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陸逸云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又對十八交待了一番之后，這就借口身體不適又回長生堂去了。

    然而陸逸云出門之后，并未去長生堂，他知道越星河的身體狀況已給了狄蘭生許多難題，若自己再去找到他，讓他診出自己中的也是紫淵蛇藤之毒，這還得了？說不定，余九信等人為了自己會不惜再度抗命，將唯一知曉紫淵蛇藤解毒之法的越星河抓去刑堂拷掠逼供，依越星河那剛硬的性子，只怕他是寧死也不會吐露墨衣教的秘密的。再說……要是他知道自己將死，只怕心底不知會有多么高興呢？

    步到花園之中，陸逸云找了一張石凳坐下，他背靠在石凳后一棵樹上，茫然地望著遠(yuǎn)處的一片花海，日光從大樹枝與葉交錯的縫隙間靜默地投射了下來，照在陸逸云身上，斑駁成影，一片寧靜。

    萬壽宮中，有了霍青這個玩物在，霍朗幾乎不愿出門，世上皆知風(fēng)華谷景色絕佳，乃人間仙境一般，可對他而言，這絕佳的景色再怎樣也比不上霍青帶給他的“樂趣”。

    霍朗坐在大殿之上，身邊環(huán)伺著他從皇宮帶來的宮女與男寵，對方正替他揉肩捏腿，百般討好。

    而大殿正中，霍青被幾股繩索綁作四馬攢蹄的姿勢掛在半空，他的發(fā)髻上也往上拉束了一根繩子，這樣一來，便可迫使他昂起頭。

    因?yàn)榛衾氏騺硐矚g看對方屈辱的表情。

    鐘阿奴站在霍青身后，正用玉壺將溫?zé)岬木扑従彽谷牖羟嗟捏w內(nèi)，被捆綁多時，霍青只覺自己的四肢都要撕裂一般，而那漸漸進(jìn)入自己腸道的溫?zé)峋扑橇钏陡星琛?/br>
    “唔……”霍青咬著口枷，緊閉著雙眼，修眉微皺，不時因?yàn)楦箖?nèi)有東西灌入而難受得輕輕一哼。

    將滿滿一壺的溫酒灌完，鐘阿奴即令人調(diào)整了一下捆綁霍青的繩子，讓他的臀往上頭往下身子略微傾斜，以使對方體內(nèi)才灌入的溫酒不至于泄露出來。

    做完這一切，他從旁端了一盤鴿蛋大小的各色珍珠，恭敬地呈遞到了霍朗的面前。

    “陛下，您要不要親自塞住淮南王的賤xue？”

    霍朗冷漠地仰頭喝完一杯酒，也不答話，只是隨手抓了一把珍珠便朝低低呻吟著的霍青走去。

    霍青現(xiàn)在這個姿勢，頭被緊緊地拉扯著，連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唾液卻止不住地從口枷兩側(cè)滴落而下。

    霍朗一手掐住霍青的下巴，看著對方面色漲紅神情痛楚的模樣，忍不住笑道，“皇兄，若讓那些頑固不化的老臣知曉昔日遠(yuǎn)震邊境的戰(zhàn)神是這副模樣，只怕他們寧可讓你受千刀萬剮凌遲之罪，也好過這樣丟我霍家顏面吧？”

    霍青費(fèi)力地吞咽著嘴里的唾液，試圖讓自己不要狼狽，可是他的一切努力都顯得那樣微乎其微，根本無法阻止更多的唾液從口枷上滴滴答答垂落而下。

    對于自己這個皇弟，霍青以前不了解，可現(xiàn)在他卻十分清楚對方的脾性。

    他知道對方想要看到什么，可他拼得被折磨至死，也不愿那么輕易地讓對方如愿。

    倏然間，霍青睜開了一直緊閉的雙眼，因?yàn)楸唤壍醵鄷r，他的眼中已是布滿了血絲，唯有那如深淵一般的瞳仁無波無瀾。

    霍青平靜地看著滿面冷笑的霍朗，他自知自己從來不曾背叛對方，從來不曾傷害對方，故而心中亦能如此坦坦蕩蕩。

    做錯事的人是霍朗，不是自己！他永不會承認(rèn)自己罪人的身份，更不會讓自己的靈魂墮落沉淪。

    被霍青平靜的目光看得心頭微微一震，霍朗收斂起嘴角的笑容，眉眼之間呈現(xiàn)出一股戾氣。

    他冷哼了一聲，將另一只手上的各色的珍珠攤到了霍青面前，問道，“皇兄，你想要幾個？”

