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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怕墳塋的話,哪些人自然也是不怕的。 大家都是道上混的,誰還沒見過血怎么地,再加上年輕人信這茬的也不多,所以盡管小猴子一路上已經避讓著先人的住所,但還是有好一些墳頭被那幾個人撞得東倒西歪。 逃過墓地順著小屋往下跳的時候,猛不丁的聽到窗戶里頭傳出了一道輕柔的聲音,“這樣不行的,我當年年紀還小,不懂這么多,這些年也沒人教過我……” 小猴子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拿眼一撇只看到了一頭微卷的及腰長發(fā),等他看到真容的時候,人已經從窗戶口跳了進去。 他快速的放下窗戶然后靠近墻角縮著,身上挨了的那幾下更是一陣一陣的鈍疼,“姑娘,我能不能在這里躲一會兒,風頭過去了會登門拜謝……” 撲通撲通的落地聲就在外頭響起,小猴子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竄進了衛(wèi)生間,跳上馬桶蓋后蹲了下來。 窗戶被敲響,小猴子聽到那個姑娘問了聲干什么,然后那幾個追著他的人就流里流氣的吹了聲口哨,心里頓時一突,想著漂亮姑娘遇到小流氓的下場……他頓時蹲不住了,心說自己出去頂多就是挨一頓打,但是姑娘被欺負可就糟了。 誰知他剛要起來,就聽到一句淡淡的,“別吱聲?!?/br> 然后他順著衛(wèi)生間的小半截門洞往外看,穿著棉拖鞋的細白腳踝上有一道長及膝窩的疤,順著腳踝往前看,似乎有三五個人走了進來。 小猴子心底里覺得越來越不妙,緊接著他就聽到了外面響起了殺豬般的嚎叫。 那嚎叫讓他一屁股沉沉的坐了下去,后背出了一層層的冷汗,密密的貼在身上濕了襯衫。 接下來的一幕有些熟悉,他偷偷的扒開門縫往外看,只見那卷發(fā)姑娘左一拳右一拳的,把一眾男人挨個兒的扔出了門外。似乎是覺察到了他的視線,卷發(fā)姑娘回頭朝他笑了笑。 那笑臉上還帶著淺淺的兩顆小梨渦,月牙兒眼睛彎彎的,嘴角是天然的銜著笑意,但不知怎么的,這笑卻讓小猴子覺得似曾相識,就連那揍人的利索勁兒也好像看過千萬遍一樣。 …… 天黑了之后,武崧急匆匆的端著一碗老母雞湯到了岳正的小木屋。 看到蓮蓬垂頭喪氣的坐在床邊,武崧沒好氣的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你個小兔崽子!” 蓮蓬也是一臉的心虛,他本來早上把這乖仔帶出去見見世面,又想著這一片他都熟,乖仔肯定出不了事,于是他就自己先去收保護費,把乖仔留下來轉悠。 誰曉得就這么點功夫,乖仔竟然找不見了? 等他跟崧哥急慌慌找了大半夜的時候,終于在山腳下找到了抱著人家姑娘不撒手的乖仔。 說到乖仔兩個字,蓮蓬急不可耐的呸了一聲,好個小流氓!他跟崧哥急了大半夜了,結果人家好好的賴在姑娘的懷里裝昏迷不醒,要不是崧哥說他好像發(fā)燒了,自己鐵定要跟漂亮姑娘要來聯(lián)系方式不可。 話說武崧知道大侄子丟了之后險些嚇掉了半條命,天知道他就是個奉公守法的好混混啊,從來沒干過壞事,但是這干壞事的行為他也不是沒見過,生怕這大侄子被人咔吧了扔進山里頭腐爛,所以即便人后頭被送回來了,可是看著大侄子燒的通紅的小臉蛋,他還是忍不住揪心了一夜。 大哥的兒子跟他親兒子也差不多了,這當爹的看著親兒子燒的稀里糊涂的能不揪心嗎? 也幸好大侄子夠能耐,燒了一夜的三十九度后,第二天還能安然轉醒。 小猴子醒來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腦袋仿佛被千斤頂親密接觸過一樣,一炸一炸的疼,見床邊蹲了兩個人,他弱唧唧的問道,“崧叔和蓮蓬?” 武崧覺得很心疼,“哎,正仔你頭咋樣?” 小猴子閉著眼睛感受了一會兒,“疼,疼的發(fā)暈。” 武崧松了一口氣,“知道疼就沒事兒,你這是感冒發(fā)燒的頭疼,不是挨打的,挨打會腦震蕩,這個休息休息就好。” 小猴子急了,“崧叔,我會不會燒成傻子?” 武崧沉吟了一會兒,“能說出這話來的,就說明傻子不是感冒燒的?!?/br> 小猴子委屈的呀了一下,生病的虛弱使得他下意識的找熟悉的人軟了腔調,“崧叔,昨天是一個好看的姑娘救了我?!?/br> 武崧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是,那個姑娘送你回來你還抓著人家的內衣帶子。” 小猴子傻眼了,“我不是……”他發(fā)誓他只喜歡母猴子! 但是莫名的,他卻很想親近那個姑娘。 武崧不搭理他,問道:“崧叔在這邊還有一些面子,你還記得找你麻煩的是什么人嗎?昨晚那個姑娘可是說了,那些人眼神不是一般人,這種可真是在道上混的,不是你爸跟崧叔這種嘴上說說的人。” 說完怕他害怕,又安慰道,“但是世道不一樣了,在哪兒都得講規(guī)矩,你要是沒犯到別人的頭上,你好好跟崧叔說,崧叔打聽出來后咱們斟酌著來,該囂張囂張,該賠禮賠禮,不能死犟著覺得自己受委屈了就一定要找回場子。” 小猴子想了一會兒,說道:“除了那個危險二奶的爹,旁的我還真沒見過,我就是聞著巷子里有rou味想吃羊rou串的,然后就被一個陰險的死老頭給污蔑了?!?/br> “真不是你故意找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