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境
渣樂:大家新年好?。。?!因為過年嘛!我可能要斷更幾天了。。如果你們過年也想看就多多給我留言哦。 秦憂當(dāng)天被罰到了廚房打雜,秋爹爹本就是個不好相與,尤其是秦憂得罪了王大人,要不是秦憂被打的奄奄一息,他肯定還要再抽上幾鞭子,等到背后的傷口剛剛結(jié)痂,秋爹爹就把她趕去干活,動作稍微使點勁就會使傷口裂開,好在廚房的大嬸是個好人,她只讓秦憂蹲在一旁洗菜刷碗。 旁擇菜的雜役湊到她的身邊,對秦憂悄聲道:“冬夏,你可真行,敢打藺公子的主意。” “我沒有。”秦憂眉心緊皺,“我自己幾斤幾兩難道不清楚嗎?” 雜役滿臉的不信,嗤笑一聲:“拉倒吧,大家伙都看的清清楚楚,藺公子對下人極好,你就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你可知道藺公子上一個侍女是怎么被趕出去的嗎?就是覬覦藺公子,趁藺公子喝醉后想非禮他,還好被藺公子發(fā)現(xiàn)了,她被打得半死從樓里扔了出去,現(xiàn)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br> “那我怎么沒有被扔出去?” “還不是藺公子為你求情?!彪s役撇撇嘴,臉上有點落寞,“藺公子對你可真好。” “你該慶幸藺公子對你不好。”秦憂嘆了口氣,喃喃說道,她望著廚房外的那一株柳樹,柳枝兒在風(fēng)中搖搖晃晃,被風(fēng)推著灑向各處。 雜役不懂秦憂這沒頭沒腦的話,只得說道:“反正你可別再做傻事啦,不然藺公子都保不住你?!?/br> 秦憂笑了笑,笑容中帶著幾分憂郁,過了很久,她的雙手才重新開始干活,她干的很慢,卻很細(xì)致,一點點的洗著青菜上的泥污。 這段時間云笙來看過她一次,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因為秦憂被鞭打一事,更是令云笙認(rèn)為她是個三心二意的女人,他就抱著手臂站在那看她勞作,嘴角掛著冷笑,仿佛在說這是她的報應(yīng)。 秦憂受不了他這樣的注視,她覺得委屈,索性丟開手頭的東西上前質(zhì)問他:“你可曾喜歡我?” “我不喜歡你?!痹企蠑蒯斀罔F的說道,瞇著鳳眸冷冷瞧她,臉上還是熟悉的厭惡,“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喜歡的。” “既然你不喜歡我,我做什么對你有影響嗎更何況我并沒有傷害過你,還幫過你,如今見我被打,你沒有一句安慰的話,反而來落井下石,你這樣和那些薄情寡義之人有什么分別。” “你被打是活該!”其實她被打云笙心里并不好受,心臟處悶悶的,像堵著一塊東西,但他仍是嘴硬,“我是被冤枉了,跟你情況不一樣?!?/br> “我也是被冤枉的?!鼻貞n苦笑一聲,隨后輕輕嘆道,“罷了,我說什么你都不會信的?!?/br> 云笙眸色暗了下來,他突然抓著她的手往她掌心塞進(jìn)一個瓷瓶,低聲道:“不管你是不是被冤枉的,這瓶藥是我特意買給你的,我可不想欠你人情?!?/br> 秦憂掌心拖著這藥瓶,終于露出這幾日來第一個笑意。這段時日,藺公子沒有來,其他人只當(dāng)她是禍害,有多遠(yuǎn)躲多遠(yuǎn),更不會幫她,若不是系統(tǒng)的緣故只怕她早就疼死病死了。 她用袖口把這瓶子擦了又擦,小心翼翼的把藥瓶放進(jìn)荷包里,云笙還沒有爛到絕境里,他會關(guān)心人,別扭又毒蛇,若是生在一個好的家庭里,只會把他寵成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子,她不禁搖搖頭,希望他不要卷進(jìn)自己的麻煩里。 = “上菜的小廝怎這個時候拉起了肚子,”管事的在廚房繞了一圈,看見無事可做的秦憂就把她抓過來,指著托盤上的白玉酒瓶道,“你把這個給王大人和藺公子送去?!?