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仙門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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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邡沒吭聲。 謝秋寒知道他大概不愿同自己說,剛要揭過去,卻聽他道:“不好說,我心里沒數(shù)?!?/br> 謝秋寒怔了一會兒。 “你讓我再想想,”云邡道。 謝秋寒在他身邊坐下,低頭盯著他衣角那朵花看,那是他自己繡的,是用來示范使劍的精巧和力道的準確——用劍挑著線繡花。 謝秋寒學了半年,包了一屋子的針線活,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自己被坑了。 云邡這人總是虛虛實實,他做事、用計都是這個路子,就算一點把握也沒有的時候,他也要張出一塊虎皮搖曳,擺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態(tài)度。 他很少會說:我心里沒數(shù)。 云邡道:“他引我來,是示威,是要看我把嶺南的神骨拿出來,一副身軀整整齊齊的如他所愿去填九州,九州與嶺南孰輕孰重、我這一身骨架子和天下大局孰輕孰重,他讓我置身處地的在這兒掂量,掂量夠了,主動出去獻身。這位太武帝,他修武興許比不過我們,但帝王心術(shù)卻十分深厚,克敵嘛,誅心為上?!?/br> 他說著頓一下,笑罵道:“什么玩意,本座就在這兒呆到天長地久,誰搭理他?!?/br> 可他也說了,克敵,誅心為上。 如果他真不出去,嶺南之外的九州國土災(zāi)難頻發(fā),狼煙四起,無辜的人拿血淋淋的手掌拍打著兩邊之間的屏障,弱小的人抱著他的腿苦苦哀求,四下都是哭嚎,都是流血和骨灰,嶺南能作為他的避世桃花源嗎? 他要眼睜睜看著九州的人都死光了才行,他不能閉目塞聽,因為他得防備嶺南之內(nèi)的人心生變,九州的人一時半會兒死不完,他得防個百來年,提心吊膽,受人唾罵,聽人苦求,堂堂正正清風明月般的仙人,轉(zhuǎn)而成為人人喊打的對象,后世不會再說他的功德,反而會將他的一切事跡丑化,編造出七八百個丑聞冠在他腦袋上,讓他罵名遠揚。 這些,都是因為他不愿意合人心意的去死。 謝秋寒不敢再去深想,又看云邡面色沉沉的樣子,心里更是難受的厲害,于是去握他的手,想借此討一份安慰。 可他的手指剛一碰上這人手背,對方就迅速的把手收進了袖子里,中間幾乎沒有一點點的停留,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 謝秋寒的手停在那兒。 實在是說不出的狼狽。 云邡這時候也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什么,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找補。 不用他找補,謝秋寒心里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一場兵荒馬亂,踏的一片狼藉,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 他暗暗罵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句,才抖了抖袖子,想若無其事的收手,就當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能怎么樣呢?他難過的想,這一次還不知道能不能解決,頂多和他一起死好了,煎熬不了多久,似乎還是一樁美事。 可就在這時,溫熱的手掌復(fù)又覆蓋上他的手背,輕輕一拍。 謝秋寒緩緩的眨了下眼,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看云邡。 云邡別開眼,避開他的眼神,只是又說了一次:“你讓我再想想。” 謝秋寒想:他大概還是說九鼎的事。 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云邡已經(jīng)為這件事煩惱很久了。 他既然提起這事,就不會輕拿輕放,而是認真說:“我知道我在說什么,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我之事,你得容我再想一想?!?/br> 這話簡直帶著千鈞之重,把謝秋寒撞得頭暈?zāi)垦?,簡直不知身在何處?/br> 什么叫你我之事?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什么? 哦,也是,尋常人怎么可能對師長生出那樣的反應(yīng),他那時已經(jīng)赤/裸裸的將心底骯臟的想法都和盤托出了。 云邡既然長了眼睛腦子,就該明白他什么想法。 謝秋寒滿眼都在冒金星。 他不明白,云邡要想什么,讓他等什么? 是等一份延遲的死刑,一封逐出師門的通牒,還是……他甚至不敢往另一面想,他的膽還沒有那么肥,他的理智也還沒有被瘋長的情感摧毀。 他一向知道,這份情意從來都是他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他在角落里獨自品嘗著喜怒與哀樂,只敢在深夜由著幻想滋長,來到白日被陽光一照,便自慚形穢,對著自己唾罵一陣,不停的叫自己悔改——可一見到這個人,又連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故態(tài)復(fù)萌,周而復(fù)始,死不悔改。 他下意識扭頭看一眼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