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4】偷香賊
行圍,是皇家一項重要的活動,既可檢驗京中軍隊能力,又可聯(lián)系外來使臣與地方權(quán)貴的感情。以前因為齊塬體弱,他在位時,此項活動便被取消了,如今得以重辦,也勿怪乎宮中上下皆興致昂昂。 這些天,蘇瑾再沒去過宣德殿,有時在宮道上遠遠瞅見齊燁,她都會趕忙避開。蘇瑾明白,以齊燁如今一手遮天的權(quán)勢地位,她實在沒有資格同他鬧脾氣,可她太憋悶了,她想給自己喘口氣。 齊燁或許也知道蘇瑾在避他,于是蘇瑾只有頭幾天在宮里撞見他,之后的日子,便再沒見過他??墒瞧婀值氖牵K瑾分明沒有見他了,他的身影卻總在夢里浮現(xiàn)。 半夢半醒之際,深夜,疏星,男人含著情意的眸與輕嘆。 “蕓檀,你說哀家是不是病了?” 蕓檀一邊給蘇瑾編發(fā),一邊望了望銅鏡里的蘇瑾,她不解,問,“娘娘是怎么了?” 蘇瑾正想同蕓檀說自己夜里總是夢見齊燁,可她忽然注意到銅鏡里自己鎖骨上一處紅跡。瓷白的肌膚上突地紅了一塊,雖然顏色較淺,可襯托起來還是顯眼得緊,蘇瑾怔住,不由喃喃了一聲,“不是夢” 這個混蛋,這個混蛋竟是每夜趁她熟睡時入她寢殿對她動手動腳? 蕓檀順勢望去,“這個時節(jié),蚊蟲應該沒多少了吧?” “那些丫頭怎么做事的?莫非沒點驅(qū)蚊的熏香不成?娘娘,奴婢這就去說說她們!” 蘇瑾沉默不語,蕓檀漸漸意識到事情或許不是她想得那般簡單,她腦中閃過那夜的畫面,后知后覺這痕跡是 蕓檀“砰”的一聲跪在了地面,她反復道,“奴婢,是奴婢失職?!?/br> “奴婢守在外頭,居然沒能發(fā)現(xiàn)” 蘇瑾轉(zhuǎn)過頭,面色已然恢復正常,她對蕓檀說,“起來,你這丫頭,難道要讓哀家頭發(fā)散著去見人不成?” 蕓檀依言站起,繼續(xù)手頭的動作。 蘇瑾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取來妝匣里一只金釵,半晌后,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梳妝完,蘇瑾一切一如往常,她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般淡定自若地吃飯,看話本,或是在庭院里曬太陽賞花,抑或琢磨女紅。 入夜,當天邊殘陽的紅暈盡數(shù)散去,如墨的黑遍布蒼穹時,蘇瑾聽到自己心頭舒出了一口氣。她從沒覺得一天這樣漫長過,好在,夜終究還是到了。 蘇瑾早早躺在了床上,她緊閉著眼,呼吸放緩,做出熟睡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蘇瑾隱約感覺到了床邊的簾幔被人掀開,旋即自己床榻上的被褥微微向里陷進了一些。蘇瑾不敢動彈,她怕自己感覺出了錯,畢竟自己等的太久,已經(jīng)是驚弓之鳥的狀態(tài)。 齊燁定定地瞧著蘇瑾,他看了半晌,后探出手去觸蘇瑾的衣領(lǐng)。女子鎖骨處的紅跡已經(jīng)很淡了,如今映在上面,只是透著淺淺的粉,瞧著倒是更加誘人了。 蘇瑾隱在被褥下的手隨著齊燁的動作而緩緩握成了拳,她面上沒敢露出反應,可呼吸卻有片刻凝滯。 