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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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想稍作安頓去求親的,此番自然是歡喜應(yīng)下。 哪料八抬大轎娶回來的不是心屬于他的小嬌妻,而是長滿了刺可勁扎他的小刺猬。 而后那撥亂心弦的墨發(fā)與近在眼前卻遠(yuǎn)若天邊的少女,就成了最遙遙無期的念想。 宇文寂出神這一會子功夫,良宵已經(jīng)小跑過來,“走吧?” 正是仲夏,日頭雖已落山,地上積留的熱度不減,她額上,鼻尖,都泛著細(xì)小汗液,嫣紅唇瓣微張著,小口吐氣,想來是跑的急了。 宇文寂斂下那些心思,從懷里掏出一方帕子遞給良宵,再往前走時果然慢了下來。 兩人隔著一兩步的距離回到遙竺院。 焦急等候的小滿見夫人與將軍相安無事,連忙叫人傳晚膳。 佳肴一一呈上,良宵局促坐下,握著那方帕子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待下人陸續(xù)退下,屋子里只剩她們二人,氣氛更為冷凝。 宇文寂瞧著滿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陷入了沉思,面色清冷,劍眉星目,深邃眼底藏著化不開的猶疑。 良宵瞧著,心里直打鼓。 “將軍?”她小聲開口,“你用膳了么?” “未曾?!?/br> “那,那正好,快坐下吧?!?/br> 宇文寂遲疑的應(yīng)了一聲“嗯。”坐在良宵對面,垂眸便清晰瞧見桌上的菜肴,燒雞,烤全鵝,紅燒豬肘子,黃燜鯉魚……大魚大rou,只有一點兒綠,還是擺盤裝飾用的。 看著倒像是他平日喜歡吃的,可他沒忘記,這女人吃素。 “叫廚房重新做幾樣清淡的小菜來?!?/br> “不用麻煩了?!绷枷泵Φ溃@菜本來就是她特地吩咐廚房按他喜好做的。 此話后,兩人相對無言,耳邊只有碗筷碰撞發(fā)出的清脆聲響。 宇文寂細(xì)心挑著魚刺,盛滿一小碟便給她遞過去,見她神色平平的接下,心中免不了詫異,緊捏住筷子的右手因太過用力而指尖發(fā)白。 待女人一點點將那碟子里的魚rou吃了下去,他才倏的松開手,緊崩的神色有瞬間緩和。 可想起待會要說的話,才將緩和的臉色又霎時繃緊,頓了頓,他開口:“城郊那些別院已經(jīng)叫人賣出去了?!?/br> “賣了?你給我賣了?”良宵撂下筷子猛地站起身,話里的驚訝意外夾雜著些許氣憤,好似她往常發(fā)脾氣那般,自然而然的呈現(xiàn)出來。 見狀,宇文寂半閉了眼眸,掩飾下內(nèi)里的痛心與不忍,他比誰都知曉又要有一場激烈的爭吵,他不愿打破這樣的祥和,哪怕只是片刻。 可該切斷的心思決不能心軟。 那別院不賣了去,難不成要留著任她下回再逃跑么?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過激憤,像極了往時爭吵那樣,良宵深吸一口氣,重新坐下,盡量放緩了聲音問:“那是父親給我的嫁妝,你……你要發(fā)賣還是做什么,至少該問問我??!” 宇文寂頹然一笑,咬牙切齒的反問她:“你今日離開可問過我?” 他真正在意的不過是她這個人,這顆心,哪怕不在他身上,也斷不能離開半步。 