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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良宵難得在線閱讀 - 第39節(jié)

第39節(jié)

    只聽得一聲低笑。

    “聽話,”

    “忍著些?!?/br>
    “……會疼。”

    嘶——

    *

    常言道八月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年卻是十四便已圓潤如玉盤。

    后半夜時,女人的嚶.嚀.嬌.語方才漸漸平息了下去。

    一場濃烈的情.事下來,良宵那嬌弱的身子骨早散了架,昏睡時清醒時,整個人都是飄著的。

    然而到天灰蒙蒙亮?xí)r,卻被一陣腹痛疼得冷汗淋漓,被緊緊摟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tuán),面色蒼白如紙。

    一夜未眠的將軍最先察覺過來,輕聲叫醒她,摸到一片粘膩的濡.濕,掀開被子一瞧,赫然可見一攤刺眼的血跡。

    見過數(shù)次大軍壓境黑云壓城的男人頭一回慌了神,躬身抱起人時大掌抖了抖。

    處.子血早在一個時辰前就被他清理干凈了去,現(xiàn)今這血跡——

    他的遙遙!

    好在這時良宵清醒了過來,耷拉著眼皮抓住宇文寂的手,聲音有氣無力的,意識清醒,“將軍,我肚子好疼,像是,月事提早了?!?/br>
    月事……

    他鐵青冷凝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是月事,不是被他弄狠了傷了身子便好。

    初初嘗得男.歡.女.愛,又是念了許久的,情.欲占上方的男人還能有什么分寸,顧及著心頭寶哭得兇了才稍稍停歇一瞬。

    待宇文寂的將人細(xì)心安頓好已經(jīng)天光大亮,小滿端來暖宮湯,又悄聲退了下去。

    寢屋里,若不是腹中鈍痛,良宵早昏睡了去,現(xiàn)今半靠在宇文寂懷里,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湯藥,疼得緊了才擰眉,卻是一聲沒吭。

    此景落在大將軍眼里,活似自己是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禽.獸,一大早直接叫老黑去向朝廷告假,自己則一步不離的伺候著,便是端茶送水喂服湯藥這樣的差事也容不得旁人插手。

    輕輕揉著那塊軟得不可思議的小腹,時不時問一句:“如何?可好了些?”

    良宵點(diǎn)頭說好了,又委屈巴巴的仰頭道:“就是胳膊腿兒酸得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啊,我在寫什么?!

    我不知道。

    小闊愛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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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其實(shí)不止胳膊腿兒酸, 旁的地方也難受得緊。

    但是瞧著將軍的臉色太過凝重,像是過分憂慮了些, 良宵柳葉眉兒皺起,她既不是泥捏的,此番要是讓將軍覺著她傷到身子,日后說不定更謹(jǐn)慎小心。

    將軍憐惜她是好, 可太過了著實(shí)叫人受不住,她還想給將軍生個大胖小子呢, 待到生產(chǎn)那時無異于鬼門關(guān)走一趟,還不得把他焦心壞了?

    誒, 不成,她還想生個女娃娃, 兒女成雙才好。

    如是想著,良宵拍拍胸脯道:“我好著呢!”

    宇文寂深深打量了她一眼,將藥湯送到她嘴邊, 輕柔肚子的動作不由得更細(xì)致, “喝。”

    這女人小臉白生生的,手兒冰涼, 便連那好看的細(xì)眉也是輕擰著的, 能好到哪里去?

    “……好?!?/br>
    早膳后來了個女醫(yī)士, 好一番望聞聲切, 最后卻也診斷不出其他病癥來,全是大將軍眼神脅迫著,生怕出岔子, 才這樣小題大做。

    待醫(yī)士走后,良宵對冬天使了個眼色,冬天會意,忙出門將那醫(yī)士留在偏院等候。

    午時,將軍回了趟書房,冬天與那醫(yī)士從側(cè)門進(jìn)了寢屋。

    “醫(yī)士可知曉西域秘藥?”

