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皇子的親事
七皇子跪在大殿上,一臉的木然,他仿佛無話可說,或者亦是不愿說話,龍椅上的女皇因聽見這個消息極為動怒,劇烈的咳嗽起來,臉色漲的紫紅,一旁的宮侍則不停的為她拍背順氣。 過了好一會兒,女皇才緩過來,她冷冷的盯著七皇子跪的筆直挺拔的身軀半晌,才說道:“世女玷污了你的清白,你竟還想著要嫁給她?” 其實(shí)七皇子何嘗不知秦憂對她并無半分情誼,當(dāng)初自己因?yàn)閷?shí)在咽不下那口惡氣才設(shè)下這個局,甚至把自己也算計(jì)了進(jìn)去,要讓她今后都過得痛苦難堪,而且跟她歡好的確很舒服,但若是真要自己嫁給這種無情無義之人,他的心又搖擺不定起來,忍不住黯然道:“我的清白早已給了世女,可世女并無做到最后一步,我仍是處子。但世女已有婚約,我又怎能仗著自己皇子身份,棒打鴛鴦?!?/br> 女皇冷笑,握拳咳嗽幾聲:“世女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也配不上人家公子,我如今就將他們的婚約作廢,再把世女發(fā)去邊疆從軍,若她能在軍隊(duì)建功立業(yè),也算功過相抵?!?/br> “可是母皇,邊疆苦寒,世女又未曾習(xí)武,這豈不是要了她的命嗎?”七皇子忍不住說道,他是想壞了秦憂的婚約,讓她吃盡苦頭,但他又不想她離自己這般遠(yuǎn),他既怨恨她心里對他無情,辜負(fù)自己的情意,卻想時時刻刻看著她。 “當(dāng)個軍師出謀劃策有何不可?!迸世涞馈?/br> “可是世女體弱……”七皇子仍是以這為借口,想勸自己的母皇改變心意。 女皇始終沉著臉,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牢牢盯著他:“琉鄴,你是不是喜歡世女” 七皇子大驚失色,他支支吾吾的反駁道:“我……我怎么可能會喜歡她?我討厭……對,討厭她還來不及?!?/br> “我倒是第一次見你這般為個女子說話?!?/br> “我只是怕她去了邊關(guān)撐不下去,萬一死了可怎么辦,我雖然不懂朝政,但還是知道越親王對母皇一片忠心?!逼呋首訌?qiáng)笑接道,“況且她玷污了我,我死也不會原諒她?!?/br> “你真不喜歡她?”女皇似是不信,“越親王那我自會安撫,而且越親王最是明白事理之人,她的女兒不懂事,這是家丑,不會牽扯到朝政,但若是皇兒你對她沒有情誼,這邊關(guān)世女必須得去,若是她死在了那,也算是為國捐軀?!?/br> “母皇……”七皇子面若土灰,面色慘變,顫聲道,“若世女死了……我……我真不知會如何……” 女皇嘆息一聲:“你這孩子其實(shí)最重感情,像極了你的父后,那我今天就做主,讓你下個月就和世女成婚。” “那薛家公子呢?”七皇子問道。 “我會多賞賜給薛家,日后再為薛公子指婚,不能虧待了他們。” 七皇子咬著嘴唇,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感受,但又有了一些釋然,他向來敢作敢當(dāng),畢竟把自己的清白都給了她,又有母皇的賜婚,她今后若是對自己不好,他也沒有必要給她臉面,效仿其他皇子多養(yǎng)幾個面首就是了。 ———————————————— “你說什么?皇上給七皇子和秦憂賜婚了?”姬桓忍不住打碎了茶盞,手指顫抖的指著跪在身前的宮侍。 “這是奴才親耳聽到的,想必圣旨馬上就下來了?!睂m侍低著頭,大氣兒也不敢出一聲。 姬桓面色鐵青,冷冷的望著他:“是何緣由?” “說是昨日世女送醉酒的七皇子回宮,趁著七皇子不省人事,就對他……” 姬桓長長的睫毛掩蓋著目光中的狠厲,俊雅無儔的面容漸漸變得冰冷:“對他怎么了?說!” “世女……世女玷污了七皇子清白!” 姬桓忍不住將身側(cè)的花瓶揮倒在地,大聲道:“荒唐!”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滔天怒意,冷森的語調(diào)不帶半分情感:“佟湖,去給我查清楚昨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佟湖點(diǎn)頭,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姬桓揮手,令其余宮侍也退了出去,他獨(dú)自一人呆呆坐在椅子上,輪廓分明的俊容呆滯無神,劍眉入鬢,但眉下瞳孔卻是一片無神,看起來既慘淡又可憐,他萬萬想不到秦憂會變成自己的兒媳,一想到其他男人會和她纖柔的身子交纏在一起,他就無法忍受。 