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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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這時候,他必是起了欲.念,顧及著她這嬌弱的身子才此番問,之前幾回,若她說疼,他會回一句“我輕輕的”,若她說不疼,他便也,絲毫不會客氣。 左不過,都難逃一場極致沉.淪的情.事。 并非她不愿意與將軍親近,只是這身子委實受不住。她才明白,為何要她去騎馬,要她逛園子,原是為這檔子事預(yù)備的。 早知曉,她便也乖乖的去了。 如今,良宵想起那樣的抵死纏.綿就止不住的顫栗,憋了半響,她才通紅著臉開口:“將軍……良宵好喜歡將軍呀?!?/br> 將軍大人聽了這話,那手竟收了回去,眸中深諳情.欲褪去大半,他認(rèn)真問:“喜歡哪里?” 良宵有些發(fā)懵,擰眉細(xì)想一番,才顫巍巍的老實答:“說不出具體是哪里喜歡,但…我哪里都喜歡?!?/br> 有些害臊。 說完這話她就沒臉見將軍了,認(rèn)命的把臉靠去他的胸膛,甚至在心里想,拖延時間是沒用的,還不如到時她哭狠一點,叫將軍心疼,也能早些結(jié)束。 其實,她也喜歡那樣的歡愉,只是過猶不及。 誰料身側(cè)男人遲遲沒有動作,甚至,攬住她腰肢的手也漸漸安分了,她有些驚訝的也抬頭,拿手指戳了戳宇文寂的側(cè)臉。 但他只溫聲喚:“遙遙,” 一遍又一遍,聲音低沉醇厚。 好半響后,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良宵微微支起身子瞥了眼,將軍竟是睡著了?! 她又驚又喜,不由得反復(fù)回味那句喜歡你來。 夸他,主動示愛,原來將軍就是這么好哄的嗎? 她以為將軍這樣嚴(yán)肅的人,該是不喜歡她整日把小女兒家的情話掛在嘴邊的,畢竟有一回,她只是同他說了句著急來見你,就無情受到冷臉。 此時此刻,良宵有種忽然挖掘到寶藏的驚喜感。 * 隨著這場轟動全江都城的婚事結(jié)束,大局已定。 一心向往權(quán)勢地位的良美,從太子妃退而求其次,最后沒撈到側(cè)妃的位置,竟是一退再退,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與六皇子褚譽搭上了關(guān)系。 良宵得知此事時,意外的冷靜下來。 褚譽已有正妃,宮內(nèi)側(cè)妃也納了四五個,叫jiejie如此沒底線的委身,便只剩一個緣由。 褚譽是如今繼后王皇后所出,而當(dāng)今的太子褚靖是先皇后之子,自從王皇后上位后,朝中隱隱有股勢力轉(zhuǎn)為擁護(hù)褚譽,母慈子善都是面子功夫,人都是有私心的。 jiejie到底是放手一搏。 良宵仔細(xì)翻看了當(dāng)初記錄下來的本子,兩年后,大晉爆發(fā)了場罕見的饑荒,褚譽急著出頭,將賑災(zāi)救濟(jì)的差事攬到自己身上,誰料先是被當(dāng)?shù)睾兰澦_,拿國庫銀兩買了霉糧,向四地派發(fā)時又遇極端暴雨,一路坎坷難行,糧食悉數(shù)丟失,事后被人揪出霉糧之事,若沒有王皇家求情,恐怕性命難保。 其中少不了褚靖的手筆,待日后褚靖繼承大統(tǒng),眼皮子底下能容這么個野心勃勃之人? 若是今生不出意外的話,褚譽沒看頭,良美此舉便也等于把自己往絕路上送。 入皇家,還不如擇一家世地位相當(dāng)?shù)馁F公子,既是正房夫人,掌管后宅,風(fēng)光一世。 現(xiàn)在,她也不打算多管什么,只需保持警惕心,護(hù)好將軍府。 午后,小滿帶了消息回來,“是個女的,頗有幾分姿色?!闭f完,從懷里掏出一張小相給良宵。 是一五官清秀笑容溫婉的少女,純而不妖,顧盼之間,少了分神采。 