    聞言,女醫(yī)士神色微變,只垂頭說不知曉。

    醫(yī)者最是知道什么東西沾得什么東西沾不得。

    良宵眉頭一挑,將床幔掀開了些,露出那張素白卻精致小巧的臉,淡笑著道:“我并無歹意,只是近來像是不小心沾到那東西,行事很詭異,事后自己都不知曉,才斗膽問一句?!?/br>
    “還請將軍夫人恕罪,”聽得這番話,醫(yī)士忙不迭跪下,“實(shí)在那東西要人命,小女隨家父行醫(yī)多年從未敢碰,倒也略聞一二?!?/br>
    “可有解藥防備?”

    “這東西毒.性大,害人于無形無色無聲,形式變換,可制香煉水成藥,防不勝防,家父早年研究過,卻也不得其果,”說著,醫(yī)士從藥箱里翻找出一瓶藥膏和一盒藥粒來,恭敬呈上,“將此藥抹于鼻翼兩側(cè)或服用一粒,倘若真碰到那東西,喉嚨便會發(fā)癢,可提防著,卻不能完全防備,”

    話說了一半,醫(yī)士抬頭看向床榻上的嬌女子,難掩憂心神色:“還請夫人千萬小心,小女無才無能,不能替您分憂解難?!?/br>
    良宵心下一沉,點(diǎn)頭應(yīng)下,給了銀子叫冬天將人帶下去,手里攥著那藥瓶子,思緒復(fù)雜。

    初初得知這秘藥是前世,她大鬧了三年和離后,還是被將軍死死禁錮在身邊,沒有一點(diǎn)辦法,眼見和離無望,漸漸的屈服順從了幾日,偏是那時,小圓拿了秘藥來,說是可以主控人的心智行為。

    然而當(dāng)她拿著秘藥去書房時,竟是沒下手。

    如今故技重施,既要把她除去,又要穩(wěn)固與將軍府的聯(lián)系,母親莫不是想來一出貍貓換太子?

    她本是棋子可有可無,下一枚棋子是誰才令人細(xì)思極恐。

    偏偏月事纏身,這身子極不松快,她都懶得下床,更別提去國公府。

    “夫人夫人!”

    外邊傳來一道急急的聲音,是小滿,掀開了珠簾竟是小跑著到她身邊。

    “怎的了?”良宵問。

    “大夫人來了!”

    得,良宵定定神,這回不用她過去,母親先來了。

    那日胡氏暗里使了招數(shù),原就是算定了后招,可顧不得是八月十五這樣的團(tuán)圓日子,且說良國公府,老公爺將事情交與劉氏做了,她被迫落了個不討喜的清閑,便更要上門來了。

    良宵換了身素色羅裙,長發(fā)自然落下,右手搭著小滿的手,一步一步的動作慢極了,一則是雙腿發(fā)軟,二則,存了別的小心思。

    “唉喲,乖乖,怎的幾日未見,竟是這般憔悴了?”胡氏好似又回到了從前那般,熱情迎上來,“娘記得你前幾日還意氣風(fēng)發(fā)的,唉?!?/br>
    瞧她傷神,良宵也斂眉垂眼,嘆氣道:“jiejie出了這樣大的差錯,女兒都沒來得及回去看看,還要勞煩您跑一趟,女兒不孝?!?/br>
    胡氏在心里啐聲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竟是拿話噎她!不過瞧她這面色,怕是出了那檔子事也不好過。

    沒有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一而再的做出這等寒心事。

    正要開口,聽得外邊一道沉穩(wěn)有力的腳步聲,人未至聲先到:“小婿見過岳母大人?!?/br>
    “哎……”胡氏笑臉相迎,然往日謙遜孝敬的賢婿眼里卻明顯帶著幾分不耐與厭煩。她臉色一僵,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怕別是被那個白眼狼魅惑了心神去。

    到底是美色誤人。

    也誠然,從前宇文寂最是尊敬這位岳母大人,多是因著嬌妻愛屋及烏,而自從壽宴那夜知曉嬌妻的種種防備后,他心下存了疑,特叫老黑去探查過。

    得到的消息有說母女倆親厚的,也有老婆子說母女倆心存芥蒂的,然這些都抵不過嬌妻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