齊燁摸了摸蘇瑾的秀發(fā),大掌沿著她的頭顱一路向下?lián)?,他傾身下來,輕輕觸了下蘇瑾的唇,而后溢出一聲嘆息,“阿瑾” “我好想你?!?/br> 蘇瑾聽著這話,忽而咽了口唾沫,她裝作夢中被人打擾,翻了個身,同時蹙了蹙眉。 齊燁見狀,眸色深了深,他湊近蘇瑾,離她更近,甚至抬起她的下巴撬開她的牙關(guān)吻她更深,一副全然不滿足之前淺嘗輒止的模樣。 蘇瑾被吻得嗚咽出聲,她直覺齊燁此刻應是最不設(shè)防的狀態(tài),于是握住金釵,極迅速地朝齊燁胸口刺入。 齊燁早就察覺蘇瑾是在裝睡,可面對蘇瑾的攻擊,他卻沒有躲。男人握著蘇瑾的手腕,垂眸看著,淡然開口,“阿瑾還是心軟了些?!?/br> 蘇瑾聞言,手莫名地顫了顫,待看到齊燁握住她的手腕將金釵往胸口刺得更深后,她猛地縮回手,整個身子往后退,驚惶道,“你瘋了!” 齊燁搖了搖頭,“沒有瘋,只是想著,阿瑾生我的氣,這氣,總該有個發(fā)泄的口子?!?/br> 蘇瑾眼見齊燁胸前暈出紅色,低低道,“瘋子?!?/br> 齊燁伸手,試探著摸上蘇瑾的側(cè)臉,“氣可消了?” 蘇瑾偏頭不再望齊燁的傷口,她深吸了口氣,而后朝齊燁道,“哀家確實不及王爺心狠,連自個的血rou都不在乎?!?/br> 齊燁失笑,“戰(zhàn)場上受過大大小小的傷無數(shù),若是這樣的傷便放在心上,豈不太過無用?” 蘇瑾咬牙,不想瞧見這男人得意的模樣,她迅猛地再度握上了金釵,狠狠地往里刺,直刺到男人溢出了一聲悶哼方收回手。 蘇瑾沒料到,齊燁竟在她收回手的剎那反握住她雙手,他擁她入懷,狠狠吻上她。 這是一個充斥著血腥與欲求的吻,二人舌尖纏繞,你追我趕,你我相融。 蘇瑾被吻得身子漸漸酥軟下去,好不容易等到齊燁肯放過她,偏他在退出她口中時,又流連忘返地伸出拇指揩去了蘇瑾唇角的津液。蘇瑾因著齊燁連番動作臉上起了羞意,她推攘著他,亦趕著他走。 齊燁摸上自己胸口的金釵,他難得地離遠了蘇瑾,卻是因著怕金釵取出,胸口的血染污了蘇瑾。 “還氣么?”男人執(zhí)拗地問道。 “瘋子,還不快回去上藥!” 齊燁聽到蘇瑾這沒好氣又無奈的話,心頭一松,他想拉過蘇瑾再吻吻她,可看著自己手上的血污,只得作罷。 “阿瑾,日后莫再躲我,可好?” “我躲不躲,于你有何分別?你不是照樣可以堂而皇之入我殿中?!” “可是熟睡后的阿瑾,對我的吻沒有反應。” “你!”蘇瑾氣急,拿起手邊的繡枕便砸了過去,“走開,回你府邸去!” “明日便是行圍,阿瑾確實該睡了?!饼R燁說著,倒真的不再多留,離開了蘇瑾的寢殿。 男人走時,握著沾了血的金釵,他撫摸著金釵上渾圓的珍珠,癡癡笑出了聲。笑聲牽引出胸口的傷,刺激得他泛起疼意,他“嘶”了一聲,而后慨嘆道,“我的阿瑾,嘖,還真下了狠手啊?!?/br> 【24】不加收斂 圍獵當天,天氣極好,伴著齊宏一聲令下,朝中青年才俊盡數(shù)涌入了獵場開始捕獵,而所捕獵物最多之人,更是能夠獲得齊宏賜下的一匹汗血寶馬以及齊燁賜下的一把寶劍。 有汗血寶馬與寶劍做賞賜,眾人的興致更高了。當然,重要的并非賞賜,而是借著這個機會能在貴人面前露眼。 齊宏側(cè)過身,望著一旁的齊燁,問,“王叔不去打獵么?” “本王若去了,豈不是在欺負這群臭小子?”齊燁笑聲爽朗,話中自信十足。 齊宏也笑,“王叔勇猛,確非常人可比?!?