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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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晏城覺得自己要是再逼下去小沿沿能立馬變身成火娃。 他見好就收:“你不讓我待在這里也行, 但你今晚得跟我一塊吃飯!” 林放急道:“那不成!我早就約好何沿了!今天是我生日!” “嘿喲, ”老秦把林放拉到一邊, “你生日什么時候過不好,吃完飯也可以慶祝生日嘛!年輕人現(xiàn)在都時興十二點過生日!” 林放奇道:“叔叔您連這都知道?” “可不嘛, 我跟你們年輕人可一點沒有代溝,我跟你說啊小放子,我這有張華粵會所的貴賓卡, 每月有一次免單日, 你晚上啊就請同學們來這慶祝,通宵達旦, 所有消費一律免單!” “我日!”林放語無倫次,“可、可是……聽說那里消費一晚上人均五位數(shù)起……” “所以機不可失,你看啊,這個月的免單日就是今天!你說巧不巧……” “太巧了!” 何沿簡直沒眼看, 周晏城身邊全是人精,林放被人賣了倒數(shù)錢最后還得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嘆對方真是好人啊! 周晏城看何沿神色越發(fā)不耐, 不由有些受傷道:“我還沒有好好跟你吃過一頓飯, 吃一頓飯都不行嗎?” 重生以來,他們幾乎沒有單獨吃過飯, 僅有的那次在醫(yī)院樓下的那間小粥鋪, 最后何沿也說了許多傷人的話, 更不用說先前吃火鍋, 把周晏城還弄進了醫(yī)院里。 周晏城的聲音更低, 充滿了懇求:“我就想跟你好好吃頓飯, 好么?” ————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何沿在前面走著,周晏城亦步亦趨地跟著。 科技大廈旁邊不遠處就有一家綜合商場,何沿帶著周晏城直奔三樓。 他一路目不斜視,也不說話,周晏城卻喊了他一聲:“沿沿,等等!” 何沿回頭,見周晏城停在一臺抓娃娃機,興致勃勃地盯著里頭的娃娃。 何沿的瞳孔顫了顫。 “沿沿你看,這個娃娃是不是很像你?”周晏城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不停跟何沿招手,“真的像你!” 何沿緩步走過去,那機器里有一個人形小公仔,大大的眼睛,柔順的貼在額角的頭發(fā),穿著小西裝憨態(tài)可掬地抱著一個小皮球,何沿是一點看不出這娃娃是哪里跟他長得像,他還來不及說話,周晏城已經(jīng)在研究這娃娃要怎么抓了。 “滴——”一聲,二維碼掃過,周晏城晃動著搖桿,他聚精會神地盯著目標物,即將按下按鈕的時候他突然問何沿:“我要是抓到了這個娃娃,你有獎勵嗎?” 何沿氣笑了:“是我要你抓的嗎?” “可這娃娃像你呀!我可不能把這么像你的娃娃留在這里給別人抓!” 何沿仔細看了看那個娃娃,整臺娃娃機里這個娃娃做工最精致,他心里有數(shù),便對周晏城道:“你我打個賭,十次為限,你要是抓不到這個娃娃,以后就別來煩我!” “那我要是抓到了呢?” 何沿奇道:“抓到了不是應該的嗎?不就是個娃娃!” 周晏城抿著嘴:“這個打賭不公平!我什么好處都沒有!” 何沿語重心長道:“周先生,什么事情都要講好處,那就太沒意思了!” 周晏城氣惱地瞪著何沿好一會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是盯著娃娃機的眼神瞬間像是在盯著敵人。 不出何沿所料,那勾爪十分無力,每次抓起娃娃之后還不到出貨口就驀然一松,眨眼間,周晏城已經(jīng)用完了九次機會,他的額間都滲出了細汗。 周晏城罵了一聲“cao”,狠狠踹了一腳娃娃機,何沿忍住笑:“還有最后一次。” 周晏城卻拿出了手機,給司詡撥電話:“把遠洲百貨的總經(jīng)理給我叫過來……三樓,娃娃機這里……啊什么???三分鐘到不了你就讓他回家吃.屎去!” 何沿目瞪口呆:“你想做什么?” 周晏城得意地笑:“你又沒說不能叫場外救援!” 百貨公司的總經(jīng)理很快氣喘吁吁地跑來了:“周、周總?” 周晏城也不多話:“這娃娃機誰負責的?