已是落日。 夕陽的那抹橘黃落在她眼里,她看向他十分抱歉。 明海記得,蘇聽曾對他說:“我喜歡金黃色,像落日那種色,很溫暖?!?/br> 他托著她腰,將她帶上岸。 蘇聽躺在柔軟的金色細(xì)沙里,看落日慢慢融進(jìn)了海水里,海水染上金黃,就連身邊的椰子樹,也像撒上了一層金粉。 明海坐在她身邊,許久沒有說話。 “小海,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我的過去。如果你愿意聽,我想告訴你?!碧K聽打破了沉默。 “那是屬于我的過去,是包含在我整個人生里的一部分,有些東西永遠(yuǎn)都在那里?!?/br> 明海看著她說:“蘇聽,我明白。你說?!?/br> 蘇聽想起了那場慘烈的車禍。于是說:“你在一號公路上遇見我那一天,我的確回去了。你給我的油卡,買到的汽油僅僅夠回城。我回去后,拿了錢,加夠了油,在第二天又跑了回去。但司家朗從法國追來了。我為了避他,逃去了美國,但他追了過來。他神通廣大,他知道我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他在我逃離法國第七天找到了我。我曾經(jīng)把他給我的車賣了,一應(yīng)房產(chǎn)、物業(yè),甚至是我在英美法意中日的二十家全球連鎖精品店全賣了,把所有的錢都打到了他戶口里。屬于他的我一樣不要。可是他花幾倍的價(jià)錢把那些東西都贖了回來,房產(chǎn)證、店鋪?zhàn)C,甚至是那輛紅色的車,都送到了我在美國的公寓里。我沒有法子,最后我將那輛紅色車子撞向大海?!?/br> 頓了頓,她再說話有些哽咽。明海聽見她說:“他為了救我,也沖進(jìn)了大海,而且廢掉了一只手?!?/br> 明海倏地回望她,最后只是說:“他很愛你?!?/br> 蘇聽雙手壓在眼上,然后說:“在和他鬧離婚那段時(shí)間,我一直很抑郁。后來他手殘廢后,我已經(jīng)到達(dá)崩潰的點(diǎn)。他怕我真的會因?yàn)榫窀叨染o繃而出事,所以同意了離婚。那段時(shí)間,我已經(jīng)不怎么愿意開口說話。后來,因?yàn)槊襟w的攻擊,我得了挺長一段時(shí)間的失語癥。直到來到清邁,我還是不能說話。然后重遇你,我才能發(fā)聲。” “你不能想象,那些人說的話,非常難聽,很臟。他們罵我是母狗,是扒著富翁不放的母狗。他們?nèi)我饽ê谖?,詛咒我,甚至我的父母都不能幸免。我令爸爸蒙羞了,當(dāng)他在課堂上講課,突然跑進(jìn)媒體,說起我的事,他們用詞下流,說我人盡可夫,我爸爸當(dāng)場氣得中風(fēng)進(jìn)了醫(yī)院。他不得不提前退休,辭去牛津大學(xué)教授一職,現(xiàn)在也只能躺著,說不了話。幸好,他從來沒有怪我,他是心疼我才氣得病發(fā)。是司家朗花了很多精力去和那些媒體打交道才平息那件事,令媒體向我公開道歉。但是很多網(wǎng)民依舊會竊竊私語,她們的話是壓不住的。那段時(shí)間,我還吃安眠藥,吃了后整天就是睡覺,頭腦暈暈沉沉,怎么睡也睡不醒。后來,我什么也沒說,也沒和爸爸告別,背起行囊,一直在路上行走?!?/br> 明海的手指深深地插入沙里,砂礫磨破了他的皮膚,滲出鮮血。 “小海。我在盡力放下過去。但我需要一些時(shí)間。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夠好,請你原諒我。我也不想令你難過。那并非我本意?!?/br> 明海聽見她這樣說,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但卻更心疼她了。 他笑了聲,手執(zhí)著她一縷發(fā),扯了扯,說:“蘇聽,你小看我了。你將我想得太沒度量了。你肯走下去,才是我想要的。我最怕你連走下去的勇氣都沒有。像逃避他一樣,逃避我。” 蘇聽將手拿開,一對水汪汪大眼睛看著他,說:“不會。小海。我很想和你走下去。你是一個溫暖的人。離開清邁后,只有你那么執(zhí)著,執(zhí)意地又尋回了我,所以我不想再逃了。而且,我愛你?!?/br> 明海俯下身來,唇貼著她唇,輕輕吻了起來,溫柔地說:“好的。蘇聽,我一直在。你不走,我不走。” 第27章 二十七 不乖的后果 明海帶著三人飛去了夏威夷。 