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仇不報非教主_分節(jié)閱讀_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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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然對它熟悉極了,不用打開也知道里面必定包著——包著——滿滿的八寶糖。阿黃因著癡傻,頗有些一根筋,認定了的事怎么也改不過來。 他知道霍然愛吃八寶糖,一旦有了,必定都留著全部得意地交給霍然。 霍然鼻子一酸,拿出懷里所有的藥,一股腦兒都攤在地上“我?guī)Я怂?,我有帶藥的。”他拿起先前給沈之珩用過的金創(chuàng)藥,就不管不顧地全都灑了上去“能好的,沈之珩,你說,他能好的對吧?” 霍然自言自語道“左辰精通醫(yī)術,到時候請他來看看,連沈之珩那樣的病他都能治好,這點小傷算不了什么的。對吧,霍玥?” 他迷茫極了,所有的話說完后都要問一問身邊的人,像溺水的人拼著命也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稻草永遠也救不了人命。 霍玥實在不忍心見他如此,道“他的傷其實不重,我身上也有藥,早就止住他的血了。只是他年紀大了,又沒武功根基,身體又一向不好,怕是就要熬不過去了。” 霍然不說話,咬緊了牙齒,提了劍要站起身。 沈之珩連忙要去拉他,霍玥卻紅著眼眶,跟著他起身道“你要去送死,我陪著你。但要是能輕易殺得了那些人,我們魔教剩下的人馬為什么至今都不敢沖出來搏一搏?他們尚且不行,就憑我們幾個人,你覺得能行嗎?” 她一向敢愛敢恨,言出必行,從不露出小女兒的嬌態(tài),就算是此時眼圈也盡是赤紅,斷然不流出一點怯懦“阿然,我們這次能出來都實屬幸運,要是剛才沈之珩露出一點兒馬腳,我們可能當場就沒了命?!?/br> “我就不信我殺不了那么些人!”霍然把牙齒咬的錚錚“血債,我要讓他們血償!” “就算那些人你都殺光了,”霍玥冷靜道“正道就只有那些人嗎?他們的援兵一來,不僅是我們幾個人,整個魔教都將付諸一炬。我說了,你是我們的主心骨,你亂了,你沒了,我們魔教就真正完了。右護法一定已經(jīng)在想辦法了,我們要做的,就是平心氣和的,等著。” 霍玥說得在理,霍然也不能否認。 他救不了魔教,他只能等著。 他甚至也救不了眼前人,也只能等著。 阿黃中間清醒過一次,也許是回光返照吧,他拉著霍然的手說了好多話“我這一輩子,最悔的就是走眼判錯了一次死因,害死了一家子的人。那一家子人,天天都在我跟前看著我哪,現(xiàn)在好啦,我就要去贖罪了,就要去贖罪去了?!彼难凵衤郎啙?,說的話越來越慢“小然兒,我等了你好久啦……那些糖,你再不來就該化了……咳咳,你要慢慢吃,因為以后我就再不能給你帶糖了。” 他終于糊涂了,說的話讓霍然聽了很久才聽明白“我的命是教主給的,所以,終于還他了?!?/br> 說完那句話,他像被抽去了所有神志,終于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的呼吸綿長,慢慢地,呼吸也停了。 阿黃終于死了。 在那個破廟里,霍然用他那把當做寶貝的劍挖了一個坑,鄭重而重地把阿黃安葬了。 他終于控制不住內心的空落落,抱著沈之珩痛快地哭了一場。 霍然靠著沈之珩而坐,說話的聲音很輕“小時候霍玥一手照料我,她大不了我?guī)讱q,又要硬裝作老氣橫秋的樣子,處處管著我,不許我貪涼貪甜。我,”他的聲音梗了梗,“我聽人說山下有糖鋪,其中的八寶糖滋味最好,品一會兒便有一種味道。我不肯去求霍玥,取了銀子就想自己下山,結果被霍玥抓住了,扔進了密室。”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努力勾了勾嘴角,想憋出個笑“那天晚上,阿黃不知怎么的來了。他手里捏了個油紙包,硬是塞給我,他說啊,等他神功大成了,就買下整間鋪子給我。我那個時候想的卻是,等我成了教主,一定要遍尋天下名醫(yī)治好他的惡疾。” 霍然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我食言了,沈之珩。”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沈之珩伸手去撫他的臉頰,想替他抹去一臉淚痕,只是他抬手就覺出有些不對,手臂無端有些鈍麻,勉力才將將碰到霍然面上。 他勸慰道“阿黃渾渾噩噩了一世,現(xiàn)在他解脫了,馬上就會投胎轉世了。他下輩子不會再受苦了,他一定會是個清明聰慧的人,如果能有緣,你們一定還會再遇見的?!?/br> 這樣俗套的話,沈之珩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說出口的。 他平日里長袖善舞,口吐蓮花,能把話說得比這好聽十倍。 可是面對眼前這個初歷生死,在他懷里才落淚的少年,他無端覺得什么好聽話也說不出來了,他第一次恨自己的拙笨,恨自己沒有以一敵百的本事。 他向來都知自己除了父輩留下的名頭,別無所有,知自己不過是方世一普通人。 可他如今,竟恨自己只是個普通人了。 只是這一觸讓霍然后知后覺地覺出點不對,“你的手怎么這么涼?” 他透過淚眼去瞧沈之珩,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覺得沈之珩的臉色比起先前也有些發(fā)青?;羧贿@才想到去查看沈之珩的傷口,一看之下,原先涂過金創(chuàng)藥,本該愈合的地方竟有些潰爛! 那鏢霍然是查看過的,并沒有淬毒,他還只當那人不過是信口雌黃,可這怎么會…… 想到了臨走之前那人說的話,霍然有些坐不住了“我去把解藥搶來!” 他氣自己現(xiàn)在才想到沈之珩的傷勢,拳頭捏緊,不免憤憤。 沈之珩拉住他的衣角,低聲道“你看看現(xiàn)在都什么時辰了,說話輕些,別驚了圣女他們……你放心,上次那蠱都沒折騰死我,這點傷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我哪。等明天他們都醒了,我們再一起想轍?!?/br> 已經(jīng)是這個時候了,他說話還帶著那千古不變的笑意。 霍然回頭去望破廟角落里,霍玥手抱著那長弓,側臥在姜柯懷里,姜柯不知有否真的睡熟,霍玥卻顯然是累極了,當真早已睡去多時。 今夜的月光倒是很美,薄薄地在她臉上鍍上了一層金光。 霍然沒敢去問霍玥和姜柯究竟怎么樣了,他私心里還是站在左辰那里的,可是如今看來,這兩人該是和好如初了吧。 思及左辰,聽沈之珩說幾人是同一時間回的魔教,那現(xiàn)今霍玥和姜柯已經(jīng)到了,左辰也該到了。 左辰啊左辰,究竟在哪兒呢? 霍然半夜的時候,驚醒了一次。 他迷迷糊糊里夢見沈之珩背對著他,不知道在做什么,他偷偷接近,卻看見沈之珩一臉驚慌地回望。 沈之珩手里提著一把短匕首,正在剜去越發(fā)潰爛的皮膚。見被他撞個正著,沈之珩趕緊藏起匕首,急道“阿然,你別看,我馬上就好了!你別怕!” 霍然趕緊想去奪那把匕首,可是才剛碰到沈之珩,沈之珩整個人忽然就不見了。 沈之珩不見了,眼前只有一個小小的墳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