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我沒想撩你_分節(jié)閱讀_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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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傭軍突遭夜襲, 戰(zhàn)馬盡數(shù)失蹤, 糧草被毀, 營帳還燒毀了一部分,可謂軍心大亂,損失慘重。 木里征戰(zhàn)數(shù)年, 從未被人這般算計過, 不由懷恨在心,誓要將這次襲擊的主謀碎尸萬段。 他恐怕敵人趁亂再次前來襲擊, 于是帶著部隊連夜拔營,徒步朝西遼相反的方向撤退。不足百里之外便是同百里交好的某個部族,只要撐到那里, 他們便可以暫作休整。 至于今夜的仇, 他自會改日再報。 不過讓木里沒有想到的是,他帶大軍撤退的途中, 經(jīng)過一片峽谷之時,卻突然遭到了埋伏。 敵人身上都穿著白色外袍,與大雪融為一體, 別說遠看即便到了跟前不仔細都發(fā)覺不了。因此對方驟然發(fā)難的時候,木里的麾下幾乎來不及反應(yīng), 便被揍了個結(jié)實。 他的麾下驟然失了戰(zhàn)馬,徒步前行,在沒膝的雪里行了幾個時辰,依然疲憊不堪,毫無戰(zhàn)意。因此遭到襲擊之后, 陣型潰散,傷亡慘重,最后僥幸逃脫的不過幾百人。 這一戰(zhàn)打的十分漂亮,領(lǐng)兵的便是先前要做先鋒的那名參將。他們趁夜趕路,守在了雇傭軍撤退的必經(jīng)之路上,然后選了個險要之地,以兩千余人的兵力,斃敵半數(shù)以上,傷敵不計。 回到大營之時,天已大亮。 西遼早已得到消息,高興地不得了,趕忙派了人來祝賀。楊崢累的夠嗆,便草草打發(fā)了對方,又著柳岸寫了戰(zhàn)報送到北江,這才好好睡了一覺。 這一戰(zhàn)大勝,雇傭兵一時半會不會再來找西遼的麻煩。而作為條件,西遼將來便要向大余稱臣了。這種事情少不得走走過場,楊崢將儀式定在了三日之后日,想著早早料理了好回北江。 柳岸不愛熱鬧,所以沒打算參與。不過此戰(zhàn)他雖未正式出戰(zhàn),卻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勞,因此隨行的幾位將領(lǐng)都對他十分欽佩,直夸他小小年紀便頗有計謀,怪不得少帥那般看重呢! 西遼諸事了結(jié),楊崢又帶人駐守了幾日,算是安撫西遼的軍心,隨后便一日也不愿多待,帶著人回北江了。 臨江之上依舊結(jié)著厚厚的冰,楊崢照例找人探了路,然后讓將士們分批過江。柳岸和楊崢走在倒數(shù)第二批人當(dāng)中。 江面上有許多往來的商賈,柳岸打眼一看只覺得人似乎比上次過江時多了很多,但也未及細想,只是心里隱約有些不安。 待得他們排成兩列走到臨江的冰面上時,柳岸只覺得身邊往來的商賈驟然多了許多,有從對面過來的,也有和他們同一個方向過江的。 身后一個年紀頗大的老人驟然跌倒,柳岸下意識回頭,被身邊的楊崢拉住了手腕。柳岸一怔,意識到似乎事情確實有些不對,連楊崢都意識到了。 “不要停,快走?!睏顛樀吐暤馈?/br> 柳岸聞言不敢再逗留,只跟著隊伍一刻不停的朝前走。 這時柳岸只覺得對岸有一隊行跡可疑的人正朝自己走來,那隊人一看便是練家子,各個走姿都與商賈不同,而且排成一條長隊,正慢慢貼向這支隊伍。 柳岸捏緊了拳頭,伸手握緊了腰間的匕首,隨時準備伺機而動。這是在冰面上,稍一不慎若是落水,在這樣的天氣中便是死路一條。 他稍稍轉(zhuǎn)頭看了楊崢一眼,見對方額頭上也滲出了冷汗。