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九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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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也不知道是孟府尹脾氣好,還是這位幕僚身份不一般,孟府尹連聲答應(yīng)。 李思淺曲膝示意,在前頭帶著孟府尹和幕僚進了上房。 上房炕上,端木蓮生仰面躺著,呼吸綿長,氣息尚好,只臉色發(fā)藍,嘴唇發(fā)烏,透著詭異。 李思淺站在炕頭,抽抽答答看著端木蓮生的臉,唉,他皮膚太白,這染料涂上去藍的不怎么對勁,一會兒得在染料里調(diào)點墨汁進去,黑里透青才好看。 “二爺!”孟府尹看的痛心,這皮膚透青發(fā)藍,是毒汁漫延的表現(xiàn),他讀過幾本醫(yī)書,這么明顯的癥狀還是知道的,原來端木二爺真中了毒,這毒只怕已經(jīng)彌漫了…… 真是天妒英才! 幕僚卻眉頭微皺,下意識的往前踏了一步,想看的仔細些。 李思淺重重一聲抽泣,身子一歪撲在炕前,緊握著端木蓮生的手哀哀痛哭,“爺,你醒一醒!你睜開眼,奴家害怕!爺!” 李思淺正擋在幕僚和端木蓮生中間,幕僚自然不能往前靠的太近,看看捶胸頓足的孟府尹,再看看痛哭不已的李思淺,重重咳了一聲勸道:“府尊,太太,先別哭,照在下看,二爺許是沒事,府尊,咱們不是把邵大夫帶來了,趕緊請邵大夫進來看看。” “對對對!糊涂了!真是糊涂了!快請邵大夫進來!太太莫哭,黃先生說的對,許是沒事呢!”孟府尹急忙叫邵大夫。 李思淺也抬起頭問丹桂:“青云不是去請大夫了,怎么還沒回來?” “回太太,去明州城請的大夫到了!”青云在外面回了句。 “快請進來!都請進來!”李思淺急忙叫道。 也不知道來了幾個,越多越好!如今這個世間,看病全靠望聞問切,這問是不能了,診脈么,她從前可沒少見識幾個大夫各說一詞,硬生生把個好生生的健康人診成重病的! 外面一排進來了五位大夫,除了孟府尹帶過來的邵大夫,還有四位,都是奉國\軍卒請來的明州名醫(yī)。 李思淺瞄著五位大夫,果然,這五位你瞧我我瞧你,明顯的互不服氣,李思淺輕輕松了口氣,不服氣,那就好辦! “爺,孟府尊來看你了,還帶了位杏林國手,青云也請了四位國手,他們肯定能治好你的傷。”李思淺又嗚咽了,說完,起身沖五位大夫曲膝道:“請大夫救救我們二爺?!?/br> “一定!”“一定盡力!”“太太放心!” 幾個大夫七嘴八舌答應(yīng),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干笑讓著,誰也不肯先上前診脈。 先上前吃虧,哪有最后一個診脈做總結(jié)好! “邵大夫先診吧,救人要緊!”孟府尹發(fā)話了,邵大夫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將手搭在端木蓮生手腕上。 診了一盅茶的功夫,換了只手,又診了半盅茶,再換回來,再按了好大一會兒,邵大夫這才站起來,緊擰眉頭,捋著山羊胡子一臉沉思道:“你們先診,我要細想想,二爺這脈象古怪!古怪得很!” 四個大夫齊齊鄙夷了一眼邵大夫,依次診了脈,不是說古怪,就是說詭異,竟都要細想。 孟府尹又急切又擔憂的看著這堆名醫(yī),不停的問:“到底怎么樣?這毒能不能解?脈象如何?你們倒是說話呀!到底怎么樣了?能不能救?” 幕僚眉頭都快擰成一團了,挨個看著大夫,那份急于知道到底有救沒有的神態(tài)幾乎都露在外面。 李思淺暗暗嘆了口氣,就看這幕僚這幅蠢相吧,真象是太子的人! “府尊大人,”見其它四個大夫個個沉思,明擺著他不開口,他們肯定不會先說,邵大夫只好硬著頭皮先發(fā)表意見,“二爺這脈象表面上象是好好兒的,可內(nèi)里卻怪,確是中毒的癥狀,只不知是什么樣的毒,竟是十分的詭異,要解這毒,不易,非常不易!” 反正先往難了說總不會錯。 其它四個大夫一起點頭:“邵大夫所言極是,確是如此!這毒十分的棘手,難治得很!” “那到底能不能治好?”孟府尹急了。 “先開個方子試試吧。”邵大夫不敢多說。 幾個大夫其實誰也沒診出毛病,可端木二爺直挺挺躺在面前,胳膊受了重傷,一片血腥味,臉色發(fā)藍,人暈迷不醒,傷的這么明顯,要說脈象正常,沒什么毛病,那簡直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跟笑話兒一樣! 可到底什么毒,這好好兒的脈象,是什么毒?如今聽邵大夫這么說,自然是人人附議,彼此也都明白了,大家半斤八兩,自己沒脈出毛病,其它幾位也沒脈出來,大家伙兒一起悶聲掩著臉兒吧! “容我等議議,這方子需慎重?!边@會兒,幾個大夫心倒齊了。 丹桂將五人引到外間,送上紙墨,五個大夫湊在一堆,嘀嘀咕咕連爭帶吵足足‘討論’了一頓飯功夫,才開了張方子出來,話說的還算好,“這毒必是極少見極難得之毒,我等診不出來,這張方子能護一護心脈,大約能讓這毒發(fā)作的緩一緩,太太還是趕緊再尋名醫(yī),或是從太醫(yī)院要些解藥的圣藥。” 李思淺接過方子就哭出聲了,孟大夫臉色灰敗,也滾落了幾滴才淚,“太太且止淚,還是趕緊想辦法往京城求救,下官回去就寫折子,把這事稟報上去,太太若有能用的人家,趕緊讓人進京,越快越好!” 李思淺連連點頭,眼角余光卻一直瞄著那個幕僚。 那幕僚神情比剛來時輕松,卻仍微蹙著眉,時不時瞄一眼直直躺在炕上的端木蓮生。 李思淺心里微動,難道他知道蓮生會中什么毒?知道這毒的癥狀?自己抹的顏色不對?這才讓他疑心不去? 要不要讓人把他捉回來審問? 還是不要,她和蓮生要扮病重,要示弱,一捉人就瞞不住了。 怎么才能讓他深信蓮生中毒快不治了呢?李思淺緊緊捏著帕子,一邊抽泣一邊飛快的轉(zhuǎn)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