    霍青看了眼那些鴿蛋大小的珍珠，眉間擰得更緊，可臉上卻沒有任何懼怕之色，他咬住口枷，喉頭發(fā)出了幾聲含糊不清的聲音。

    霍朗斜睨了眼鐘阿奴，對他吩咐道，“看來皇兄有話要說，取下他的口枷，讓朕聽聽他到底想說些什么?！?/br>
    口枷被取了下來，霍青立即深吸了幾口氣，等他的呼吸漸漸平復(fù)下來后，他這才用那把溫厚的嗓音說道，“霍朗，你身為皇帝，不好好勤政天下，卻來到這種地方，用這種手段折磨自己的兄弟？你怎配坐在皇帝的位置，受萬人敬仰？父皇當(dāng)初沒有讓你做太子是對的，呵……只可惜我卻不明父皇苦心，竟違背了他老人家的旨意，助你坐上太子之位！”

    舊事被重提，這讓霍朗的面色頓變尷尬，鐘阿奴也知曉這樣的事情是不該讓其他人聽見的，立即上前驅(qū)散了侍候在周圍的宮女侍衛(wèi)一干人等，自己也退了出去。

    偌大的萬壽宮正殿一下變得十分空寂，只剩下霍青有些痛苦的喘息聲以及霍朗憤怒的呼吸聲回蕩在大殿之中。

    突然，霍朗抓住珍珠的手猛然一松，那些五顏六色的珍珠立即滴滴答答地滾落了一地。

    “霍青！我用這種手段折磨你又如何？！誰叫你傻，看不出我對你的一腔恨意，反倒助我登上帝位！哈哈哈！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我又豈能放過你？！”霍朗雙臂一振，情緒激動地一通大叫，他目眥欲裂地看著霍青，取下掛在一旁的短鞭，上前便對準(zhǔn)對方的身體一通抽打。

    身體的重量全靠手足以及頭部的束縛吊在半空，如今被霍朗狠狠抽打，霍青的身體也難免被帶動，如此一來卻是帶給了他更大的痛苦。

    手足和頭顱就像要從自己身上被活生生拽下來一般，霍青顫抖著雙唇，忍住了身體劇痛，卻忍不住追問道，“你總說恨我！可我到底做了什么事，值得你這般仇恨？霍朗，你我雖然同父異母，可我從小便將你看作親弟弟一般對待！我哪有半點(diǎn)對不起你？！”

    似乎是霍青的話讓霍朗想起了自己身為皇子時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不得不說，自己雖然有那么多兄弟姐妹，可任誰也沒有霍青那般待自己好。

    可這又算什么呢？他最親愛的母妃便是死在這人的母親手上，而可憐她臨死前還叮囑自己，千萬不要露出對霍青及他母妃的仇恨，對方手握兵權(quán)，自己遠(yuǎn)不是他的對手，不管如何，在這皇宮之中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這血海深仇，若不能報(bào)便不報(bào)也無妨，宮中爭斗本就如此……

    但霍朗怎能忍氣吞聲，棄殺母之仇于腦后！雖然他后來查知霍青應(yīng)該不知他母妃所為的卑劣行徑，但是為了讓那老妖婆痛苦，也為了對得起自己慘死的母妃，他鐵下心來，拋棄一切兄友弟恭的念頭，將對方一點(diǎn)點(diǎn)逼入羅網(wǎng)，不得翻身。