/br> 蘇瑾看這叔侄二人言笑晏晏,目光不自覺停留在了齊燁胸口,她想,齊燁不去,也有幾分原因是昨夜受的傷吧。 “太后娘娘不去獵場看看么?出了宮,可就別再拘著自個了。” 齊宏聞言,也轉(zhuǎn)過了頭朝蘇瑾道,“王叔說的是,姨母,您也下場玩玩吧?!?/br> 蘇瑾擺了擺手,“你們玩就是了,哀家既不會拉弓射箭又不會騎馬,在這周邊隨便逛逛就好?!?/br> “那姨母,朕就先走啦?”齊宏說著,正要走下去拉齊燁好讓他指點指點自己箭法,熟料這身子剛站起來,便聽得齊燁說,“娘娘可以學一學騎馬?!?/br> “本王可以嗯,本王可以派人教娘娘騎馬。” 齊宏一邊瞅瞅蘇瑾,一邊又瞅瞅齊燁,他總覺得這二人周邊有種奇異的氛圍,讓人插也插不進去。 蘇瑾怕齊燁在齊宏面前露出馬腳,只好答應了他,“那就有勞攝政王了。” “姨母,您好好學,過幾天,咱還可以比試比試?!饼R宏邊說邊走到齊燁面前,他小心扯了扯齊燁的袖口,道,“王叔,侄兒還想同您討教箭法呢,王叔可愿?” “你這小子,把你師傅教的都學會了么?” “侄兒自是學會了,不然,也不好在王叔面前露啊?!?/br> 齊燁最后朝蘇瑾看了一眼,接著才笑著跟在齊宏旁邊同他一塊去了靶場。 蘇瑾坐在原地,回想著齊燁方才的動作,心就莫名忐忑。齊燁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不加收斂了,他這樣,只怕齊宏早晚會發(fā)現(xiàn)不對勁。 “娘娘,臣奉旨前來教娘娘騎馬,不知娘娘” 蕓檀看著下方之人,心里不由咕噥了一句,這攝政王辦事未免也太迅速了些吧?┋яоūωеnωū⒊.cом┊(rouwenwu3.c噢m) “你稍等,待哀家換身衣服再同你過去?!?/br> “遵命。” 換好騎馬服,蘇瑾先是選了匹小馬駒,接著才在齊燁所派之人教導下小心翼翼地上了馬。上馬后的蘇瑾連身子都不敢坐直,她趴著,手扯著馬兒的鬃毛,渾身止不住地顫。 “娘娘,您別怕,臣在旁邊牽著,您大可以坐直身子?!?/br> 蘇瑾舒了口氣,做了番心理建設(shè)后方慢慢坐直身子。這一坐直,前方的人便笑著繼續(xù)鼓勵蘇瑾,“對,就是這樣。接下來,娘娘跟著臣的指令一步步來?!?/br> “先抓緊韁繩,腿也夾緊馬肚?!?/br> “嗯,對,娘娘別急,慢著來。現(xiàn)在,娘娘您可以用小腿敲打馬兒的肚子兩側(cè),好的,馬跑起來了,別急,咱們慢慢加快速度?!?/br> 坐在馬上的蘇瑾,感受著風從耳邊刮過,她心中忽的無限暢快,就好像那些一直糾纏她的煩惱隨著風遠散開來了,小腿敲打的速度不由越來越快,口中亦連連直呼“駕~駕~” “娘娘,先別跑那么快臣,臣快跟不上您啦” 蘇瑾難得覺得這般自由恣意,她沖著逐漸落在后方的人揚聲道,“你不用跟上來啦,哀家知道待會怎樣叫馬停下。” “娘娘,您別跑太遠啦,危險!誒唷蕓檀姑娘,你咋不同臣一起勸勸娘娘?。窟@,這要是出了事可”可怎么同攝政王交代喲。 蕓檀望著遠方蘇瑾的身影,沒太在意地回道,“周圍不到處都有侍衛(wèi)把守么?還是說,你們的安防根本沒設(shè)好?再說了,我家娘娘難得起了興致,你就別叨叨了?!?/br> “可是這” “行啦,你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