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園旅行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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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天,辛桐覺得季文然有些奇怪。 她早晨起床,推開窗簾。微寒的氣息籠罩人工雕琢的花圃,一層薄霧簾幕似的在玻璃外拉起,連最近的闊葉矮樹都成了一團模糊不堪的綠意。她伸了個懶腰,洗漱后走進餐廳,按往常一樣在手機上確認今日的安排。 季文然的工作告一段落,她的勞苦命并未就此結(jié)束。 躺在酒店永遠都不是好決定,閑的沒事做的易修和文然會因為莫名其妙的事暗暗角力,一張嘴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用來冷嘲熱諷、互相攻擊。他倆打起來可不如傅云洲和江鶴軒斗毆來得有樂趣,這可能就是手心手背都是rou,母性害人。 季文然不知何時跑到低頭沉迷工作的辛桐邊,打著哈欠,腦袋湊過來。 “小桐,早啊,”他說。 辛桐抬頭看他:“嗯,早?!?/br> 他這幾日總懶洋洋的,好像睡眠不足。 “你最近在熬夜?”辛桐問。 “沒什么,”季文然挨著她坐下,狼吞虎咽地吃早餐,不挑食是他最后的省心。 最初的最初,在辛桐剛?cè)肼殞λ粺o所知時,林昭昭有一句話評價季文然。大意是:他經(jīng)常把日子過得一團糟,但對自己的生活有多糟糕一無所知。 的確,你能對一只傻狐貍有多高期待? 過了一會兒,季文然停下掰面包的手,突然問辛桐:“你有男友嗎?” 辛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啊?!?/br> 傅云洲不算男友,在辛桐眼里,他連當炮友都沒資格。 季文然點頭,瞇起眼睛微微笑著把涂上奶酪的面包片分給她。 辛桐接過,咬了一口,甜膩的奶酪黏在嘴唇,她剛想舔,就被季文然伸手刮掉。他拿餐桌上的毛巾擦掉指尖的奶酪漬,嘴里哼著輕盈的曲調(diào)。 林昭昭告訴他,如果你要追女生,她又是你朋友,那么你要先暗暗地表示親昵,默不作聲地把朋友身份轉(zhuǎn)變?yōu)闀崦陵P(guān)系。 季文然覺得自己完成得不錯。 “晚上我?guī)闳コ燥?,”季文然說,“不準帶程易修,不然我就開除你?!?/br> 辛桐低頭笑了下,沒說話。 傍晚,落了一日的雨休止,玫瑰色的天幕鋪展開,可一過七點,瑰麗的日暮便蕩然無存。畢竟要入冬,白晝?nèi)找婵s短,連呼吸都隱隱浮出白霧。 辛桐同他吃完飯,在飯店后的小花園閑逛。 去的是她前些天說帶他去吃江魚的店,也不曉得他什么時候背著人偷偷預(yù)約了。 雨后月色如洗,一掃白日的晦暗不明。 她盤起頭發(fā),化了淡妝。因為出差貪圖輕便,沒帶幾件衣服,穿的是便利的駝色風衣和磚紅長裙。 席間貪杯多喝了一些葡萄酒,唇齒間洋溢著未散的花香。 面頰浮出可人的紅,是暗戀的微紅,謹慎又膽怯,遮遮掩掩的、一想起就會軟軟微笑。 她側(cè)身瞧著悶頭走了不說話的季文然,捂著嘴不著調(diào)地哼了句不著調(diào)的歌謠?!斑诉诉?,小狐貍,你為什么不開心?是吃撐了嗎?” 季文然緊緊抿唇,先是拽住她的肩膀,繼而有點不經(jīng)意,但又水到渠成般……與她十指相扣,深灰色羊毛西服的袖口擦過她的掌心。 “過來,”他說,“我?guī)闳タ匆粋€東西?!?/br> 辛桐隨他穿過密林,這片花園可比上回陪傅云洲去的那個酒會的花園像樣多了。有些樹木已然枯黃,落葉與常綠的闊葉交錯掩映,銀灰色的月光關(guān)上了現(xiàn)代氣息的大門,把他們推進另一個時空。 黑夜中兩人的身姿仿佛漂浮在流逝的月色之中。 走到花園內(nèi)的缺口,季文然忽然停下腳步,命令辛桐閉眼。 辛桐隱隱感覺到即將發(fā)生的事,她合眼,沒說出拒絕。 他歪頭笑了下,將食指當成魔法棒落在她的額頭,點了點。“巴巴拉巴布拉?!?/br> 再睜眼,是花。 沒有女人能拒絕花,除非她花粉過敏。林昭昭老師如此教育。 在即將迎來凜冬的深秋,她看見白玫瑰散落在灰綠色的草地上,如同清晨的露珠。 好俗,和王子和公主最后幸福快樂地生活在城堡一樣俗。 “灰姑娘。”季文然說。 辛桐望向他。 “白雪公主要死,美人魚要啞巴,睡美人要昏迷,長發(fā)公主要被關(guān)高塔?!彼f著,牽著她坐上秋千?!