他將臉埋進(jìn)自己的雙掌中,喃喃道:“憂兒……這不可能……不可能……” 不到午時,聽說女皇頒布了圣旨,此時薛家的大公子薛非傾正在殿外求見姬桓。 姬桓只當(dāng)作未聽見一般:“午膳的時候飲了幾杯酒,現(xiàn)在正有些犯困?!?/br> 佟湖忙道:“那奴才扶您去歇息。” 將姬桓安置好后,佟湖這才出去見薛非傾:“薛公子還是回去吧,君后已經(jīng)歇息了,是不會見你的?!?/br> 薛非傾身子微微一震,胸膛急劇起伏,急切道:“我自知這個時候來打攪君后實(shí)在失禮,我可以等的,我只想請君后幫忙,讓我見皇上一面?!?/br> 他一個大臣之子,是沒有資格見皇上的,只有通過君后從中周旋。 “薛公子還是回去吧,這件事是世女有錯在先,皇上于情于理斷了你們的婚約都是為你好。” “求求哥哥了,我只愿見皇上一面?!毖Ψ莾A給佟湖跪了下來,當(dāng)即磕了幾個響頭。 佟湖嘆了口氣:“唉,公子你還是看開一點(diǎn)吧,我還有其他事,就不陪著公子了?!?/br> 薛非傾仍是跪在殿外,直至夜深,君后也沒有出來過,他知道君后是不愿意見他,不由自嘲,他一個外臣之子,君后怎么可能會幫自己去觸怒皇上。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膝蓋早已跪的發(fā)麻,一旁的宮侍見他起來忙不迭的扶住他,薛非傾推開宮侍,心潮早就紊亂,他呵斥道:“滾開。” 宮侍撇撇嘴,也立在原地不動,君后都不喜歡他,他才懶得管這個公子的事呢,索性回了殿去做自己份內(nèi)的事。 薛非傾扶著膝蓋一瘸一拐的朝著宮門口而去,他已不是處子,但卻不敢告訴旁人,若是被家人知道,他只會被送進(jìn)寺廟里當(dāng)和尚,如今他除了嫁給秦憂還能嫁給誰?只是秦憂沾染上誰不好,偏偏是尊貴的皇子,自開國以來,就沒有皇子與旁人宮侍一妻的事,難道他就眼睜睜的看著秦憂娶了別人嗎? 薛非傾眸中閃過一絲陰狠,他不甘!自己拼命奪得的女人怎么就可以便宜了旁人,他來到御花園的湖畔,默然而立許久,見有宮侍靠近,只聽“撲通”一聲,他縱身跳進(jìn)了湖中。 ———————————————— 姬桓瞧著佟湖杯中的殘?jiān)?,緩緩道:“你的意思是七皇子給秦憂下了藥?” “是,奴才命人打聽,有人說今天一早天未亮七皇子的宮侍無暇就偷偷把這杯中的殘?jiān)襁M(jìn)了土里,之后我又讓人偷偷挖了出來,拿去太醫(yī)院給太醫(yī)們一瞧,都說這是軟筋散的殘?jiān)??!?/br> 姬桓冷笑:“秦琉鄴這算計(jì)的倒是不錯,只是他那宮侍無暇倒是個蠢的,活活讓咱們找到了把柄?!?/br> “您看,這是不是要稟明皇上?” “我當(dāng)然要稟報(bào),只是光有這個還構(gòu)不成證據(jù)?!奔Щ赋谅暤?。 “您放心,挖的時候我讓人留了一些在土里,并掩蓋好,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只要到時候派人一查,自然水落石出?!?/br> 姬桓贊賞的點(diǎn)頭:“你這幾年越發(fā)聰慧了?!?/br> 這時,一個宮侍跌跌撞撞跑了進(jìn)來,跪下稟道:“君后不好了!薛公子他跳湖了!” 姬桓煩躁的拍桌,神情凝重:“又是一個不省心的,快隨我去看看?!?/br> “已經(jīng)送到偏殿救治了,還好發(fā)現(xiàn)的及時,現(xiàn)在還有氣兒呢?!睂m侍說道。 姬桓想了想,笑道:“人沒死就好,我現(xiàn)在就去告訴皇上,她兒子做的好事?!?/br> —————————————————— 女皇坐在高位,閉目沉思讓人看不出思緒,只是淡淡道:“琉鄴真的對侍女下藥了?” “臣不敢欺瞞?!奔Щ腹Ь吹?。 “你對世女的事倒是很上心?!?/br> 姬桓不著痕跡說道:“入宮之前與世女的父親是手帕之交,我也一直把她當(dāng)作自己的女兒看待?!?/br> “罷了,既然薛公子無事,又對世女一往情深,就讓他在琉鄴大婚后,入府為世女側(cè)夫。” 姬桓聽此只覺得手腳冰涼,心頭一寒,只恨自己被女皇壓制,什么都做不了,只得應(yīng)聲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