蘇豆豆對坐飛機(jī)特別感興趣,還偷偷伸出手去想撈棉花糖一樣的白云。 司家莉看見了,握著他的手說:“哥哥,隔著玻璃摸不到的?!?/br> 蘇聽嘴角一掀,忍笑忍得難受。 蘇豆豆臉紅透了,愣愣的,不知道該發(fā)表什么“長篇大論”來駁回。而司家莉握緊了他的手說,“沒關(guān)系。你牽著我呀!我是你掌心的小云朵?!?/br> 蘇聽笑趴在明海懷里。明海半摟著她,無可奈何:“小孩子,不能笑的。會打擊到他們脆弱的小心靈?!?/br> 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話,她笑得更大聲了。 蘇豆豆捏了捏司家莉手心,說:“meimei,你小手軟軟的,比云朵要軟?!?/br> 蘇聽笑:“蘇豆豆,看不出來啊,你情話一套套的?!?/br> 這會蘇豆豆又不懂了,問:“聽jiejie,什么是情話?” 明海眉峰一挑,警告似地對這個大小孩說:“別教壞小孩?!比缓髮μK豆豆說,“你jiejie是說,你會說好聽的話?!?/br> 蘇豆豆臉紅紅的,笑得十分靦腆,牽著司家莉的手搖了搖,說:“我不是在說好聽的話,是家莉meimei的手真的很柔軟,她很可愛?!?/br> 蘇聽再次笑倒在明海懷里,咬著他耳朵說:“你看,他比你會說話?!?/br> 明海扶在她月要上的手用了點(diǎn)力,蘇聽哆嗦了一下,伏在他肩膀戰(zhàn)栗不已。而他面子上依舊一派云淡風(fēng)輕,微笑著看向兩個小孩子。 蘇豆豆又問:“聽jiejie,你腰疼嗎?怎么老攀在海哥哥身上?哥哥會累的,要不我給你靠著吧?” 蘇聽笑得肚子疼,整個人軟倒在明海懷里。 看她吃吃笑,明海無奈地?fù)u了搖頭,這女人玩得真瘋。 明海想了想,回答蘇豆豆:“豆豆,你不要總搶我臺詞?!?/br> 這一次,蘇豆豆真的似懂非懂了,“哦”了一聲,沒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 在夏威夷一個人跡罕至的小島上,有屬于明海的一棟小別墅,石頭似的融在自然里,和帕勞那座海島別墅差不多的風(fēng)格。 蘇聽越發(fā)驚訝,覺得他并不是一個自然風(fēng)光攝影師那么簡單。 當(dāng)倆人坐在海邊,看風(fēng)景時(shí),明海察覺到了她的沉默。 “在想什么?”他玩著她一縷發(fā),又習(xí)慣性地扯了扯。 蘇聽抿了抿唇,說:“我mama生前是dy服裝集團(tuán)的藝術(shù)總監(jiān),還擔(dān)任過各大奢侈品牌的總監(jiān),更是巴黎美術(shù)學(xué)院的客席教授。她去逝后,還是給我留了一份豐厚遺產(chǎn)的。我爸爸也曾在牛津大學(xué)教授物理學(xué),工資還可以。”頓了頓,又說:“蘇家不窮,紅色保時(shí)捷,我家也買得起。但齊大非偶的道理,我不說你也懂。我失敗過一次,不想再來一次?!?/br> 明海低笑了一聲:“你的腦瓜子整天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br> “我說過了,我是港島明家第七子。”明海說:“不受寵的第七子。” 蘇聽根本沒有打聽過什么港島明家,也不知道明盛杰是香港的隱形富豪。她只是說:“你是私生子?” “婚生子?!?/br> 蘇聽不解,眨了眨眼:“你不是說要和正房爭嗎?” 明海解釋:“我的父母是在迪拜結(jié)婚?!?/br> 蘇聽懂了。 “明盛杰有四個老婆,都是在迪拜注冊。迪拜婚姻法允許男人擁有四個老婆。但前提是,男人給予四個老婆的愛和財(cái)產(chǎn)必須均等。這是迪拜的婚姻法。我是婚生子,我的一切權(quán)益受到保護(hù)?!?/br> 有一條金色的魚有點(diǎn)頑皮,一直來啄蘇聽的腳板,害她癢癢的,浸在海里的雙腳動了動。潮漲起,又退下去,留下一只藍(lán)色的海星。 蘇聽將海星放回海里,它爬走了。 “我mama是伊朗某個酋長的大女兒,我外婆是保加利亞人,mama掌握了一大片油田,剛好控制了東方往西方輸送石油的一個渠道。”明海又說。 蘇聽倒抽一口氣,許久不作聲。 他將她下巴扳過來:“生氣了?” “沒?!碧K聽吶吶的。 明海倒是笑了一下,“蘇聽,你身價(jià)很高,畢竟就連歐洲國王子都追求過你。我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