良宵被這話一噎,頓時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第4章 對面的男人身形高大,周身冷寂,目光陰寒,只坐在那一言不發(fā)便叫人沒來由的心生畏懼。 誠然,不論她再怎么無理取鬧,只要不觸及將軍的底線,一切都好說。而將軍的底線就是她這個人。 這回收拾東西逃跑著實比以往那些小打小鬧傷人心。 良宵明白這前后,再不敢意氣用事,千鈞一發(fā)之際,她連喝了好幾口茶水,生生壓下那股四處亂竄的躁動因子。 迎著男人看穿一切的銳利目光,良宵承認(rèn)得坦蕩:“今日是我犯糊涂做錯了事,要殺要剮任憑將軍處置,我發(fā)誓絕無下次,還請將軍原諒?!?/br> 宇文寂原本預(yù)想的爭吵并未發(fā)生,眉頭卻越皺越深,他斷不會輕易相信她這三倆句承諾,他來便是想要提點她兩句,切莫再做出此等荒唐事惹怒他。 他要她知道,什么可為什么不可為。 “良宵,既已嫁入宇文家,你生是我的妻,死是我的鬼,日后若再生和離逃跑這樣的心思,別怪我手下無情。” 良宵心頭一震,兀自低下頭,抿了抿唇,那方帕子被手心的細(xì)汗濡濕透了,然而她想說的話還有好多,最后卻只認(rèn)真說了句知道了。 這頓飯吃得甚是祥和。 膳后,宇文寂并未多作停留,行至門口時,卻被一道清越中帶著嬌怯的聲音喚住,只一下,他僵直了背脊。 良宵惦記著那幾座別院,方才沒好提,現(xiàn)在仍是不太好的開口,因此她猶疑著,喚住男人后又不知該怎么說了,只瞧著他高大的背影,唇瓣囁嚅著,好半響才吐出一句話。 “那別院……是父親離開前留給我的唯一物件……” 話已至此,宇文寂怎會不明白,他本來也沒賣,之前說的全是唬人的,心底驚訝于良宵反常的順從,也止不住躁動的心思想要去一探究竟。 于是他背對著良宵試探道:“看你表現(xiàn)?!?/br> 良宵松了口氣,終是放心下來,下意識點點頭,反應(yīng)過來到他看不見,忙說聲好。 宇文寂嘴角微勾出抹不知是喜是怒的笑,該是喜的,能得到她這樣的乖順,又是怒的,明知不可信卻還是不可遏制的信了。 回到書房后,他徑直往床榻走去,吹滅燭火,疲憊躺下。 鼻尖溢著股若有若無的花香,時而撲鼻時而清淺,等他細(xì)細(xì)去嗅時,又聞不到了,他煩躁的翻了個身,誰料那味道又濃郁起來。 這床榻,良宵午時才睡過。 他不由得想起那個懷抱,女人竟跟春日妍妍綻放的嬌花兒一樣,腰肢又細(xì)又軟,還帶香,撲進(jìn)他懷里時小小的一個,身子棉軟得不像樣。 她百般鬧騰時,真想把人捏碎了吞入腹中,叫她再也不能說出那些絕情如刀子的話,叫她再也不能做出那些令人寒心的污糟事,叫她一輩子都待在他心里,由生至死,帶到地域又帶回轉(zhuǎn)世娘胎。 可一想到她那嬌弱纖細(xì)的身子,他又不忍了。 真是個磨人的小東西。 上午才鬧那么一出,中午過后就偏要來說這些撩撥人心、惹他誤會的話,讓人滿腹疑惑卻又不得排解。 真真是個又磨人又沒良心的小東西。 寂靜無人的夜,大將軍做了個美滿的夢。 夢里,總冷著臉對他沒有半句好話的小嬌妻接二連三的撲到他懷里,嬌聲軟語的說話,甚至說要與他長長久久的。 夢醒時分已是次日清晨。 大將軍如往常那般簡單梳洗,換上官袍,準(zhǔn)備上朝。 這時門外一陣敲門聲,他以為是老黑,便喚人進(jìn)來。 哪知進(jìn)來幾個丫鬟。 宇文寂深深蹙眉,他常年行軍打仗,在軍中糙慣了,衣食住行從不需要旁人伺候,更見不得丫鬟在身邊晃悠,瞧著心煩。 他正要將人趕走,誰料她們手腳利索的把東西放下后便齊齊退到一邊,為首的鄧婆子一一介紹道:“將軍,這些都是夫人叫奴婢們送來的,這是供將軍洗臉用的玉泉水,取自山間清泉,夫人特在里邊加了幾味香料,可祛汗臭;這是供將軍漱口用的涼茶,夫人昨夜親自熬的,可降火祛口臭……” 宇文寂極快的掃一眼那些東西,臉色登時變得陰沉沉的,額上青筋暴起,他低吼一句:“滾出去。” 