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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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想到了這點(diǎn),他不僅帶上了寶玲寶珠,還帶上了高德威和余顯義,輕車簡行,將他那輛馬車拆了一眾豪華裝飾,十分低調(diào)地頂著綿綿細(xì)雨往城外駛?cè)ァ?/br> “停下!”睚斐忽然出聲,坐在前座的高德威和余顯義立刻勒馬停住馬車。 蒼淵看著車窗外道:“是慧虛?!?/br> 睚斐不滿地看著他,“是覓引!” “他現(xiàn)在只是慧虛和尚,不是你的朋友覓引?!鄙n淵淡淡道。 睚斐堅持,“他的靈魂就是覓引,總有一天也會變回覓引的。” 蒼淵皺眉,“你不必管他,他不會有事的?!?/br> 仙人渡劫,根本死不了,反正仙魂都要回九重天的。 這時候,不遠(yuǎn)處茫然站在雨中的慧虛發(fā)現(xiàn)了他們,朝著這邊看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竟是默默走到了馬車邊。 睚斐掀開車簾,“慧虛,你這是怎么啦?” 蒼淵心中腹誹,明明剛才你還說他是覓引,有本事叫他覓引啊,叫什么慧虛! 慧虛平靜道:“我?guī)煾杆懒恕!?/br> “住持死了?”睚斐驚訝,他對護(hù)國寺那位老住持還挺熟的,畢竟以前經(jīng)常去寺里……呃,為了糾纏老住持的弟子。 “嗯,不僅如此,是我三師兄得到了住持之位?!?/br> 慧虛的口吻很平靜,睚斐卻很了解地“哦”了一聲,他知道慧虛和那位慧賢和尚的恩怨,別看寺廟說來是佛家清凈地,但哪來真正的清凈呢? 慧虛是老住持的關(guān)門弟子,他天賦高悟性好,睚斐敢說如果老住持能多活十年,這護(hù)國寺的住持之位妥妥是慧虛的,因?yàn)樽o(hù)國寺上下都知道老住持對慧虛的看重。 而在慧虛年紀(jì)尚幼并未嶄露頭角之前,護(hù)國寺中已經(jīng)有了一位名聲極佳的年輕高僧,那就是老住持的三弟子慧賢和尚。 所以,這種紛爭,大家都懂。 “說起來之前老住持的身體不是還不錯嗎?怎么會突然去世。”睚斐覺得這里面有蹊蹺。 慧虛輕輕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個月前師父給我寄來一封信,一旦他出事,讓我此生再別踏入京城之中。” 睚斐無語,“這一聽就有問題吧?!?/br> “嗯,不過師父在信中說了,別懷疑三師兄,此事應(yīng)當(dāng)和他無關(guān),師父告訴我,他已經(jīng)定下三師兄接任住持之位,讓我留在報恩寺?!?/br> 睚斐沉默片刻,“我聽說報恩寺的空愚和尚已經(jīng)回去了?!?/br> 這一點(diǎn)在洛城還引起了挺大的風(fēng)波的,因?yàn)槟俏豢沼藓蜕斜Щ匾晃粙雰?,說是在云游期間還俗了,不僅還俗了還娶了妻,如今妻子死了,他又遁入空門,帶著自家兒子回了報恩寺。 ……這等故事,最容易在市井之間傳播了。 “嗯?!被厶搰@氣,“他也是一時糊涂?!?/br> 睚斐輕笑一聲,“如今你在報恩寺也有了根基,這空愚如此糊涂,你即便是不讓出住持之位又如何,他根本奈何不了你?!?/br> “可我不愿意?!被厶搮s道,“這住持之位,本就是空因大師要給他的?!?/br> 睚斐噎了一下,“行行行,也就是說你現(xiàn)在京城回不去,報恩寺也不想待,根本無處可去了對嗎?” 慧虛:“……” 雖然是這樣的沒錯,但能不能不要說得這么直接,太戳心了啊。 “那不如,跟我走吧?!?/br> 慧虛猛然間抬起頭來,看向睚斐。 睚斐靠在車窗邊笑,“你也不必多想,如今我對你已經(jīng)絲毫沒有興趣了,但你我畢竟相識多年,往后就當(dāng)是舊友相處吧?!?/br> “我原想云游四方——”慧虛還想稍稍嘴硬一下。 “那云游到哪里都是一樣,不如一塊兒上路?”睚斐迅速打斷了他。 慧虛:“……” 最終,他還是上了馬車,接過那笑盈盈的丫鬟遞過來的布巾,擦去了臉上的雨水。 這馬車車廂內(nèi)極其寬大,雖已經(jīng)坐了四個人了,卻絲毫不顯得擁擠,即便是再坐幾人也不成問題。 然后,慧虛一抬頭就看到那個清逸俊美的白衣男人正冷冷看著他,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反感。 他生平性情溫和,卻不知為何在這一刻,也對這個男人生出了莫名的敵意來。 “睚斐?!卑滓履腥私兄?/br> “做什么?”雖然口吻上有些不耐煩,慧虛仍然從李睚斐的眼角眉梢看出了他對這白衣男人的熟稔和親昵。 一時間,慧虛心中恍然,為何李睚斐說對自己沒了興趣,原來,他與這個白衣男人已經(jīng)是契兄弟了嗎? 慧虛安下心來,閉目默念經(jīng)文。 舊友嗎?倒也合適。 畢竟他們相識已經(jīng)……快五年了吧。 居然已經(jīng)這么久了嗎? 果然,是舊友呢。 馬車外雨聲淅瀝,馬蹄濺起一路泥濘,朝著東鎮(zhèn)山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睚斐:熟稔?親昵?想不到覓引變成個和尚不僅不吃rou了,還瞎了!??!熟稔親昵個鬼哦! 蒼淵:很好,慧虛,眼神不錯啊,暫且留你一命。 第24章 魔君食肆第二層 馬車以正常的凡人的速度前行,實(shí)則蒼淵是有些不大舒服的,但無所謂,他的耐心足夠,倒不至于不耐煩。 只是他努力去理解睚斐,卻發(fā)現(xiàn)難度實(shí)在是不低。 越是往大乾大邊境走,這一路上越是不太平。 天下亂局已生,即便是京城仍然歌舞升平,地方上實(shí)則早已經(jīng)開始亂了。 尤其他們的馬車再低調(diào)再拆了那些華而不實(shí)的裝飾,仍然看得出來用料不菲,于是毫不意外被各種當(dāng)作“肥羊”看待。 當(dāng)然,最后這些想要逮肥羊的,都是自討苦吃自投羅網(wǎng)。 睚斐發(fā)現(xiàn),即便是覓引轉(zhuǎn)生成了和尚,卻似乎沒有太多佛門的慈悲之心,他不知道是覓引的問題,還是說慧虛本身的性格如此。 不過這時候睚斐想起在汪家莊園的時候,死了那么多人,也沒見慧虛如何悲憫,只是念幾句經(jīng)文罷了。 “……入世歷劫的仙人啊……”睚斐想著,蒼淵說這是慧虛不是覓引,實(shí)則這就是覓引,仙魂對“慧虛”整個人都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 讀了十?dāng)?shù)年佛經(jīng),都沒讓慧虛成為真正的佛門弟子,他的潛意識里對凡人生死這種事還是很漠然的,這一點(diǎn)同蒼淵如出一轍。 路上雖有些小波折,他們?nèi)匀灰詷O快的速度到達(dá)了大乾邊境東鎮(zhèn)山,出乎意料的是,這邊山腳下的幾個小鎮(zhèn)居然十分繁華熱鬧,某種程度上說,他們到的這座極東鎮(zhèn)甚至比洛城更加繁華 例如客棧,就比長風(fēng)客棧好上數(shù)倍。 睚斐要了一個單獨(dú)的院子,他沒急著上山,而是想知道,這些人都聚集在這里做什么。 