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七章 鬧劇更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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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相公一時顧不得許多,一把拉過李思清,拖的離眾人遠了,急怒交加,“怎么回事?李思明和高王爺怎么能讓京營大軍進城了?詔書昨天沒敢明發(fā)出宮,不就是擔(dān)心鬧出亂子,如今大軍竟進了城……” “太子找到?jīng)]有?”李思清反問了一句,王相公手一松,更加煩悶,“還沒有,看樣子是出城到京營去了?!?/br> “王相公!”兩人剛說了兩句話,黃相公就揚聲招呼了,宮門開了條縫,內(nèi)侍正招呼他們覲見。 官家白綢褻衣外罩著件明黃面長夾襖,靠在大迎枕上,臉上陰云密布。 “你們!一個個都說的篤定,如何穩(wěn)妥!說吧,這是怎么穩(wěn)妥的?說??!”官家滿眼怒火,挨個盯過諸人。 王相公硬著頭皮上前,“陛下,事出意外……” “意外?難道你就沒想過有意外?沒想到這個意外?你做了十幾年丞相,想不到這個意外?”王相公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官家一通搶白,王相公一張臉紫漲,他為相這些年,官家一直待他客氣尊重,頭一回受到這樣的搶白,而且是當(dāng)著諸臣的面。 “陛下,”李思清忙上前一步開口替王相公解圍,“俞黨喪心病狂,竟敢禍亂軍心,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臣到如此地步,實在窮臣等所有想象也不敢想這樣的事,王相公忠君愛國,無論如何也沒料到俞黨竟能做出這樣的事,臣也沒有料到,陛下,這太喪心病狂了!” 這一翻話,后面的黃相公差點拍手叫好!說的真好!我們沒想到,那是因為我們都忠臣,我們太善良了…… “陛下,臣到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啊……” “陛下,臣乍一聽到,根本不敢相信……” “陛下……” 從黃相公起,一眾臣子急忙表態(tài),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他們可是連想都沒敢想過! 官家滿臉的烏云散開了不少,點著跪在榻前的王相公,“起來說話,你們也起來!從前沒想到,現(xiàn)在該想到了吧,議議吧?!?/br> 直議了大半個時辰,官家點了頭,一迭連串的旨意從勤政殿發(fā)出,官家疲倦幾乎坐不住,王相公等人正要告退,一個中年內(nèi)侍跑的腳步咚咚,一頭扎進來,連不及磕頭就稟報道:“陛下!高王爺押了謀逆之人,在宮門外請見!” “噢!”官家一下子坐起來,剛要吩咐押進來,話到嘴邊卻又咽回去,緩緩靠回去,指著王相公吩咐道:“你們先審!” 王相公和黃相公忙應(yīng)了,腳步急匆往宮門外去。 京營大軍剛進了南門,雷先生就醒了,隔半刻鐘就打發(fā)一趟人過去查看動靜,太子腳軟的已經(jīng)站不起來,癱坐在榻上,抱臂胸前,時不時發(fā)幾下抖。 “先生!”一個一身黑色勁裝的壯士跟在小廝后頭進來,進門拱了拱手,話說的干脆,“事情不順,洪統(tǒng)領(lǐng)被人殺了,相公帶著一半京營勇士暫退出城,吩咐小的來接先生和太子爺出城?!?/br> “?。?!”太子一聲慘叫,“死死死……死人了?” 雷先生看也沒看太子,黑衣壯士看著太子,這一聲讓他不知道說什么好,死人,不是很正常么? “孤不走!孤就知道這樣指定不行!孤告訴過你們!孤是太子……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孤不忠不孝!”太子指著雷先生,斥責(zé)連聲,習(xí)慣性將責(zé)任推個一干二凈。 雷先生眼里的悲哀濃烈的令人驚心動魄,用力撐著坐起來,“太子爺說的是,都是在下和相公害了太子爺您,要不然,您這會兒已經(jīng)在高墻里頭,安安生生的吃飯穿衣睡美人生孩子,高墻厚門里頭,您跟官家……您就是官家,是在下和相公多事?!?/br> 黑衣人怔忡的看著雷先生,先生這是要做什么? “送太子回宮,咱們走吧?!崩紫壬钢臃愿懒饲耙痪?,后一句卻是對黑衣人說的,“咱們走吧,現(xiàn)在才知道回頭,雖說晚了……唉!帶我去見相公,我和相公都是笨人,天底下最笨的笨人!” 太子愣愣的看著雷先生,看著他被黑衣人抱起來出了門,腦子還在糊涂,姓雷的這話是什么意思?他要干什么?送他回宮?送他回宮是什么計謀? 