鄧婆子頓時噤聲,領(lǐng)著眾人低頭疾步退出書房。 屋子里,大將軍氣夠嗆。 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會消停,不曾想,竟使這么個法子。 昨日才那樣攪亂人心,今日就又冷不丁的回到那副可恨又可氣的模樣,在他要信了這樣的美好時再一舉打破。 誠然,這種不哭不鬧的法子更氣人,當(dāng)真是氣到心坎里去了 從前她便冷嘲熱諷的說他一屆武夫,粗陋鄙俗,不配做她夫君。 這話良宵只說過一回,興許她自己都不記得了,卻像是扎了根般藏在宇文寂心底,所謂惡語傷人六月寒便是這個理,每回他想要靠近她一些的時候,這話就竄出來警醒他。今日這番,他一下子便又想到了。 大將軍二十有五,從未近過女人身,頭一回娶妻,頭一回這么惦記一個女人,他心底是歡喜的,卻遇上這么糟心的事,被傷透了心,敏感得很。 饒是如此,他看著那幾盆子水和茶壺卻是氣笑了,枉她這么用心的說違心話。 末了,盛怒的將軍大人還是將毛巾丟進(jìn)那飄著清香的水盆子里,擰干擦拭面部,清香中暗含女人身上的花香,叫他怒氣消減了大半。 這女人就會換著花樣來磨他。 偏他半分抗拒不了。 然而一片赤誠之心的良宵還全然不知大將軍如此復(fù)雜的心緒。 昨夜受挫,她深知要讓將軍放下芥蒂絕非一兩句承諾保證就能行的,于是決定從飲食起居著手,讓將軍在細(xì)微處感受到她的悔過的真心。 那幾個丫鬟回去后,見夫人還沒起床,松了口氣,幾個人聚成一堆,七嘴八舌的合計待會要怎么交代。 到底是被罰怕了,不敢得罪遙竺院那位氣性大的,更不敢惹這府里的頂級權(quán)威,只能仔細(xì)著,在二者之間周旋。 于是便有了這幕—— 良宵醒后立即叫她們來問東西送去沒有,鄧婆子連連答是,又問將軍作何態(tài),鄧婆子臉不紅心不跳的答沒表態(tài)。 良宵不疑有他,將軍一向以冷臉示人,既然收下了,當(dāng)著下人的面不表態(tài)再正常不過。 姑且先慢慢靠近,假以時日,她們定能做一對尋常夫妻,雖不祈求恩愛有加,但要相敬如賓還是不難的。 小滿進(jìn)來伺候她梳洗更衣,小圓差人傳來早膳,主仆三個其樂融融的,偶爾說笑幾句。 良宵知曉內(nèi)里早變了,她只裝作不知,等著尋個時機(jī)揭露小圓,再將人打發(fā)出去。 早膳過后,冬天領(lǐng)了一個身著道袍的長胡須老頭進(jìn)來,小圓小滿瞧見了都面面相覷,絲毫不知主子要做什么。 良宵上下打量著那老頭,瞧著是個可信的,遂拿出早準(zhǔn)備好的紙條遞給他。 冬天就站在那算命先生身后,微微踮起腳尖便瞧清了紙條上的內(nèi)容,暗自掩下驚詫,摸了摸懷間揣著的一袋銀子。 那算命先生先猶疑了一下,摸了摸胡須才道:“請將軍夫人放心,老夫辦事一向妥當(dāng)。” 良宵笑了笑,叫冬天將人帶下去。 待人一走,小圓便止不住好奇,“夫人,您叫個算命來做什么?” “叫他來算算黃道吉日,”說著,良宵拋給她一個狡黠的眼神。 小圓頓時恍然大悟,夫人逃跑不成反被將軍逮回來,心里定是不情不愿的,遲早要尋個機(jī)會再鬧一場,難怪,難怪這兩日如此風(fēng)平浪靜,原是憋著大招! 小滿只聽這前半句話,什么也沒琢磨明白,又看見小圓什么都知道的樣子,心里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