其實(shí)他心中多少有些猜測,既然大乾有“外面才是真正廣闊世界”的傳聞,自然少不了相信這等傳聞并且“有所追求”的人。 睚斐在皇家書館里查閱過各種記錄,那些語焉不詳?shù)奈淖?,或許反而更具有誘惑性。 “不論是在怎樣的世界,都會有不服輸?shù)拿半U者的。” 即便是在古代世界也一樣,哪怕絕大部分人食不果腹,但總不乏平日里不愁吃穿卻又生出冒險之心的人的。 甚至也許會有連飯都吃不飽了,卻仍然堅持要追求些什么的人。 凡人吶,總是這世上最奇特的一群人。 睚斐自問還沒完全脫離“凡人”的行徑,所以充分能夠理解他們。 他們住著的這個小院子單單臥室就有三四個,還不包括側(cè)面兒的小房間。如今恰好是深秋時節(jié),院子內(nèi)一棵銀杏樹落葉金黃,景致怡人。 不僅如此,院內(nèi)還有個單獨(dú)的小溫泉,引得是活水,果然所有配置都很對得起它的價格。 且這客棧請的廚子相當(dāng)不錯,做的菜比想象中美味許多,見他們一行人中有慧虛這種出家人,還有專門的素齋供應(yīng),這服務(wù)態(tài)度完全沒話說。 睚斐忽然覺得,在極東鎮(zhèn)放置萬寶食肆第二層,其實(shí)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晚間大家都坐在院中吃飯,蒼淵自然是不吃的,他遠(yuǎn)眺著云霧彌漫的山脈,“此間已經(jīng)有了些許靈氣,雖然稀薄,但已經(jīng)可以感覺到了。” 睚斐挑眉,“一座山能夠隔絕靈氣嗎?” “顯然不能,”蒼淵平靜道,“但如果有一座遮天大陣的話,或許可以以這靈山為基,封鎖一方土地的靈氣?!?/br> “靈山?” “嗯,這顯然是一座靈山?!?/br> 行吧,他是魔,不修靈氣的。 睚斐停住筷子,“或許有什么人以此為界封鎖了大乾這邊的靈氣吧。” “此等阻隔天地的大陣,凡人是絕對無法穿過的?!?/br> 盡管蒼淵盡力說得委婉一些,睚斐仍然聽出了他對此間聚集著這么多人的漠然和不屑。 他已經(jīng)給這些人的命運(yùn)下了定論,即便他們充滿熱忱地集中于此地,想要去更廣闊的天地,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這種定論,實(shí)則相當(dāng)殘酷無情,即便他說的是實(shí)話。 “蒼淵,你真的很掃興?!表澈敛豢蜌獾溃澳汶y道不知道凡人的壽命只有短短幾十年嗎?” “那又如何?” “如此短暫的生命,即便是追求什么,最終沒能實(shí)現(xiàn)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嗎?但追求夢想的過程,本身就不乏快樂。即便是最終遺憾失敗又怎樣,至少努力過,也嘗試過,很多人其實(shí)是不會后悔的,哪怕最終一無所獲。” 蒼淵滿臉不解地看著睚斐,他確實(shí)不太明白,這種注定會失敗的夢想,有什么好追求的。 仙族的生命悠長,他們本身也不習(xí)慣去追求什么,基本上所有的仙族都很“佛系”,命太長命又硬就是這樣的,拼來做什么,反正還有明年復(fù)明年。 他們說話的時候,并不避諱旁邊的人,睚斐都準(zhǔn)備帶著眾人去隔壁修仙了,靈氣不靈氣的,早晚要知道,瞞著他們做什么? 盡管其他人根本聽不太懂他們說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到了此刻,所有人心中也有了數(shù),不管是這位白衣公子還是睚斐,恐怕都已經(jīng)不是尋常人。 ……尋常人絕不會把“凡人”時時掛嘴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