連楊崢都慌了,柳岸只能比他更慌。他們千算萬算,沒想到會有人埋伏在冰面上。 步子踏在冰面上,柳岸甚至覺得冰面隨時會裂,而身邊這些不知敵友的人,則比冰面更加致命。 然而就在這時,柳岸驟然看清了迎面而來的人,領(lǐng)頭的人頭上裹著防寒的布巾,露出了半張臉,但是柳岸只看那雙眼睛也能認出來人是誰。 柳岸當(dāng)即心便落了地,只覺得看到對方后,什么也不怕了。方才所有詭異驚險的感覺,驟然在他看到對方之時便煙消云散。 其他征北軍將士也早已認出了驟然出現(xiàn)的這隊人,因此氣勢驟然拔高了許多。 那人借著旁邊之人的遮擋,一個錯步神不知鬼不覺的轉(zhuǎn)了個方向,插/進了柳岸身后的隊伍中。 柳岸微微側(cè)頭想看他一眼,卻又擔(dān)心自己動作太大引起旁人的注意。不過他這么微微側(cè)頭的功夫,卻透過過路之人的肩膀,望見了一張滿是戾氣的臉。 那張臉棱角分明,眼窩深陷,眉骨上還有一道明顯的刀疤,其上的殺氣令人一見之下便很難再忘記。 柳岸來不及仔細看,那人便快步朝柳岸相反的方向離去,但柳岸能感覺到那人離開之前,仔細的看了自己一眼。 眾人度過臨江,安全上岸,有驚無險。 “你怎么來了?”柳岸壓低了聲音悄悄問道,但他那雙好看的眉眼之間,掩飾不住喜悅和親昵。 那人伸手捏了捏柳岸凍得通紅的耳朵,道:“不放心,來接你……們。” 少年聞言一臉笑意,與那人并肩而行,兩人靠的極近,肩膀不時擦過,對方趁人不備之際,借著衣袍的掩映握住了少年垂在身側(cè)的手。 柳岸下意識一掙,對方握得更緊了幾分,他便佯裝無事,任對方握著。 “手動凍麻了吧?”那人問道。 “有點?!绷兜?。 對方聞言便用手指在少年的手上來回摩挲,目光卻始終不看對方。柳岸面上微紅,也不知是凍得還是怎么了。 眾人到得大營之后,那人便松開柳岸低聲道:“等我一會兒?!绷吨缹Ψ讲辉嘎睹妫谑屈c了點頭。 那人離開后片刻,再出現(xiàn)時已然摘了頭巾也換了征北軍武服,不是旁人,正是劉璟。劉璟一雙眼睛掃過將士們,末了在柳岸臉上幾不可見的停留了片刻,旋即收回。 楊崢打了勝仗,自然是要褒獎一番的。眾將士,該領(lǐng)賞的領(lǐng)賞,該加官的加官,柳岸因為功勞頗大又得將士們一力舉薦,因此直接升為了百夫長。 該獎的獎了,該罰的當(dāng)然也要罰! 隨后劉璟將柳岸、楊崢還有幾個當(dāng)時同去的將領(lǐng)叫到了書房。楊崢一看劉璟的表情,便知道對方不高興了,卻不知為何。 楊崢都不知道,柳岸就更不知道了。 “楊崢你和雇傭兵交過很多次手,你來說說他們有什么特點?!眲Z問道。 楊崢一怔,道:“彪悍,勇猛,心狠手辣。” 劉璟點了點頭道:“你去之前我就告訴過你,他們只不過是拿錢做事,所以不要趕盡殺絕。夜襲敵營,放走戰(zhàn)馬燒毀糧草,干的非常漂亮??筛F寇莫追的道理你應(yīng)該知道,況且是這幫錙銖必較的雇傭兵?!?/br> “你窮追猛打把他們得罪成這樣,不是除了后患,而是惹了無盡的麻煩?!眲Z道:“他們?nèi)ヒu擊西遼是受人指使,可將來反過頭來對付咱們的時候,就是真的深仇大恨了?!?/br> 眾人聞言頓時恍然,只顧著當(dāng)時打的痛快,竟忘了這一層。尤其是柳岸,他所知的兵法都是上有窮寇莫追,也有乘勝追擊,可有時候這兩者該如何區(qū)分,卻不是那么容易分辨的。 “少帥,乘勝追擊是屬下提議的?!绷睹Τ鰜韱蜗ス虻卣堊?,楊錚見狀也打算跪下。 楊崢卻擺了擺手道:“誰惹下的,將來誰想法子對付便是。今夜找你們幾個來,并非單純?yōu)榱舜耸拢怯辛硗庖患乱f?!?/br> 見柳岸還不起來,他又加了句:“柳岸起來說話,你功過相抵無需自責(zé)?!绷堵勓员愎怨云饋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