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偷雞不成 為了避免別人說他們串通, 陸漫漫只是給兩位女同志開了門, 就轉(zhuǎn)身回到大門口, 在眾人的‘監(jiān)視’下,她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跟兩人說。 領(lǐng)頭的‘紅袖章’很滿意陸家人的態(tài)度, 心想雖然只是個大隊長,這一家子思想覺悟都不錯,這樣的人他很難相信會知法犯法。 他相信沒用,一些必要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陸家院子里有一顆大的洋槐樹,樹底下有一個石桌石凳,陸文聰指了指石凳,“同志,咱們?nèi)ツ沁呎{(diào)查吧。也方便你記錄?!苯又谢仡^看向門口的鄉(xiāng)親, “鄉(xiāng)親們,你們愿意的也都進來,正好也給我們做個見證?!?/br> “那肯定的, 陸大隊長人品沒話說, 也不知道誰這么缺德, 誣告陸大隊長。我看他八成是嫉妒大隊長?!标戃S進第一個積極響應(yīng), 早在看到這些人的時候他就風(fēng)跑去找賴三了,讓他去找楚哥,說是陸家出事了。 他自己過來看看情況, 順便拖延時間。 陸家的情況他清楚,不說別的,就說黑市得來的那筆錢就交代不清楚, 他是真的怕,怕陸家被查出什么。可是看陸家人鎮(zhèn)定的樣子,他又有些不確定。難不成陸家早就知道會有這一遭,有恃無恐? 陸躍進是最不希望陸家被查出什么的,也有最希望陸家出事的,比如一直對大隊長職位虎視眈眈的高禿子。高禿子本名高圖,他又是禿頂,很多人私底下就喊他高禿子。 “躍進啊,咱們做人做事不能只憑個人喜好,啊,我知道你跟陸大隊長感情好,可這個無風(fēng)不起浪嘛。是吧?好端端的人家為什么要告陸大隊長,那肯定是陸大隊長有什么事啊?”高禿子慢悠悠的背著手進來,他人不討喜,說出的話也同樣不讓人喜歡。 曹三妹斜了他一眼,“高禿子,人家領(lǐng)導(dǎo)還沒說話呢,你就打算給我家老陸扣帽子,怎么,你比人家領(lǐng)導(dǎo)能耐啊?還是說本來就是你舉報的老陸?高禿子,我告訴你,就算我家老陸因為這事下去了,那也輪不到你上來,你也不看看你那德行。我勸你啊,積點口德吧,不然,可就不只是禿頂這么簡單了?!?/br>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院里院外都發(fā)出大笑聲。 高禿子狠狠地瞪了那群人一眼,對著曹三妹冷哼一聲。心想你們就倔吧,等會人家查出什么來,我看你們怎么說。 鬧劇過后,領(lǐng)頭人把筆記本放在桌子上,他拿起筆,問道:“你們家的自行車怎么來的?”說著他還伸手指了指自行車。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見像陸家這樣的人,自行車就這樣大搖大擺的放在院子里,好像真的來路干凈一點也不怕他們查一樣。 陸文聰扭頭看了一眼,隨后答道:“今年剛買的,這不我閨女高中畢業(yè)了。你知道的,大姑娘都愛逛街,我怕她出門不方便,走路太累,就找公社的登記員老張幫忙給淘換了一張自行車票。老張是登記員認識的人多,我們這些大隊長時候需要點什么都是通過他幫忙詢問的?!?/br> “嗯,九月、十月,哦也就是十月底吧,我去公社找老張,老張已經(jīng)找到自行車票了。我就去咱們縣城買了自行車,買車的時候給的小票我們還留著呢?!?/br> 對方點點頭,像這種淘換東西的方式是允許的,對方既然敢說出來人名,還有小票,向來問題不大。不過,工作需要他還是提出要查看小票。 陸文聰給曹三妹使了個眼色,曹三妹點點頭,回屋去拿出來個盒子。打開盒子,里面是零散的十幾個硬幣和幾張小票。