/br> 秦憂目光閃了閃,只得低頭應(yīng)承下來。 她端著酒水過去的時候,王大人正摟著藺公子在一旁說說笑笑,身子幾乎都要壓在了他的身上,藺公子眉眼帶笑的摟著王大人,往她的嘴里塞著蜜餞,時不時湊在她耳邊說著趣話逗她開心。 在座的還有些穿著官服的女子,秦憂沒有見過她們,想必官不大,應(yīng)該是王大人的手下。 王大人看見她后,冷笑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這樓里面是沒人了嗎?” 一旁的秋爹爹捏著帕子的手一緊,陪笑道:“現(xiàn)在騰不開人手,也不知道陳二上哪把這賤蹄子找來了,我這就把她趕回去?!?/br> 秋爹爹在她腰上狠狠捏了一把,疼的秦憂差點叫了出來,十指緊緊捏著白玉瓶,似要捏碎了一般。 王大人說道:“把酒放下再走?!?/br> “是是是,這可是西域來的好酒,您務(wù)必要嘗嘗?!鼻锏笄械臑樗頋M了酒杯,又替她扇著扇子,別提多親切了,秦憂看了就想吐。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離去之時,王大人吐出一口血水,緊接著雙目圓瞪,血絲瞬間布滿了眼瞳,嘴唇變得烏青,從嘴里溢出一口一口的白沫,她緊緊抓著喉嚨,缺氧似的使勁吸氣,短短幾秒鐘后她就不再動彈了,僵硬的倒在藺公子的懷里。 所有人都嚇傻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有人下毒!” 整個樓都混亂起來,有幾個膽小的被嚇得往樓外跑,藺公子顫抖的扶著王大人,嘴里不停的念著:“大人……大人……” 秦憂從茫然中回過神來便被一個官服女子反手扣在地上跪著,她抬起頭看見她們打開酒瓶聞了聞,其中一個女子說道:“是白石散。” 另一個女子則探了探王大人的鼻息,說道:“已經(jīng)沒氣了。” 官服女子看向秦憂的目光變得銳利如刀,冷聲道:“先把這個人押回去。” 藺公子顫抖著開口:“發(fā)生什么了?怎么要帶走冬夏?” 官服女子冷哼一聲:“你看不出來嗎?這個人有嫌疑蓄意謀殺朝廷命官?!?/br> 秦憂掙扎著辯解道:”我沒有做,我只是端酒上來,根本什么都沒有干?!?/br> 官服女子銳利的眼中帶著嘲弄:“也有可能是你運氣不好,白石散原本是煉丹的藥材,但藥量過大的話會在十個時辰之內(nèi)暴斃而亡,但若是配上黃酒則會瞬間引發(fā)毒性,你不知道的是在此之前王大人喝了幾杯黃酒,所以才導(dǎo)致毒發(fā)身亡。” 其中一位公子突然說道:“前些日子,王大人鞭打了冬夏,說不定是冬夏懷恨在心。” “對對對,我也看見了,冬夏喜歡藺公子,真是瘌蛤蟆想吃天鵝rou。” “她膽子真大,連朝廷命官都敢殺……” 公子們在一旁交談著,更是無形之中定下了她的罪行。 秦憂突然抬起眼眸,陰狠的瞪著藺公子,是他……這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 藺公子驚慌的看著她,滿眼的不可置信還有痛心,那目光仿佛她就是那個劊子手。 秦憂暗暗發(fā)笑,演的可真好啊…… 那些官服女子還從她的枕頭底下搜出了白石散,她直接被送進(jìn)了刑部大牢,短短幾日就定了她的罪,即使她否認(rèn)也無法,證據(jù)確鑿,秋后便要砍頭。 秦憂知道唯一能救自己的只有這張臉,只要恢復(fù)了身份,這些人便不敢動她,可是她不甘心啊……她不想回到姬桓身邊去,姬桓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他會想法子折磨她,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如果可以選擇,她寧愿死。 陰冷的牢底傳出靴子的“噔噔”聲,她靠在鐵欄上,冷眼的瞧著來人,竟是藺公子,他一襲素白錦衣,手里提著一個食盒,不知道是來毒死她還是給她送上最后一頓飯。 