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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辛恩一邊抄著最后一個生詞,一邊撇嘴:“好好上自習(xí)的人是我,為什么要夸林姜先不錯?” “那你說說,我錯在哪里?!?/br> 被夸獎的林同學(xué)站在窗外,突然出聲驚得謝辛恩一個激靈,手里的筆“刺啦”一下在本子上面劃了一道。 “……” 謝辛恩抬頭,始作俑者盯著她,眼里毫無歉意,甚至還有點想笑。 她把作業(yè)本貼在窗戶玻璃上給他看,指尖還在那一道醒目的墨跡上面重重地敲了兩下,帶有警示意味的兩聲“咚”,玻璃都被震得輕晃。 紙上字跡整潔好看,如果非要挑點毛病,只能說字體太過大氣,和女孩子常有的娟秀字體不大相同。 林姜先目光掃過那一條長長的黑色曲線,然后裝作不明白的樣子看向了謝辛恩。 她皺著眉,努力把噴涌而出的怒意壓下去,最后還是撕下了那頁紙。 這個時間點是走讀生離校的高峰期,林姜先站在外面一動不動著實有點礙事,謝辛恩嘆了口氣,然后低頭,把東西往書包里丟。 許菁菁已經(jīng)走了,她們這幾排就只剩下謝辛恩和趙孟得還在。 “等會兒。”一只手捏住了她的書包,然后拽過去,把剛剛那個本子取了出來。 謝辛恩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到自己旁邊的林姜先,語氣不善:“干嘛?” 林姜先沒說話,直接翻到最后一頁,隨后從桌上拿了一支沒來得及收的筆,開始抄生詞。 他寫字的速度很快,不像謝辛恩,寫的時候因為用力速度很慢,同時在背面劃出很清晰的印記,林姜先抄生詞更像在練書法,時不時抬眸看一眼貼在玻璃上的那張紙,確認下一個詞。 謝辛恩不想寫的作業(yè)從來都不會完成,根本沒有別人幫忙寫作業(yè)的經(jīng)歷。而林姜先安靜又專注地寫字的時候,她不光忘了生氣,甚至連把作業(yè)本搶回了都忘記了。 “你檢查一下?!闭f著,作業(yè)本被推到眼前。 看得出來,為了模仿自己的筆跡他已經(jīng)盡力了,但一整頁的詞看上去依舊特別張揚,恨不得飛起來。 跟著林姜先補了幾天課,習(xí)慣也跟著變了。 這是要是放以前,被一道筆跡毀了的作業(yè)大不了重寫,或者再懶一點直接交上去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畢竟她還有過不寫作業(yè)的時候。 但是現(xiàn)在,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不能容忍作業(yè)上面有污跡,不整潔,好像作業(yè)就是應(yīng)該干干凈凈只有正確答案,所以當(dāng)時的第一反應(yīng)會是撕下那一頁紙。 謝辛恩突然有些后悔。 裝作看不懂她暗示的人,居然不聲不響的幫她抄完了生詞,謝辛恩那點小別扭像是敞在空氣里的碳酸汽水,最后只剩下甜。 “不生氣了?”林姜先偏著頭問。 “誰生氣了?”謝辛恩把作業(yè)本合上,小心翼翼地放進書包里,然后催促道,“走吧,再不走地鐵沒了。” “唔……”林姜先跟在她后面出了八班教室。“真沒生氣?” 謝辛恩倔著不吭氣,默默從包里摸出來一根棒棒糖遞了過去, 全程目睹事情經(jīng)過此刻已經(jīng)目瞪口呆的趙孟得:我覺得我對我的鄰居有點兒什么誤會。 國慶長假如期而至,陰雨綿綿的S市終于放晴。 這么好的天氣,如果能出去玩,絕對是最佳體驗。 賴在床上不想起來的女生翻了個身,隨即在手機鬧鈴的聲音里掀開被子。 劉瑜坐在餐桌上,看見她一早起來就換好衣服要出門的樣子,有些不悅:“不吃完早飯再去玩?” 昨晚已經(jīng)跟她說過,國慶都得補課,劉瑜沒往心里去,謝辛恩也懶得辯解,一邊穿鞋一邊隨口應(yīng)了:“不吃了,來不及了?!?/br> “就只有出去玩最積極,也不知道好好學(xué)習(xí)……” “我就是出去學(xué)習(xí)的???!” 劉瑜站在玄關(guān),一手扶著門把手:“家里是不能寫作業(yè)還是不能看書?非得出去學(xué)習(xí)?” 謝辛恩閉嘴了,要是跟劉瑜說有男生給補課,指不定給人氣成什么樣子。 大門在背后合上,她嘆了口氣,飛奔下樓。 和林姜先約時間是上午十點,她到的時候,林姜先人已經(jīng)坐在書店里,和物理卷子做斗爭了。 謝辛恩坐下后沒什么精神,斜倚在小沙發(fā)上愣了幾秒,然后坐起來,靜靜地看林姜先做題。 早上的書店格外安靜,加上國慶第一天,書店里幾乎沒什么人。 謝辛恩看著那杯檸檬水的冒著裊裊熱氣,呼吸都跟著慢下來,只是整個人都提不起勁。 這幾天兩人上課已經(jīng)培養(yǎng)出一套成熟的模式:到了之后謝辛恩先過一遍音標的內(nèi)容,然后把學(xué)過的單詞全都過一遍,再開始讀課文,一遍又一遍地讀到林姜先覺得沒問題了,再開始摳細節(jié)。 林姜先停了筆,然后問她:“題好看么?”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點頭:“還行吧?!?/br> “我好看么?” 這次連看都不看他了,又點點頭:“還行吧?!?/br> 林姜先心里“咯噔”一下,傾身側(cè)頭看著她:“不高興?那今天別學(xué)了?!?/br> 謝辛恩變臉似的笑了一下,勉強得像是被逼的,聲音倒是放得很軟:“哪兒能?。∫幌氲教焯於寄芤姷侥?,我就很開心,哪有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