這便是二叔早年風(fēng)流債遺留下的孩子,到底是在廟觀長大的,吃不飽穿不暖,日子艱苦。 “二哥哥……”話一出口,腦海里猝不及防的蹦出個將軍哥哥來,良宵下意識住口,轉(zhuǎn)而問:“二哥如何了?” “二公子好著呢,昨日吃完酒席還回了珍饈齋?!毙M笑答,說起小相上的人卻面露厭色:“這女子,二公子說是個有野心的,許是被那個丫鬟教壞了,大夫人給了些錢財,又有個會唆使人心的婆子在調(diào).教,十有八.九像您想的那樣?!?/br> 良宵哼笑一聲,有野心雖好,卻也不該這么用,她冷冷道:“找個厲害的婆子,去見一面,軟的不行,便用硬手段,將人送走?!?/br> 現(xiàn)今將軍什么都知曉了,她做什么事也不必遮遮掩掩的,不能事事仰仗將軍出面。 小滿應(yīng)下,才想起另一事來,忙道:“程夫人有喜了!” 余朝曦, 良宵有些恍惚,說來,她們許久未見面了,這么快便有喜了嗎,想著,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竟是沒來由的心慌。 這廂還沒來得及叫小滿去準(zhǔn)備賀禮,冬天就從門外急急跑進(jìn)來,“夫人不好了!” 良宵心里一個咯噔,“怎的了?” “黑大人,他方才請了郎中去書房那邊,奴婢問了小廝,聽說是將軍舊疾復(fù)發(fā)……夫人!”冬天話沒說完便見主子急匆匆起身往外走去,忙跟上去,小滿也心急的跟上。 良宵確實焦急了,前世將軍是歷經(jīng)宇文忠戰(zhàn)死、馬匹出事才病倒的,今生分明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還是說,前世那時,將軍的身子早就出了問題,卻一直強撐著,才會在那樣的打擊下倒下。 不論如何,總是叫人憂慮得緊。 她趕來書房時,老黑才領(lǐng)了郎中出門,正好被她攔住,“將軍如何了?可有大礙?” 那老郎中先是瞧了瞧老黑的臉色,老黑埋頭不語,郎中才語重心長的嘀咕幾句,一時說是碰到舊傷,一時又說是老毛病,膝蓋上早年中箭的傷口處理不當(dāng),每到寒冬時節(jié)便會隱隱發(fā)痛,還說將軍尚且年輕不妨事…… 這后面的話,良宵聽不進(jìn),心一沉,只轉(zhuǎn)身進(jìn)屋,這才發(fā)現(xiàn)門從里邊反扣住了。 難怪特意叫郎中來書房,原是不想叫她知曉,怕也是不想叫她瞧見。 良宵頓時又氣又急,心里酸酸悶悶的,大聲拍門道:“將軍,你先給我開開門好不好?” “將軍!” 不過兩句話功夫,嘎吱一聲,門從里面開開,一身墨青色繡銀線長袍的將軍大人立于眼前,良宵下意識去看他的膝蓋處,又忙把人帶進(jìn)了屋子,關(guān)上門。 還是初冬,今日風(fēng)大,雖沒下雨,倒也有幾分寒意了,他會疼的。 “快讓我瞧瞧!”急急關(guān)好門窗,良宵便蹲下身,作勢要掀開那袍子,卻被一把抓住手腕。 大將軍含笑,又有些無奈的聲音傳來:“沒什么好瞧的?!?/br> 聽了這話,她鼻子一酸,嘴里嘟囔著“屬你不好瞧?!保謽O快的起身,把人推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不由分說的掀開,露出黑色寢褲,和那雙結(jié)識筆直的長腿。 “脫掉?!绷枷€氣說完,忙轉(zhuǎn)身看了看四周,書房的東西全搬去遙竺院了,這會子空蕩蕩的,又冷又空。 “算了,先回遙竺院?!泵摿松俨坏靡軟觯綍r也是疼的。 “遙遙?!庇钗募沤K于趁她起身這會子將人控住,“遙遙,倒不是什么要緊的病,看你急的?!?/br> 良宵見他風(fēng)輕云淡的神色,又聽得這句輕描淡寫的話,登時皺了眉,“怎能不要緊?” 然而轉(zhuǎn)瞬,她又立即柔軟了語氣,“我們先回遙竺院好不好?這里怪冷清的?!?/br> 宇文寂拿她沒法子,只得應(yīng)下:“好,都依你?!