他把飯盒放下,輕聲道:“我?guī)Я撕貌撕镁?,你吃點吧?!?/br> “吃完好上路是嗎?”她有氣無力說道,在牢里餓了這么些日子,又是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哪里還有胃口。 他斂眉低聲道:“你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來?!?/br> “我做什么?”她低低一笑,“我不過是做了你的替死鬼!” 藺公子輕笑了起來,冷漠的瞳孔中倒映出她狼狽的身影,他蹲了下來,直視著她憎恨的眼眸,輕輕說道:“我可沒有殺了王大人?!?/br> “但都是你計劃的,你其實一開始打算利用的是云笙,想用云笙當(dāng)你的替死鬼,所以故意對他這么好,還誣陷他偷了玉鐲,可是你忘了一點,云笙沒念過書,也不懂玉器,他根本分不清暖玉鐲和普通鐲子的區(qū)別,更別說從秋爹爹的首飾盒里拿走它,最有可能的就是你了,你以前是官家的公子爺,對玉器的了解不會比我差?!?/br> 薛非傾以前告訴過她,身為世家公子,對各類朱翠的認(rèn)知必須爛熟于心,這是一門必修課,不然是會被人恥笑的,就像不會一樣樂器是一個道理。 秦憂看著他毫無波瀾的面龐繼續(xù)道:“你陷害他,是想借機奪得他的信任,可是你沒想到那晚我比你先去,所以你就改變了計劃,選中了我。你故意對我好,故意讓眾人誤會,無非就是制造流言讓大家以為我愛慕你,再設(shè)局讓王大人看見嫉妒我們相處的情景,從而鞭打我,讓我記恨她,為以后殺了她有一個完美的理由?!?/br> “這都是你的猜測?!?/br> “是啊……是我的猜測,我還猜測你是逼不得已才做這件事,你的家人在某個人手上吧,雖然他們不必為奴,可是卻要膽戰(zhàn)心驚的活著,那個人定是用你家人要挾你,威逼你,你不得不要做這么多傷天害理之事。”秦憂笑了起來,看著他的目光可憐又解氣。 她緊緊抓著鐵欄,一字字道:“我可憐你,風(fēng)華正茂的年紀(jì)活成了這副德行,一輩子都要受人要挾?!?/br> 他冷峻的嘴角微微勾起:“你說了這么多還不是要死,你可憐我,但我還是會死在你的后面。” “我不會死。”她低下頭,喃喃自語,“我還沒有回家,我還不能死?!?/br> 秦憂無力的垂下手,她低低問道:“其實我還有個地方不懂,我不懂為何你要帶我去見你的家人,你不怕我告密嗎?” 藺公子幽幽開口:“你知道嗎?你的背影像極了一個人,一直以來我都想把她帶回去見我的家人,讓你回去只不過是我的一個念想罷了?!?/br> 他想起那年夕陽下,她在河邊策馬飛馳,紅衣如火,肆意張揚的笑著,青絲隨風(fēng)飛揚,她的發(fā)絲仿佛掃在了他的心尖兒上,那酥癢的感覺至今都能回想起來,她只有在馬上是快活的,其余時候的她憂郁沉默,明亮的星眸總是帶著淡淡憂愁望著遠(yuǎn)處。 他想不明白,她是天之嬌女,王孫貴胄,她還有什么值得悲傷的。 那個時候的他總會偷偷去河邊凝神望著她,看她開心的笑著, 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咧開,半夜睡覺的時候都能笑出聲來。 而那個時候的他只是眾多愛慕她的京城男子中的其中一個,她甚至都沒有見過他。 “所以我是替身嗎”她冷笑一聲。 藺公子嘆了口氣:“你可還有什么遺愿?” “你能幫我把刑部尚書找來嗎?” “我恐怕沒有這個能力?!?/br> “那就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吧?!彼]上眼睛,把自己蜷縮成一團(tuán)躺在稻草堆上,待他離去后,用指甲摳下緊貼在耳朵后的人皮面具,她摸著自己的臉,低低笑了起來,一時的苦難不會這么容易將她擊垮,她的回家的路還很長,只有她好好的活著,才能看見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