跋雭硐肴?,只有灰姑娘最容易實現(xiàn)?!?/br> 是啊,灰姑娘的劇情。 身著藍裙的仙度瑞拉被王子帶到秘密花園,看到了月色下的秋千,薔薇包裹著他們,在低聲交談中迎來午夜十二點的鐘聲。 季文然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執(zhí)拗地搭建出一個童話。 不管它到底有多矯情,多愚蠢,多不切實際,多容易遭人笑話。 “你從哪里搞來這么多花?” 季文然揚眉,輕快地說:“我打電話整個臨杭的花卉市場,告訴他們,我二十五歲了還沒談過戀愛,今天要約我第一個心動的姑娘吃飯,如果你們不把玫瑰賣給我,我可能這輩子就要孤獨終老了?!?/br> 辛桐倚靠著秋千繩,輕笑道:“你念咒語的時候,我還以為你給自己的定位是仙女教母?!?/br> “我又當仙女教母又當王子,不行嗎?” 果然,穿上西裝像個正常人,板著臉怪嚴肅的,實際上就是個呆逼。 季文然低下頭,面容全然展露在她眼前。“我是第一次追女生,而且這個計劃我沒跟任何人說,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很傻逼……” 你還知道傻逼,辛桐腹議。 “但我有很認真地學(xué)?!?/br> “學(xué)、學(xué)什么?”辛桐輕聲問。 他的情誼浮在眼中,仿佛紙船,輕飄飄地浮在心上。 辛桐想起了他送給自己的紙船,在程易修話劇的那個夜晚,他蒼白易碎的指尖推著紙船朝她駛來,一步一步,泛起漣漪,劃過所有時空。 欲說還休,欲說還休。 “學(xué)這個。”季文然說完,貼近她。 唇齒相觸的瞬間,感官靜悄悄地沉浸在泠泠的月色,在模模糊糊的寒光的籠罩下,什么都不清晰。 先是溫柔地依存,讓人想起纏緊的藤蔓,接著變成試探的獸。這只小狐貍機敏地朝她的懷里走去,舌尖劃過嘴唇邊沿,接著輕輕吸吮,像在親吻一朵盛開的花,吻掉清晨殘留的露珠,呼吸潔凈的出奇。 他的吻……好像一只獨角獸。 季文然忐忑的心,隨著唇齒相依,安然落地。 他仿佛第一次嘗到糖果的小孩,撿起一朵玫瑰揣在兜里說要帶回去烘干當紀念。牽手回酒店的路上,還不停地要求更換昵稱,盡管所有的稱呼都讓辛桐恨不得羞憤自殺。 “小蛋糕明明很可愛?!奔疚娜惶е掳?,理直氣壯。 “別!好rou麻!”辛桐捂臉,恨不得打開車門從飛馳的車上躍下自盡?!斑€不如叫辛桐?!?/br> 不管是小玫瑰還是小蛋糕,都請立刻住嘴!你這是要謀殺我! 你這個挨千刀的迪士尼愛好者! 季文然思考片刻,忽然笑起來?!昂玫?,小桐?!?/br> 辛桐躑躅著,叫了聲?!拔娜?,我在啊。” 如墜云端般,回到酒店,一切都像一場夢。 辛桐卸妝洗漱,忽然發(fā)現(xiàn)風衣的口袋被他塞了一朵薔薇。她將薔薇花泡在洗臉池,看它輕飄飄地在水池里打著旋兒,自己也要忍不住轉(zhuǎn)圈。 “傻狐貍,”她說。 磨蹭到十一點方才睡下,才熄燈,某只興奮的小狐貍就偷偷刷了她的房門卡,摸到她床上,跟她擠在一起睡。 說是睡覺,其實用sao擾來得更準確,興奮過度、無法入睡、非要聊天。 “你不困嗎?”辛桐趴在床上,微微鼓著嘴,長舒一口氣。 “不困?!奔疚娜徽f。 辛桐目光炯炯地盯著他,手掌撫著他的發(fā),輕聲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很有很久以前,在一個城堡,城堡里住著一只小狐貍,他非常不愛睡覺,總是纏著人玩。然后呢……他因為熬夜猝死了?!?/br> 季文然張嘴咬了下她的圓潤的肩頭,挨在她身側(cè),慵懶地抱住她,下巴擱在頸窩,信任地把摸腦袋的權(quán)利交付于她。 “小桐?!彼е镣┒能浌恰?/br> “怎么了?” “我進入發(fā)情期了。” 辛桐紅著臉沉默半秒,小聲吐槽:“你是個人,沒有發(fā)情期。” “我就是有?!?/br> “現(xiàn)在是冬天,發(fā)情期也請等到來年春天可以嗎?” “我——不——管——”他拖拉著聲調(diào),好像在甩自己毛茸茸的尾巴。 季文然覺得今晚身體里的荷爾蒙……已經(jīng)炸了。 (寫這章時我滿腦子都是……他媽的好俗氣?。。?!然后一邊吐槽一邊覺得這真他媽是季文然能干出來的傻逼事。就這樣,我邊吐槽自己寫的劇情傻逼,邊在心里戳著季狐貍的腦袋教訓(xùn)他,說,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呆逼,還好桐妹溫柔,換成別人你知道這有多尷尬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