硬幣都是一分、兩分的那種,整個盒子里的錢家里也最多也就是兩三塊。 “這些都是今年我們買東西給開的小票,我都給拿來了。我不識字,你看看吧,里面肯定有自行車小票?!?/br> 高禿子看到盒子里的錢,嘲笑出聲:“我說大隊長,你家不會就這點錢了吧?這,這也太少了,還是說你們給藏到別的什么地方了?” 曹三妹一拍桌子,指著高禿子罵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們老陸一年的工資才多少,買了自行車家里哪還會有這么多錢。你沒腦子不會自己算啊?” 她心情本就不好,原以為好歹是親姐妹,對方不會做這么絕,誰能想到,他們上午剛走,下午就把他們給舉報了呢?曹三妹不傻,哪怕這些人不會說舉報的人是誰,曹三妹的心里也有答案。 領(lǐng)頭人深深地看了高禿子一眼,隨后拿起筆把小票一一的記錄在筆記本上。到了這一刻,他越來越相信陸家是無辜的。就像曹三妹所說,小票上不只有自行車的,還有三件軍大衣。這幾樣?xùn)|西價格都不便宜,陸家為了買這些掏空了家底也是有可能的。 又問了幾個問題,確定沒有遺漏,這人合上筆記本,隨后屋子里搜查的人也都出來了。這些人對視一眼,集體搖搖頭。領(lǐng)頭人沉思一會兒,對著陸文聰說道:“陸同志,不介意我在你家挖幾個坑吧?” 說著也沒等陸文聰同意,就指揮這些人在陸家挖坑。 他們干這個也好幾年了,早就摸清了一般人藏東西的地方,那是一招一個準(zhǔn),從來沒有出過差錯。可是今天他們都快要把陸家的院子翻遍了,除了土,也沒有找出半點別的東西。 “他們家還有一座老宅子呢,說不定就藏那里了?”人群中忽然發(fā)出一個聲音。 院子里的人下意識的抬頭,曹三妹看到那人眼睛都紅了,她猛地沖了出去,“殺千刀的曹二妹,你們還敢來,我跟你們拼了?!?/br> 原來喊出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上午被趕走的曹二妹的兒子。 曹二妹的兒子見曹三妹沖過來,嚇了一跳,他連忙跳起來逃跑,嘴里還不忘記喊道:“同志,你們看到了吧,她這是惱羞成怒了。她家老宅肯定有問題,必須得嚴(yán)查?!?/br> 都是高坪大隊的,大家肯定是偏向著曹三妹的,不少人下意識的堵住了曹二妹的兒子。曹三妹上前抓住他就是噼里啪啦一頓連環(huán)打,“你個王八羔子,老娘不收養(yǎng)你,你就這么害老娘,真是跟你的娘一樣黑心。” 嘶?收養(yǎng),看來陸家被舉報有內(nèi)幕??? 陸漫漫緊跟著站出來,她伸手指著被壓著打的青年,“沒錯,眼前這人是我二姨家的表哥。前些天我們?nèi)ダ牙鸭易哂H戚,他們就以我家沒有男丁為由,讓我娘過繼他們家兒子。不過,我娘拒絕了。原因?大家也看到了,他都二十多歲了,還整天無所事事,咱們陸家雖然不是大戶人家講究規(guī)矩,可也不能讓這么個人進來給陸家抹黑?!?/br> “更何況,我爹娘還有我呢。領(lǐng)袖都說‘男孩女孩一樣強’,我也不認為我爹娘需要過繼。我娘說他們的思想不對,是封建,兩家人說不通,我娘一生氣飯都沒吃帶著我回來了。” “原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畢竟我娘的態(tài)度很堅決,誰知道他們今天上午又上門來威脅,說,如果我娘不過繼他,他就要去舉報我爹。然后,你們也看到了,檢查的同志們果然上了門。這事要說不是他們干的你們信嗎?” 這話說出來,沒出五服的陸家人都怒了,他們陸家就這一個最出息,哪能被這種人給毀了。于是就有忍不住偷偷給了他一腳,這一腳就像是打開了某個信號,陸家人你一下我一下的開始揍他。 領(lǐng)頭人沒想到事情還有這樣的前提條件,他輕咳一聲:“鄉(xiāng)親們,鄉(xiāng)親們,這人做事雖然不對,但是你們打人也是不對的。咱們沒必要因為這種人吃上官司?!