俞相公的奮力掙扎成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鬧劇,除了將官家氣的病重了幾分,連累的太醫(yī)院上上下下大氣不敢出之外,別的,好象沒什么用處。 李思淺聽雲(yún)娘三言兩語說了這一場鬧劇一般的兵變,又細問了幾句,沉思了片刻,讓人請了宗掌柜進來,也不避著雲(yún)娘,直接吩咐道:“年底年初那場地動,后來太子從大爺手里接過了賑災(zāi)的差使,很得了一回人心,你讓人,其一,留心聽聽太子在市井間的口碑,其二,悄悄放話出去,太子被jian臣陷害,官家年老昏聵,太子冤枉可憐?!?/br> “jian臣是誰?用什么事陷害的?”雲(yún)娘問了句,李思淺看著宗掌柜,答的卻是雲(yún)娘的話,“這個不用多說,說的細了,有人推波助瀾的痕跡就重了,再說,”李思淺目光轉(zhuǎn)向雲(yún)娘,“你大約沒在市井中呆過,市井流言,你傳我、我傳你,每一傳都有人往里添上自己想象的東西,就這兩句話,別的,他們會自己補齊的?!?/br> “這倒是?!弊谡乒衲樕下冻鼋z絲笑容,八卦這個東西,象來是吹口氣就能生風(fēng)起云下大雨。 幾句流言仿佛正好趕上了臺風(fēng),竟迅速蔓延,越傳越有鼻子有眼,甚至連人名細節(jié)都有了,傳的連宗掌柜都聽傻了,急忙回去和李思淺稟報。 李思淺聽宗掌柜說完,轉(zhuǎn)頭看向雲(yún)娘,“是誰?袁先生?為什么?” 流言傳的這樣快,豐富進去的細節(jié)這么真實……不少事就是真的,不過掐頭去尾,春秋筆法后,太子的混帳事就成了太子的大英明……細節(jié)中的人名,確實無誤,而且沒有誤傷,市井百姓想象力豐富,可準確真實到這種程度,他們可沒這個本事,這背后有知之甚多甚詳?shù)耐剖郑?/br> “應(yīng)該是他?!彪?yún)娘想了想,到底點了點頭。 “為什么?”李思淺又問了一遍,雲(yún)娘看向宗掌柜,宗掌柜精明之極的人,忙告退出去。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十幾年前,或者是幾十年前,反正我到廣川王府的時候,袁先生就是王爺?shù)淖钚母沟娜肆?,王爺要做什么,袁先生肯定知道,袁先生要做的事,大概也只有王爺最清楚?!痹诎岬降诙吣翘斓奶拐\談話后,雲(yún)娘的態(tài)度明顯坦誠了不少。 “南周諜報,我是從袁先生手里接的,梁地在南周也有諜報,我們知道他們,但他們不知道我們,袁先生當(dāng)時對我說,南周和梁地一視同仁?!彪?yún)娘沒直接答李思淺的問題,她也沒有答案,她只是把她狐疑的地方說出來。 李思淺沉默,她剛嫁給蓮生那年,有一回兩人閑話,說到過南軍,南軍在梁地太特殊。 御林軍、京營以及各地廂軍就不說了,每年換將調(diào)人,完全在兵部和樞密院控制之下,北邊的韓家,雖說世代統(tǒng)領(lǐng)北方諸軍,可北方諸軍的將軍、統(tǒng)領(lǐng)等諸人,三年五年一輪,也從沒斷過,只有南軍,二十多年間,據(jù)說是因為這些年和南周征戰(zhàn)不斷,軍中將領(lǐng)調(diào)動升降獎罰,竟都是先前的統(tǒng)帥廣川王和后來的統(tǒng)帥端木蓮生說了算。 后來端木蓮生奉調(diào)回京,又貶謫浙東,朝廷委了新的南軍統(tǒng)帥,軍中將領(lǐng)卻沒敢輕動,因為厲大將軍虎視耽耽,新的統(tǒng)帥和朝廷都不敢冒然調(diào)將,讓厲大將軍尋到可乘之機。 這種狀態(tài),李思淺看著雲(yún)娘,這種和南周征戰(zhàn)二十幾年的狀態(tài),只怕是廣川王刻意為之,廣川王……這是想開國自立為帝。 雲(yún)娘看著想的出神的李思淺,李思淺想通了一些事,看向雲(yún)娘低低道:“你這么聰明的人,早就覺出來了?” “無所謂,”雲(yún)娘臉上的神情更加無所謂。 “事關(guān)蓮生?!崩钏紲\眉梢微挑,雲(yún)娘臉上的無所謂收起了不少,“我們私底下議過……王爺也罷,二爺也好,還不是一樣,要真是這樣,你就能回到二爺身邊了,還有他?!彪?yún)娘沖伸展著手腳,在李思淺身邊睡的嘴角上翹、一臉笑瞇瞇的孩子。 “先別想那么遠,袁先生這樣挑事……唉,南軍真要是有什么事,這京城就呆不得了,咱們得趕緊走,只能你帶我走?!崩钏紲\低頭看著兒子,聲音郁結(jié)。 “我?guī)阕撸俊彪?yún)娘呆了下,“你這意思是……”雲(yún)娘語調(diào)上挑疑問道。 李思淺看了她一眼,沒答話。她擔(dān)心的是大哥,蓮生真要是如廣川王所愿,扯旗造反了,那就和大哥面對面站成了敵人,以大哥的手段……若大哥知道這兒還有蓮生的兒子……李思淺用力搖了下頭,她不愿意想這樣的事,那是她嫡嫡親親的大事,是自小疼她愛她的大哥,是不會傷害她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