你給我把人叫來,我要抓這個娃娃!” 那總經(jīng)理眼皮直打顫,還是離開聯(lián)系了人過來,技術(shù)員在娃娃機上一陣搗鼓,調(diào)試了抓鉤和出貨概率,周晏城就這么大喇喇地用最后一次機會抓到了娃娃。 他獻寶一樣把娃娃塞進何沿懷里,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何沿,他笑嘻嘻討好著問:“是不是特別像你?” 何沿重重吐出一口氣:“像個屁!” 何沿沒有想過還能再和周晏城獨自坐在一起吃飯。 商城的連鎖中餐館,江南清甜口味,物美價廉。 何沿是一個并不挑食的人,但是周晏城十分挑,以前兩個人在外吃飯,周晏城的原則向來是不求好吃,只圖新鮮。城里但凡有個什么新式裝修離奇口味,他都會躍躍欲試,他的秘書部有一個秘書專門負責幫他網(wǎng)羅吃喝玩樂,周晏城能為了鄰市新開的一家西餐店讓司機開四五個小時的車,也能為了魔都妖都甚至港城開辟了新鮮場所出動私人飛機說飛就飛,他是極端的享樂主義者。 他樂于追求一切新鮮事物,一切新鮮人。 哪怕是這個人均消費不到一百塊的普通小飯店,此刻在他眼里恐怕也是新鮮的吧,何沿看著周晏城興致勃勃地在那里用開水燙筷子,心里又忍不住嘲諷。 服務員拿過來菜單,何沿往周晏城那里推了推:“這頓飯我請,你點吧?!?/br> 周晏城看都沒看一眼菜單:“辣的不要,海鮮不要,其他都要。” 服務員笑瞇瞇地走了,何沿嘴角忍不住抽搐。 這種平價菜館一大特色就是品種豐富,光炒rou都有二十多種花樣,不說吃不完,就說這張二人桌往哪放?盤子摞上天花板嗎? 何沿實在多慮了,因為很快來了個男服務員,把左右兩張二人桌都跟他們拼到了一起,迎著四周投過來的怪異目光,何沿忍不住一只手搭在額前,擋住自己的半邊臉。 他最近經(jīng)常會覺得自己的臉很多余,不論是沈群還是周晏城,總能在各種場合下讓他想把臉遮起來。 周晏城燙好了一副碗筷,心滿意足地擺到何沿面前,好似自己做了多么偉大的一件事一樣,兩眼巴巴地看著何沿等表揚。 然而何沿接收不到這個訊號,他只是垂著眼,研究手上的那個號碼牌。 他那么專注地盯著這個號碼牌,好像這個東西是多么值得他研究一樣,他手背上的青筋甚至都凸顯出來,小牌子上一個圓柱字體的68,下面有一行小字:粒米雖小君莫扔,勤儉節(jié)約留美名,何沿盯著看了半天,眼睫垂著,情緒難明。 那個得來不易的娃娃坐在何沿旁邊的位置上,抱著小皮球和周晏城兩兩相望。 周晏城抿了抿嘴唇,打破沉默:“你經(jīng)常來這里吃飯嗎?” “偶爾。” “哦,”周晏城鼓了鼓嘴,“那這里好吃嗎?” “一般。” “那我們?yōu)槭裁匆谶@里吃?這里這么多店?!?/br> “方便?!?/br> “哪里方便?” “不排隊。” 周晏城泄氣:“沿沿,你不能跟我多說幾個字嗎?” “在這兒吃飯不用排隊,節(jié)省時間?!焙窝貜纳迫缌鞯?。 周晏城凝視他:“和我吃飯讓你這么難受嗎?” “周先生有被人威脅著做過什么事嗎?‘除非你跟我吃晚飯否則我就如何如何’,有人會跟你講這樣的話嗎?” “……沒有。” “我知道你不高興,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我也想什么都順著你,我是想讓你開心的——”周晏城試圖辯解。 “你的‘想’和你的‘做’,完全是南轅北轍的兩碼事,”何沿直白道,“你不在乎別人愿不愿意,你只在乎自己能不能順了心意?!?/br> “沿沿,”周晏城哀傷又不解地看著他,“你對其他人都很大方寬容,為什么對我這么苛刻?除了我,會有別人這么難,連和你吃一頓飯都要用威脅的嗎?” 何沿沉默。 “我連想和你吃一頓飯都這么難,我又不是要害你!你為什么這么抗拒?沿沿,”周晏城試探地問,“是不是沈群和你說了什么?” “他能和我說什么?” 周晏城目光閃爍:“我只是覺得,你對我的反感完全沒有道理……” “如果你不是對我抱持這樣的心思,周晏城,我不會這樣對你。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對sao擾者有好臉色!” “那你要我怎么辦?明明喜歡你卻要放棄你,然后你就把我當個普通朋友一樣虛情假意地微笑寒暄打招呼?我寧可豁出命去追,也不要看著你在我眼前,你卻只把我當個陌生人,不,我連個陌生人都不如!”