闭f完這話他頓了一下,接著道,“今天不管陸家的事情到底怎樣,這人宣傳封建迷信,肯定是要被帶走接受教育的。” “咱們國家是個講法律的地方,還是那句話,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br> 他這話讓大家的心里好受很多,明事理就好啊,就怕遇到一個不明事理的。 這時陸文聰也開了口,“我陸文聰行的正坐得端,我不怕調(diào)查,未免以后有人再拿這個說事,我同意去老宅調(diào)查。除了老宅,還有我們大隊的代銷點,你們也可以進去檢查?!崩险镉惺裁矗钋宄?。至于代銷點,他特意解釋了一下說他閨女是代銷點的售貨員。 陸文聰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領(lǐng)頭人肯定不會拒絕,于是人群分成兩部分,一部分跟著陸文聰夫妻去了老宅,另一個部分跟著陸漫漫去了代銷點。 代銷點的東西好檢查,就那么點地方,買東西都有小票,賣東西有記錄,幾個人很快就檢查完了。鎖好門,幾個人又去了陸家老宅,在大門口看到鼻青臉腫的青年,紅袖章們都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 查到現(xiàn)在陸家一點問題都沒有,相反是這個誣告陸家的人思想腐朽,有著很嚴(yán)重的問題。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非要讓人家陸家來養(yǎng),說白了還不是看上了陸家的錢財,這種人不管是到哪里,都是讓人不齒的。 ☆、蝕把米 身為女同志, 她們對這些歧視女性的人天生有種反感的情緒, 看到陸漫漫的遭遇忍不住就會聯(lián)想到自己身上。其中一個女同志忍不住拍拍陸漫漫的肩膀, “陸同志,你放心, 只要查明陸家是清白的,剛才那個男的就跑不了?!?/br> 另一個女同志點點頭,“是啊,這些人的思想真是太落后了,都什么年代了,男女平等,女人怎么啦,憑什么不能繼承家業(yè)啊。”一個個的惦記著別人的東西, 這可不只是思想腐朽能說的通的,往嚴(yán)重了說,那都能上升到政治階層了。 陸漫漫感激的笑笑, “嗯, 我相信咱們國家和組織, 我爹娘以前也是干革命的, 他們經(jīng)常說咱們領(lǐng)導(dǎo)好,肯為老百姓做主,跟以前的封建社會不一樣, 咱們老百姓是真的能當(dāng)家做主的。我們家除了我都是黨員,我也為將來能成為一名光榮的黨員而努力著。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我們沒做過, 就不怕那些牛鬼蛇神的算計?!?/br> 也許是同為女同志比較容易生出好感,三個人一路上聊了不少,陸漫漫怕自己說錯話,每次回答之前都要斟酌一番,然后還要把黨和組織提出來夸贊夸贊。雖說有拍馬屁的嫌疑,可這樣回答,誰也說不出錯來。 陸漫漫這邊氣氛比較和諧,陸文聰那邊隨著翻找的地方越多,大家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等陸漫漫走到的時候,那邊已經(jīng)有人在往外走了,幾個人對視一眼快走幾步?!霸趺礃??” 出來的人搖搖頭,“你們呢?”看著他們搖頭,這人忍不住咒罵一句,“要不是咱們胳膊上帶著這個,我都想去揍那人一頓。這是什么?這是蓄意報復(fù)。他這就因為人家不領(lǐng)養(yǎng)他,就胡亂舉報,給咱們的工作帶來了多大的麻煩。要是人人都跟他一樣,咱們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如今可是年關(guān),他們都放假了,正是因為這倆人胡亂舉報,還說的有鼻子有眼,他們一群人被值班室的同志從家里又給挖了出來。