闭f罷,他眼瞧著嬌妻一臉擔(dān)憂的挽住自己的胳膊,小心看著腳下。 此時的他在嬌妻眼里,活似……活似個連路都走不了的殘廢? 大將軍被這樣的怪念頭弄的滿頭霧水,緊接著又莫名生出幾許類似委屈的情緒,他不過是不慎碰到年前未愈合的傷口,芝麻大點的事,甚至比不得被刀子劃了一下。 她就這樣焦灼急切,是不是,關(guān)切之余,更害怕他出什么毛病會影響她的名聲? 這樣的念頭一旦泛濫開來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大將軍甚至想到,倘若日后他再上戰(zhàn)場,傷了腿腳,若真的變成殘廢,永遠(yuǎn)治不好,遙遙豈不是會嫌棄他,進(jìn)而丟下他? 他又想,近日遙遙總愛盯著他看,時不時的傻笑,也說過哪里都喜歡這樣的好聽話,莫不是只瞧上了這副皮囊? 他這張臉?biāo)悴坏庙旐斂∶溃珓僭谏眢w健碩,身姿挺拔,遙遙只饞他的身子? 怪不得他這樣想,宇文軍每年因戰(zhàn)爭死傷無數(shù),說句殘忍無情的,那些受傷的,還不如死的。 或是被敵軍砍斷手,被烈馬踩斷腿,被火.炮傷了眼……路途遙遠(yuǎn),軍中傷藥有限,等回了江都城已是個殘廢之身,尚未成親的,娶不到妻;已經(jīng)成親了的,日子也難熬,沒有哪個妻子能接受丈夫是殘廢之身。 不僅起居飲食不便,甚至床.笫之事,也—— 只是這一瞬的功夫,良宵不知道她的將軍竟是悄咪咪的想了這許多莫須有的事,他站住不走,她急得不行,險些要叫老黑進(jìn)來背將軍回去,想起此舉不妥當(dāng),才歇了這份心思。 于是她扶住男人的手臂用了更大的力氣,恨不得分擔(dān)他所有的痛,“很疼嗎?我扶著你會不會好一點?你下次不準(zhǔn)這樣了!” 宇文寂神色復(fù)雜的垂眸,他的遙遙,真的很著急,這樣的冷天里,額上直冒汗。 作者有話要說: 酉酉會讓遙遙多寵寵將軍的。 保證。不虐男主。 第50章 兩人才回到遙竺院, 外邊就下起傾盆大雨,碩大的雨滴砸在青瓦上, 倒像是小石子般叮咚作響,小滿去關(guān)門時才瞧到濺到廊屋檐下的冰渣子。 分明才入冬啊,這冰雹子來得太早了。 照此看來,今年的冬日怕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寒, 偏江都城多雨水,氣溫只降不升, 凍人凍到骨子里。 這時候,大將軍已然被“安置”在床榻上, 身上搭了一床厚厚的錦被,屋子本就暖和, 這會子更是熱得直冒汗。 一貫平淡冷清的神色多了些無措茫然。 對于此等優(yōu)厚待遇,宇文寂到底是沒多說什么。帶著層薄繭的指腹緩緩摩挲著手腕上的佛珠,珠子上的紋路和圖案都變了, 比起初初的不適, 現(xiàn)今倒是得心應(yīng)手,他探究的視線一直循著嬌妻去。 遙遙從進(jìn)屋起就沒停過腳。 一時與那兩個丫頭交代什么, 嬌麗的芙蓉面上帶著焦慮。 一時在窗戶旁往外瞧去, 好看的柳葉眉兒擰起。 一時又去打開頂柜, 也不知瞧見了什么, 竟發(fā)出一聲輕輕的嘆息聲。 他幾次要下床,卻總能看見她回眸,拿嗔怪的眼神瞧他, 掀開錦被的手便也就此止住。 那眼神,好似在瞧一個不聽話的孩童,莫名叫人心煩意亂,又躁又郁悶。 當(dāng)真是把他當(dāng)成不能自理的殘廢了嗎? 怎的一日之間,她們的位置好似顛倒了一般,往時分明是他眼簾一抬,神色一冷,遙遙便會怯生生的過來拉他的手,軟聲軟語的說話。 便是他這幾日再溫柔以待,言談舉止間總有幾分凌然威嚴(yán),全然不至于在嬌妻面前變成這副嬌氣樣。 他到底,是堂堂七尺男子。 想罷,大將軍重重咳嗽一聲,板起那張自認(rèn)十分兇悍的臉,正要沉聲開口,豈料被一道急切的軟聲搶了先。 “怎么還咳嗽了呀?是不是著涼了?小滿你快去請個郎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