周晏城低低地吼,既是宣告,也是控訴。 何沿咬了咬舌尖,他撇過頭看向窗外,遠處明明滅滅的萬家燈火,近在咫尺的卻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何沿只覺得心里一片荒涼。 餐前談話進入死胡同,服務員開始一道道上菜,盤子越來越多,桌子開始裝不下,何沿道:“麻煩后面的菜打包。” “不打包,我不要帶回去吃?!敝荜坛琴€氣道。 “不是給你打包的,我同學在不遠處唱歌,給他們帶的夜宵?!?/br> 周晏城:“……” 何沿能把他氣死的功力實在不減當年。 雖然何沿全程沒一個好臉色,但是周晏城依然戀戀不舍,一頓飯吃了兩個半小時,周晏城還在數(shù)著碗里的米粒。 何沿頻頻看表,最后終于忍無可忍:“你吃好了嗎?” “沒有,”周晏城又塞了一粒米進嘴里。 “那我去結(jié)賬,你慢慢吃,我還有別的事情。” 周晏城扔下筷子,cao起被孤零零留在凳子上的娃娃,跟在何沿身后。 “要去哪里?我送你?!敝荜坛歉砂桶偷貑枴?/br> “我的車就在外面,不用你送?!?/br> 兩人快步奔走出餐廳,一個在前面健步如飛,一個在后面緊追不舍,一直出了商場,走上夜晚燈火通明的街道。 “沿沿,”周晏城拉住他,“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對我?” 何沿猛地甩開他:“周晏城!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我知道對你這樣的人來說,越是上不了手就越有征服感,但是為了那么點床上的事兒,你把自己弄得這么低三下四又丑態(tài)百出,還是讓我嘆為觀止!” 周晏城臉色煞白,眸中盡是受傷之色,何沿的用詞太尖銳了,尖銳到他幾乎有些支撐不住。 男人高大的身形微微晃了晃,他頰上咬肌迸起,不甘地看著何沿,他嘴唇顫抖著執(zhí)拗道:“你就是這樣看我的?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眼里就是這么骯臟齷齪?” “何沿……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么?” “你不明白,你當然不明白!”何沿的表情猙獰,眸光暗沉,“我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討厭你,沒有理由沒有原因!這京都遍地美人,你去找愿意配合你的人!別再到我的公司別再到我的學校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你他媽的像只蒼蠅一樣嗡嗡不休真的讓我煩死了!” “何沿!” “你站??!”何沿一手遙指著他,飛快地往后退著步子,終于越退越遠,最后轉(zhuǎn)身跑了起來。 何沿的胸腔里燒著不燼的烈火,他迎風奔跑,眼睛里一片血紅。 風聲呼呼灌耳,他的喉嚨像是被沙石填塞,又干又澀。 他越過一個又一個行人,仿佛只有這樣的奮力奔跑,才能讓他脫離周晏城的糾纏,跑出宿命的魔咒。 周晏城這個人但凡出現(xiàn)就會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團糟。 何沿原本以為自己只要漠視就可以,無論周晏城做什么,都不能在何沿心里掀起半點波瀾。 所以何沿凡事給他留一分余地,送禮物也好,答應吃飯也好,何沿原本有更決絕的方法,但是他最后妥協(xié)了,他看到周晏城真誠而受傷的眼神,他心軟了,所以他把禮物分給了公司的人,所以他同意了這頓晚飯。 他覺得不必要那么絕,如今的周晏城什么都沒有做錯,把前世的恩怨遷怒到他身上不公平。 他甚至心軟了,他甚至覺得他其實也是可以和周晏城和平共處的,打賭讓周晏城抓娃娃,主動釋放出一點友善。 可是他錯了。 他剛才看到了喬濂。 十七歲的,花枝招展的喬濂,他和幾個與他差不多年紀的同學從飯店門外走過,何沿一眼就看到那張與自己十分相似的臉。 他飛快地低了頭去,捏著號碼牌的指尖泛起青白色。 周晏城在他的對面喋喋不休,何沿那一瞬間只想把筷子插.進他的喉嚨里去! 何沿的脊背竄起陣陣涼意。 命運的軌跡盡管有了許多偏差,但是大致的情節(jié)卻與前世大同小異,周晏城出現(xiàn),對他糾纏不休,喬濂也出現(xiàn)了,接著呢?