如果查明是真的那還好說,畢竟為人民服務(wù)嘛??涩F(xiàn)在他們查來查去,人家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群人能不暴躁? 尤其是說話的人,他前幾天剛剛結(jié)婚,如今難得清閑能陪陪媳婦,結(jié)果就被這么個人給攪合了。 正說著,領(lǐng)頭人和陸文聰攜手走了出來,那人看到站在門口的青年,面無表情的說道:“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如今事實證明你是誣告,還是在你自己搞封建、人家不認同的情況下蓄意報復(fù)。誰是誰非大家心里都清楚,我看該跟我們走一趟的人是你,應(yīng)該接受下鄉(xiāng)教育的也是你?!?/br> 說著他對著看守青年的人使了一個顏色,那兩人會意,直接壓著青年就準(zhǔn)備往外走。 青年差點被嚇傻了,被兩人推了一把才反應(yīng)過來,他開始劇烈的掙扎。“你們不能抓我,放開我,你們都給我放開,憑什么抓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女同志對這種輕視女性的人是最厭惡,其中有一個就帶著挪逾目光看著他,“你是誰???”看著人的樣子,莫非還有什么大的來頭不成?可是也不對,他家要真的來頭,會跑來死皮賴臉貼著人家大隊長? 他并沒有聽出來女同志話里的調(diào)侃,還以為對方是遲疑了,害怕呢。他抖了抖胳膊,冷哼一聲,“我大舅舅可是縣長,我小舅舅是軍區(qū)部隊的排長,怎么樣,怕了吧?我告訴你們,你們今天最好放了我,不然等我告訴我大舅,小心讓你們官都做不了。” 聽到這話,場面一頓很安靜,要不是情況不允許,陸漫漫恨不得大笑三聲。這個蠢貨,他知不知道,這句話把曹家兩個舅舅都給坑了?尤其是曹家大舅舅,掉進深坑也不知道能不能出來? 人都是先入為主,有些武斷的,他說這話的時候那嘚瑟勁,很容易讓人誤會曹家舅舅就是那種為非作歹的糊涂官。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得出來,兩位曹家的舅舅此刻肯定已經(jīng)上了人家的黑明白,搞不好什么時候人家就要去調(diào)查呢。 兩位舅舅就算真的是清白,因為這事也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影響,假如他們真的有點什么?呵呵,那可就有意思了? 她那位好姥姥不是一直覺得兒子好,也不知道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她的好外孫坑了親兒子、親孫子的時候是個什么表情。 可惜,這樣精彩的畫面她是看不到了。不用想也知道,她那心偏到?jīng)]邊的姥姥,到時候要是看到她,這事肯定會往她頭上推。她還不想去自找麻煩。 果然,二貨表哥的話剛說完,其中一個紅袖章冷笑道:“縣長了不起,別說縣長,就算是市長、省長,只要是犯了法我們一樣抓。頭,看他這樣子,搞不好這個縣長有問題呢,我看我們應(yīng)該去調(diào)查一下。” 領(lǐng)頭人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等這群人走后,高坪大隊又恢復(fù)了平靜,就這樣一直到過完年初一。 今年與往常不同,往常這個時候陸文聰肯定已經(jīng)哄著曹三妹去曹家了??山衲陜蓚€人就像是忘記這件事一樣,誰都沒提。陸漫漫也不愿意去曹家看人臉色,她也樂的裝作不知道。 今天不只是曹三妹要回娘家,陸家的兩個小姑也要回來。他們?nèi)缃袢兆舆^得好,這個團圓飯整治的格外豐盛,雞、rou、魚、菜加上年前炸的丸子湊了六盤子六碗十二道菜。 陸文婷離得近,早早地過來幫忙,她家三個兒子都來了,兩個兒媳沒來,只不過把孩子給塞了過來。 