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第兩百七十七章 十年!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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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隱。 新入門的弟子一臉懵逼,這個名字如此的陌生,他發(fā)誓自己從來沒有聽到過,不管是作為凡人的時候聽過的那些仙人修士傳說,還是拜入無量山后,耳聞目睹,他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之前他還好奇為什么明明是十大真?zhèn)鞯茏?,他卻始終只聽過九位,現(xiàn)在他更好奇了,有著這樣輝煌的過去,更是仙子一般的申無垢師叔選中的道侶,為什么這個叫鄭隱的自己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難道說,這個鄭隱其實已經(jīng)死掉了? 老弟子似乎猜出了他的想法,笑了笑,擺擺手,“不要胡思亂想。要是人死了,也不可能繼續(xù)位列十大真?zhèn)鞯茏又涣?。你之所以沒有聽過他,是因為從七年前開始,也就是靈鷲山一戰(zhàn)之后,他就閉關(guān)了。” “一直到現(xiàn)在,整整閉關(guān)七年,別說是你這些新入門的弟子,便是很多老弟子如果不是每年大比的時候,十大真?zhèn)鞯茏佣紩厣降脑挘峙露家呀?jīng)想不起他了。” “雖然不想說,但有時候,你也不得不承認(rèn),有些人或許曾經(jīng)輝煌,但終究還是會被淘汰掉的。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世人誠不欺我也?!?/br> 老弟子的神色有些復(fù)雜,他是在林凡最輝煌的時候拜入無量山的,他見過林凡一戰(zhàn)定乾坤,在所有人不看好,甚至鄙視的狀態(tài)下,以傲人姿態(tài)奪取到了無量山第一次大比的冠軍,此后,更是聽到了天仙艾真子對林凡的夸贊。 之后靈鷲山前,一劍斬妖魔的不可一世。 如此種種,到了今日,竟然都只能化作緬懷的回憶。雖然他偶爾也想過閉關(guān)七年之久的林凡,現(xiàn)在的修為或許已經(jīng)深不可測,一如從前一般,力壓無量山所有弟子,無人能夠與之爭鋒。 但事實證明,這只是他美好的期望而已。 七年前的林凡先天境圓滿,成為無量山眾弟子中第一個閉關(guān)沖擊神通境的弟子,七年后,十大真?zhèn)髦械钠渌硕家呀?jīng)穩(wěn)穩(wěn)跨過了神通境的門檻,開始為法相境努力。而林凡卻依然在閉一個為了沖擊神通境的關(guān)。 物是人非,哪怕他其實也知道很多時候,修行不可能一帆風(fēng)順,難免會遇到關(guān)卡,但事先誰能想到,這一個關(guān)卡,就卡了林凡七年。 對于凡人來說,七年是很漫長的一段歲月,哪怕修士修行不記年,但七年時間,眼看著當(dāng)初不如自己的人,一個個都已經(jīng)超越了自己,那般滋味,想必最是難受。 或許這七年里他也是知道了其他人對于自己的超越,所以這一次閉關(guān)才會越閉越長,甚至有不少人開始懷疑,林凡是不是因為修為滯后,眼看著那些不如自己的人一個個超越了他,所以才不敢出關(guān)了? 甚至據(jù)他所知道的,現(xiàn)在有不少人正摩拳擦掌,準(zhǔn)備將林凡從真?zhèn)鞯茏又欣聛?。畢竟其他真?zhèn)鞯茏佣家呀?jīng)踏入了神通境,大家叫一聲師叔,也是理所當(dāng)然。 但現(xiàn)在便是內(nèi)門弟子中都有不少先天圓滿的人,卻要叫一個同樣先天圓滿,甚至還有可能永遠(yuǎn)卡在神通境的人為師叔,就無論如何也過意不去了。 當(dāng)然,這里面是不是有其他幾位真?zhèn)鞯茏拥闹甘?,比如說秦漁師叔,據(jù)說當(dāng)初秦漁師叔和他鬧得很不愉快。 這些內(nèi)幕事情,老弟子是不敢去多想的,甚至如果不是今日新入門弟子說起來,他自己都快要忘了林凡的存在。 新入門弟子雖然不了解這些,但從老弟子的語氣神色中也立刻知道,這位鄭隱師叔閉的關(guān)可不是為了沖擊法相境,而是為了沖擊神通境。只是花了七年都沒能突破先天,成就神通么? 新入門的弟子頓時感覺到一種難言的情緒。修行多艱,果然不是虛言啊。如果是自己,幾年前領(lǐng)袖群倫,幾年后卻是被當(dāng)初不如自己的人紛紛超過,想必那種感受,怕是比死了都難過吧。 也難怪那位鄭隱師叔,一次閉關(guān)就一直閉了七年,換了自己,恐怕也沒有臉面出來見人了吧。 他想著,然后就也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兩個人陷入嘆息中,各有感觸,各有所思,以至于沒有看到就在他們身后不遠(yuǎn)處,一個穿著青色道袍的青年,神色堅毅,兩條長長的眉毛張揚(yáng)如劍一般,背著一青一紫兩柄劍默默轉(zhuǎn)過身,向著后山而去。 