徐悅風會不會跟著出現(xiàn)? 還有孟修明,還有其他他叫不出名字的,曾經(jīng)大家一起共享過周晏城的人……他們也會一個個出現(xiàn)吧? 是啊,他和沈群有能力改變的,不過是他們自己的生活而已,他們可以洞察先機掌握時局,卻不能改變其他人的心性命運,如果自己再由著周晏城進駐他的生活,他的下場依然會和前世一樣! 何沿,你死了一次不夠,你他媽還想一死再死嗎? 所有的怨懟與憤恨,突然化作滔天巨浪,把何沿卷進急遽的漩渦之中。他被一個又一個浪頭高高拋起,又重重甩落,寸寸血rou根根筋骨都痛不可遏。 原來他是恨著的。 自重生以來,何沿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前世已了,今生是全新的一頁,但原來不是的,夢也好,重生也好,那段過往早就如通紅的烙鐵在他心臟上燒出不可磨滅的印記,割裂不開,分離不開,那都是他何沿實實在在經(jīng)歷過的絕望和痛苦,只要給他一個點,他就能憶起那讓人呼吸不得的窒息。 不要自欺欺人,周晏城就是那個周晏城,他沒有什么無辜,前世今生都是他,他是切切實實給何沿帶來滅頂之災的那個人。 原來他是恨周晏城的。 這種恨意在平時可以遮掩,可以偽裝,如同看上去風平浪靜的海面,其實往下越深處的地方,越是暗流洶涌,只等著某一個契機,或是一陣龍卷風,或是一場地震,就能把海平面整個掀開,所有的恨與怒都賁發(fā)成海嘯一般,把何沿整個淹沒。 周晏城,周晏城,這三個字是風暴,是病毒,是蠱是魔咒,是讓何沿即使死過一次都掙不開的世界末日。 何沿四面環(huán)顧了一會兒,此刻他正站在車如流水馬如龍的十字路口,后面是他一路飛奔過來的遠洲百貨,左手是人民廣場,前方不遠處就是林放邀請同學們慶祝生日的會所,他抹了把臉,往華粵會所的方向走去。 他踏進那座燈火通明華光璀璨的會所大廳,按下電梯鍵,忽然怔住了。 觀光電梯的玻璃上映出一個高大健朗的身影,頭發(fā)凌亂,臉色蒼白,墨如子夜般的眼眸沉沉凝視著他。 周晏城急促起伏的胸膛宣告著他隨著何沿跑了兩條街,且情緒更加焦急。 但是他只在不遠處看著何沿,不敢上前,也不敢開口。他只是抱著那個娃娃,小心翼翼地看著何沿。 他是抱著那個娃娃一路追著何沿的…… 電梯門打開,何沿走進去。 觀光電梯三面透明,徐徐上升著,何沿緩緩登上半空,周晏城如同在他腳下,一眨不眨地仰望著他。 何沿好似要羽化登仙一般,讓他越發(fā)覺得可望不可即。 明明置身在燈光璀璨的大廳,周晏城只覺得光明與他漸行漸遠,四周徒留寂暗。 何沿說的每一句話,都如利刃冰鋒,把他的自尊和驕傲切割得支離破碎,可最讓周晏城受傷的,是何沿質(zhì)疑他的感情。 他懷著最赤忱的愛戀而來,何沿卻不屑一顧,原來一顆真心被人放在腳下踩,是這樣難受至死的一件事。 何沿是這樣固執(zhí)啊,簡直固執(zhí)得沒有道理。 可他說完那樣的話,為什么要跑呢?周晏城一路跟隨著他,看他像是失去方向的風箏一樣胡亂飛竄,低著頭,一路碰撞過無數(shù)行人,他看上去明明很難過啊。 周晏城隱隱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但是他又抓不住那一閃而逝的疑惑。 他想不出來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他都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他找不出半絲不妥的地方。 溫柔也好,強硬也好,討好也好,無賴也好,他自覺把握住了所有的分寸與尺度,小心翼翼不踩到何沿的底線。 但是何沿依然這樣抗拒他,不,哪里是抗拒,何沿最后呵斥他的時候,那眼神幾乎是憤怒的。 周晏城的心臟被剖開一個大洞,里面呼啦啦倒進無數(shù)冰塊,那洞好像沒有止盡,那冰塊填都填不滿。 又冷,又他媽疼。 然而他只頹敗了一會,就挺直了腰板,他并沒有做錯,何沿當然也不會錯,那么錯的只能是沈群,沈群的存在就是錯。 而沒有什么錯誤,是不能被修正的。 周晏城看著懷中的娃娃,修長的指節(jié)在娃娃的大眼睛上刮了刮,低頭在那個娃娃的頭頂上印下一個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