楊家大表哥家三歲以上的孩子三個,都是男娃,據(jù)說媳婦懷里又揣了一個,等明年他們家就是四個孩子了。二表哥家也是三個男娃,只不過最小的那個還沒滿兩歲,就跟著她娘在家沒來。五個小豆丁,大的已經(jīng)滿了十歲,小的三歲。 “來,叫聲姑姑,姑姑給糖吃?!标懧自谖蓍T口對著幾個孩子誘惑道。她手上是一個用竹子編織的小碟子,里面是她特意買的大白兔奶糖。 幾個小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異口同聲的喊道:“姑姑,” 小碟子里面的糖不少,陸漫漫給每個孩子抓了四塊,剩下的他塞在最大的那個孩子手里,“這個帶回去給你們最小的弟弟吃?!?/br> 楊屯糧看到這里,張嘴喊道:“小妹你把糖給他們,還指望他們能帶回去,你也太看得起他們了吧?!边@幾個小崽子被他爹娘爺奶寵的不像話,尤其是最大的那個,他敢保證這糖最后肯定不會落在沒來的侄子手里。 陸漫漫心說,都是侄子,她不好厚此薄彼,至少這個態(tài)度要擺出來。至于最后東西到?jīng)]到孩子嘴里,那就跟她沒關(guān)系了。只要楊家人看到自己給了就行。 楊屯倉趕緊開口:“老大你給我過來,把糖給你二叔,讓你二叔給你小弟收著。還有你們,糖只許吃一顆,剩下的交出來?!睏钔蛡}平日里在楊家還算是有威信的,原以為他這次說了話,孩子們肯定乖乖的把糖交出來。 誰知道幾個孩子,不論大小,有樣學(xué)樣,一人給了他一個鬼臉,然后跑去找陸文婷去了。 楊屯倉站在那里有些尷尬,罵了句:“這幾個臭小子,等回去非抽他們不可。” 糖是自己給的,如果因為這個讓孩子受罰,那她成什么了?陸漫漫只得開口:“孩子還小,慢慢教就行,可不能打孩子?!闭f完這話她轉(zhuǎn)頭又去看悶不吭聲的二表哥,“二哥,這個你收好,回去給小寶吃。你回去可得告訴他,等明年他長大了,要跟著哥哥們一起來,不然,糖可就沒有了?!?/br> 她最后一句話明明是開玩笑的,二表哥楊屯錢卻鄭重的點了下頭,表示一定會把話帶到。 陸漫漫看看楊屯糧,楊屯糧聳聳肩,表示二哥就這樣,他也無能為力。 堂屋里爐子燒的旺,陸文聰拿出一瓶臺酒放在桌子上,“來來來,今天舅舅高興,咱們喝個好的。” 另一張桌子上,四個大人帶著一群孩子也排排坐好,曹三妹笑瞇瞇的拿出一個瓶子?!澳信家粯?,今天咱們也喝一個?!辈苋媚贸鰜淼氖瞧咸丫疲f是酒其實跟果汁差不多,不醉人,小孩子也能喝。 一瓶臺酒八塊,一瓶這樣的葡萄酒只有五毛錢,便宜的很。只是這樣便宜的酒也不是誰家都舍得買的。年前陸漫漫的代銷點進了十瓶葡萄酒,到如今也只賣出去三瓶,其中兩家還是因為閨女嫁了人,今年頭一次走娘家。 曹三妹拿出幾個小碗,給幾個孩子先倒上,“這是你們的,每個人只有這么多。”說不醉人,這酒并不是就真的不醉,如果喝多了也是會醉的,尤其對方還是小孩子。 小孩子的是小碗,大人的就是每人一個大碗,每個碗里倒上半碗葡萄酒,一瓶就沒了。小孩子不懂事,覺得好喝,就眼巴巴的看著大人。陸漫漫、曹三妹和陸文雪都怕孩子喝醉了,當(dāng)做沒看見,咕咚咕咚把自己碗里的喝完了。 倒是陸文婷舍不得喝,只淺嘗了一小口,隨后把自己碗里的分了分。 ☆、斷關(guān)系(錯字) 陸家這邊過的還不錯, 幾個人有說有笑, 像是忘記了先前的不和。正吃著飯就聽見外面咣咣咣的砸門聲, 聽聲音就知道來者不善。 “漫漫,你帶著孩子們在屋里待著, 我們?nèi)タ纯词钦l?”大過年的去別人家里找晦氣,陸文雪這暴脾氣忍不了。 不止陸文雪,楊家的三兄弟也跟在后面出去了,楊屯倉伸手?jǐn)r住想要上前的小姨,“我來?!奔热恢纴淼牟皇巧撇纾豢赡茏屝∫桃粋€女人去應(yīng)對,大男人就應(yīng)該凡事沖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