    許多事情不關(guān)是非對錯,她不喜的,他自是不會歡喜。

    尤其昨夜,回府后立即叫了下人挨個來問,找出蛛絲馬跡,皆是指向良國公府。

    這廂能給個好臉已是看著嬌妻的面子。

    “先坐下?!庇钗募爬^良宵的手,誰料猝不及防的被甩開,他霎時錯愕的抬眸盯著她,神色一凜。

    “知道?!绷枷龅睦渎暲湔Z,轉(zhuǎn)身時悄然捏了下男人的大拇指。

    胡氏沒瞧見此番小動作,光是看到兩人貌合神離便已樂得開懷,她咳嗽兩聲,故作責(zé)怪:“宵兒,怎的這般對夫君說話,從前娘教與你的規(guī)矩全忘了?”

    良宵輕哼一聲不作理會。模樣傲慢無禮。

    “賢婿勿見怪,”胡氏忙打圓場,“她這孩子總長不大,怪娘沒教好?!?/br>
    宇文寂心不在焉的應(yīng)一聲,探究的視線掠過對面的女人,兀自摸了摸大拇指,方才的驚疑盡數(shù)消退下去。

    胡氏在主位上坐下,嘆氣道:“想來你們也都知曉了,此番阿美落選,我這當(dāng)娘心里最不好受,所幸天無絕人之路,那英國公府的小女兒顧氏原是心有所屬的,此事無人知曉,偏生那日席面被我撞見,女兒家念著心上人不肯嫁呢,”

    “苦于圣旨已下,這陰差陽錯的,若是能調(diào)和一番,豈不是成全了兩樁姻緣,賢婿覺著如何?”

    良宵眼皮子猛跳幾下,一下子明白過來母親這是想的哪一出,先栽贓陷害她,好叫將軍對她失了信任,再登門作愁苦態(tài),一面裝模作樣教育她從良向善,以博得將軍好感,順勢借將軍的手將良美落空的婚事調(diào)轉(zhuǎn)過來。

    這樣好的心機(jī)手段,當(dāng)真是用心良苦。

    可將軍信她,母親要白綢繆一場了。

    確實(shí),胡氏打得一手好算盤,殊不知除卻宇文寂一心向著良宵,還有一事被蒙在鼓里——

    她的好女兒沒被選上,權(quán)當(dāng)是大將軍為了嬌妻少皺些眉頭暗中安排的。

    因此,宇文寂聽了這席話,竟有些忍俊不禁,慢悠悠的抬了眼,習(xí)慣性的去摸索右手腕上的佛珠,摸了個空才想起,那日被他扯斷了,再沒有串起來。

    頓了頓,他點(diǎn)頭,“岳母大人言之有理?!?/br>
    胡氏展顏,“為娘區(qū)區(qū)一介婦孺,見不到龍顏,也怪她父親……都是一家人,此番還要多仰仗賢婿幫襯啊?!?/br>
    宇文寂先是瞧了眼嬌妻,見她氣惱得鎖緊眉頭,指關(guān)節(jié)扣起,有節(jié)奏的輕敲著茶幾,似思索這事的可行性,半響后才開口:“太子婚事實(shí)乃國事,小婿說得上一二不見得圣上便會聽,若不成,還望岳母大人見諒?!?/br>
    “有你這番話娘就放心了!”才一會子功夫,胡氏喜色躍于臉上,再瞧瞧一旁的便宜女兒,倒覺更礙眼。

    倘若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是她控制于股掌之間的人,何嘗用她幾次三番登門,怕是吹吹枕邊風(fēng)便能更好利用這層關(guān)系。

    快了,等她將寶貝閨女的婚事辦妥,才來除掉這個礙事的白眼狼。

    “宵兒,你老老實(shí)實(shí)的聽話,別給將軍惹亂子!”說罷,胡氏又對宇文寂和言好語道:“賢婿多寬容些,她年紀(jì)小,許多事不懂,若是真做得出格,我這當(dāng)娘的責(zé)無旁貸,該當(dāng)管教一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