    早在他決心報(bào)仇雪恨之時，他的霍青哥哥也早就在他心中死去了！

    “哈哈哈哈！”霍朗笑得凄厲，他一把攥住霍青的發(fā)髻，緊緊扯起，猙獰的面色上卻流露出了無限的悲哀。

    或許是時候，告知對方真相了，看著霍青一直以來都只以為自己是狼子野心恩將仇報(bào)才對付他，或許也頗為不公。

    他俯下身，在霍青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我那可憐的娘親并不是風(fēng)寒而死的，她是被你那蛇蝎心腸的母妃叫人毒死的。你說，你要我怎么對仇人的兒子好？而且這個仇人的兒子手握兵權(quán)，終有一日會成為我的障礙。你說，我怎能不除掉他？”

    一切原來是如此……霍青愣愣地看著滿面悲愴的霍朗，心頭的疑惑終于一點(diǎn)點(diǎn)釋然。

    他就說他那善良木訥的弟弟怎會變成今日這瘋狂殘忍的模樣，原來……原來對方一直深恨著自己，而且對方也有十足的理由深恨自己。

    霍青閉上了眼，此時他心緒起伏激動，內(nèi)心酸楚不已。他怎么也沒想到那個小小年紀(jì)便經(jīng)歷了失去母妃痛苦，而讓自己立誓要好好保護(hù)他一生的弟弟的所有痛苦竟是自己的母親所為。不過自己的母親所為便與自己所為又有何兩樣？也難怪他這么恨自己，處心積慮要扳倒自己。也是……若有一日自己真地察覺了霍朗要傷害自己與母親，或許自己真地會利用手中的兵權(quán)揭竿而反也說不定呢。就像對方一心要為母妃報(bào)仇一般，自己又怎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妃被霍朗所害？

    突然，感到后xue內(nèi)有東西強(qiáng)行擠入了進(jìn)來，霍青的身體禁不住微微一顫。

    原來是霍朗拾起了地上的珍珠開始一粒粒的塞入霍青的體內(nèi)，他一邊塞，一邊低聲呢喃道，“所以，你別怪我這樣折磨你，既然你要我留你母妃一條命，那么你就得承擔(dān)起所有的罪責(zé)，替她還債?！?/br>
    “對不起……我不知道原來我和母妃帶給了你那么多痛苦。對不起……阿朗?！?/br>
    霍青苦澀地一笑，強(qiáng)忍著身體的不適出聲向霍朗道起了歉，他的喉頭滑動了好幾下，可到底沒有說出另外一番想對霍朗說的話——我的好兄弟，不管是不是我的母妃害死你的母妃，可我從來沒有要想過害你，我只想保護(hù)你愛護(hù)你，讓你成為一代明君！霍青一世不曾負(fù)你！

    可說出來又如何呢？兩人之間的血仇已定，他不可能勸對方放棄仇恨，更不可能讓對方傷害自己的母親，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代替母親去承受霍朗的報(bào)復(fù)，直到對方愿意原諒一切。如果到那時，自己還有命在，再讓他把心中對霍朗的情意告訴對方，也算是了卻自己一樁心事吧。

    聽見霍青用小時候時的稱呼叫自己，霍朗心頭一陣怪異，他開始后悔自己竟會告訴霍青真相了，要是讓霍青一無所知地恨著自己，或許自己更能下手折磨對方才是，而如今霍青做出這副示弱的樣子來，反倒讓他有些心有不安。

    “哼，給我閉嘴！你這賤人也配叫我？！”

    霍朗調(diào)整了一下霍青的吊繩，讓對方的身體放得更為低矮了一些，只到自己的胯間。

    他抬了抬霍青的下巴，看見對方此時竟是一臉愧疚之色，冷冷一笑之后便褪去了胯下的衣袍，掏出龍根然后對霍青命令道，“含??！”

    若換了以往，不用強(qiáng)迫的法子，霍青是決計(jì)不會張嘴伺候霍朗的，可現(xiàn)在或許是因?yàn)樾闹杏欣?，霍青閉目輕嘆了一聲之后，這便張開了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