秦漁站在高臺上,談笑風(fēng)生,風(fēng)度翩翩,不時與一旁的朱梅,白谷逸說上幾句話,指點著臺下斗法的弟子,目光一掃,看見長眉的青年,微微愣了一下,目光收斂片刻,看著對方離開會場,直接向著后山而去,眉頭一挑,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任壽感覺得到秦漁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之后又收回,沒有回頭,只是穿過熱鬧的人群,明明是在人群中走過,但奇怪的人,仿佛卻沒有人能夠看見他一樣,一去經(jīng)年,當(dāng)年的小修士任壽,也變成了如今的長眉真人。 一身修為,深不可測,便是法相境,也不敢說能夠穩(wěn)壓他一頭了。而任壽的性子也變得更加沉斂如水一般,就這么穿過人群,默默往后山走,走過一條山花爛漫的小路,就看到前方斷崖之處。 沒有猶豫,任壽繼續(xù)往斷崖走去,一步之后又一步,腳踏虛空,不過須臾之間,便已經(jīng)落到了斷崖下的谷底。 穿過了云霧的遮掩,谷底之處,有一彎小湖,湖水泛著點點的漣漪,不時有蜻蜓點水,紅鯉躍空,在湖岸的一邊,有一片不大的花圃,盛開著五顏六色的花,不是什么名貴品種,黃的,粉的,紅的小花,星星點點,精致淡雅。 在花圃的旁邊,淺淺的籬笆圍著一座不大的竹樓,竹樓上盤滿了綠色的藤蔓,翠綠之中,偶爾有一朵黃的,粉的,紅的小花點綴其間,就將整個花圃與竹樓一下子統(tǒng)一了起來。 而竹樓的屋檐周邊掛著一圈圈用簡單的貝殼,石頭制成的風(fēng)鈴,風(fēng)一吹,鈴聲伴著花香,宛如人間仙境一般。 竹樓正對著的則是一個被巨大的橫條石頭擋住的洞府,灰塵布滿了那橫條石頭,看起來充滿了歲月的氣息。而此刻,穿著鵝黃色道袍的女子,坐在竹樓敞開的門前,面前擺著一條小小的長桌,長桌上的小紅爐上煮著不知名的香茶,一盞棋盤橫放,黑白分明。 穿著鵝黃色道袍的女子一手握著一本書卷,一手捏著棋子,讀書,下棋,飲茶,好不逍遙。 聽到腳步聲,女子就微微抬起頭,看見任壽,微微一笑,放下手中書,伸手一指,藤蔓成椅,任壽也不客氣,大踏步走過去,坐下來。 端起女子推到面前的茶,輕輕抿了一口,微微頜首,贊嘆一聲,“師妹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br> “你只是太久沒喝了而已?!?/br> 申無垢微微笑著,指了指棋盤,“來一局?” “好?!?/br> 任壽本來是想問她一些事情,但想了想,又灑然一笑,和申無垢對弈起來。一盤棋下完,煮好的茶也不多不少喝完。任壽才開口道:“他還在閉關(guān)?” 申無垢點點頭,又搖搖頭,“他那個人,你知道的,一向有自己的計劃,安排。說是閉關(guān),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不過倒是一直呆在里面沒出來。這些,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的嗎?怎么,今天忽然想起來問了?” “任憑是誰一下子閉了七年的關(guān),我也會忍不住問問的。再說了,我哪一年不問?” 任壽就無奈道。 申無垢想了想,笑,“倒也是。只不過,以前你都會先同我說說話,聊聊天,坐而論道之后,才會問的。這一次,這么心急,倒是有點不像你了。” 任壽就沉默一下,才遲疑著開口,“主要是剛才聽到了一些不好的說法,他這個關(guān),閉得太長了?!?/br> 申無垢怔了一下,隨后輕笑,“你也知道了??磥砬貪O他們的動作不算小啊?!?/br> “你知道了?” “從jiejie那里,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不過就是一些人覺得他閉關(guān)太久了,商量著,想要奪了他真?zhèn)鞯茏拥奈恢枚??!?/br> 申無垢擺擺手,冷笑一聲,“說來好笑,大家都不是以前年輕氣盛的時候,但有的人做事,還是喜歡跟凡夫俗子一般。且不說師尊那邊沒有開口,就算師尊那邊開口了。難道他們被鄭隱打的臉,還不夠嗎?” 任壽就忍不住也笑了起來,似乎想起以前林凡的手段,笑了笑,“倒是我杞人憂天了。也對,以鄭隱的性子,又哪里容得他們胡來。不過,你就一點都不擔(dān)心嗎?雖然你我都有信心,他并不是那般會被一個關(guān)卡攔住的人。” “但這次閉關(guān),他實在是耽擱得太久了?!?/br> 說到這個,申無垢也有些茫然,“我也不太清楚,但就算他還是沒能突破到神通境,但以他的手段,便是神通境,又能奈他何?” “不到神通,就無法明白他此前是如何的驚才絕艷?!?/br> 說到這里,申無垢遲疑一下才道:“我懷疑,他可能是想徹底領(lǐng)悟出了空間真意雛形,才準(zhǔn)備一舉突破到神通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