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擎澤和木塵嘴角抽搐，跟著顧楓進了屋子里。

    屋子是用竹子搭的，從外面看著很簡陋，里面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各種各樣的藥材散發(fā)著藥香，除了各種藥，桌子上還有一盤棋，角落里是一把古琴。墻上還掛著歷代名人和顧楓自己畫的畫。都說醫(yī)圣顧楓興趣廣泛，涉獵范圍很廣，此話果然不假。

    顧楓也不廢話，直接讓木塵坐在椅子上就給木塵把起了脈。

    “這……”顧楓第一次遇到這種脈象，何止一個詭異了得。

    “你只服過長相思？”顧楓可不止診出這一種毒來，而且，脈象亂得驚人，根本就不像是個習武之人該有的脈象。顧楓心里也是一驚，這脈象，這個人是怎么安然無恙活到現(xiàn)在的？改天得好好研究研究，不過，這一改天，顧楓就再也沒了再見這一脈象的機會。

    木塵看看蕭擎澤，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臭小子，你看他做什么！我問你話呢！”

    蕭擎澤握住了木塵的手。“顧前輩但說無妨?！?/br>
    “你說得輕巧，中毒的又不是你！”顧楓繼續(xù)翻白眼，“你服了幾次長相思的解藥了？”

    “記不太清了，五次左右吧?！蹦緣m也是有所隱瞞，其實他已經(jīng)斷斷續(xù)續(xù)服了將近一年的解藥了，有幾次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他沒服，所以才是五次左右。

    “長相思是我?guī)熓迮鰜淼亩荆郎喜o解藥流傳。真正的解藥，若是有，也估計只有他才有，這個毒我是真的沒辦法。至于你服的解藥也只是緩解之用，一粒足損你五年的壽命。不服解藥倒是最多損一兩年的命，可是那痛苦，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得了的。”

    一粒足損五年壽命，蕭擎澤的心翻江倒海般地疼。習武本可以延年益壽，可死士是賣命之人，麒麟閣死士的壽命一直不長，最長的一位也就是活了四五十歲。木塵現(xiàn)在馬上就是二十六歲了，折損下來根本活不了幾年。

    顧楓看了看木塵，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損五年壽命已經(jīng)是最短的了，我見過的人中還有服一粒損十年以上壽命的。而且，你體內(nèi)除了長相思之外，還有一種和它相生相克的毒?！?/br>
    “長相憶?！蹦緣m不緊不慢地回道，既然避無可避，不如攤開說了。

    “原來你知道，長相思和長相憶相生相克，兩藥同服者，要么當場七竅流血而死，要么每到毒發(fā)之時兩藥藥性相加，更加生不如死。更何況，長相憶還是個徹底沒有解藥的毒?！?/br>
    蕭擎澤心里的難過一陣接著一陣。

    蕭擎澤的難受顧楓也是看在眼里，木塵中毒的原因也猜了個七七八八，繼續(xù)說道:“你以為這就算完了，你問他，他是不是曾經(jīng)故意打通筋脈，讓自己的內(nèi)力陡然提升？”

    “是。”木塵也不撒謊。

    “胡鬧！幾次？”顧楓有些發(fā)怒，醫(yī)者父母心，他還是第一次見這么糟蹋自己身體的人。

    “三次?！眱纱问菫榱司仁捛鏉桑淮问窃邝梓腴w地牢，其他的，蕭擎澤不知道，自己也不必說。

    “你不要命了吧！你可知道那對于習武之人來說極損壽命！”顧楓行醫(yī)多年，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不要命的主兒。

    “顧前輩，那木塵……”

    “他應該還受過一次足以致命的內(nèi)傷。現(xiàn)在他的脈象極其紊亂，照他這樣，最多，悉心調(diào)養(yǎng)的話，最多還有兩年可活。別求我，我也沒有辦法，兩年就是極限了，照他這么折騰，能活個一年半載都是奇跡?！?/br>
    那個致命的內(nèi)傷，蕭擎澤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木塵在澄泓宮地牢的時候自己給他的那一掌。

    兩年的壽命，可他們相識相伴還不足一年，這個人就要因為自己殞命，蕭擎澤感覺自己的心在被一把刀一刀一刀凌遲?！叭羰钦业侥膸熓?，他可有辦法？”

    “這個我也不知道，說不定他能解了這臭小子身上的毒，若是他幫忙調(diào)養(yǎng)的話，估計還能再多活幾年?？墒?，我?guī)熓宀辉谶@江湖上出現(xiàn)已經(jīng)有四年多了，除非他愿意見你們，否則，要找到他比找個神仙還要難上數(shù)倍?！鳖櫁鲹u頭。

    “多謝前輩?！蹦緣m倒也不驚訝，依舊淡然。

    “不過，可惜了?！鳖櫁饔謸u搖頭，惋惜道，“你根骨奇佳，若是可以專習武藝，無論天資如何，在江湖上都可以有一席立足之地。而且你還能認出我?guī)煿男F針，可見你在醫(yī)毒方面也是個可塑之才。”

    “謝前輩關心。”木塵說道。

    顧楓在那里一個人感慨著“可惜了，可惜了”，木塵卻是面不改色。早就知道的事情，不過是從旁人的口中說出來，其實，并不會有什么不同。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木塵：你每天的人生就是巴望著我早點死是不是？我死了對你有什么好處？

    小軒子：禍害遺千年，你要是那么容易死才怪了。

    木塵：那你說，我到底能活多久？

    小軒子：和你家蕭擎澤白頭偕老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木塵：那你為什么每天都要咒我死！(╯‵□′)╯︵┻━┻

    小軒子：淡定淡定，劇情需要。

    第45章 李月

    故意把木塵支開，蕭擎澤恭恭敬敬地給顧楓敬茶，“顧前輩，不知您可否有南宮少俠的消息？”旁敲側擊問過木塵，似乎他也并不知道。

    顧楓也不拐彎抹角，“沒有，我?guī)熓逅в行┠觐^了，找他還不如找我?guī)煾溉菀啄?！?/br>
    “那……”

    顧楓擺擺手，“我?guī)煾附獠涣诉@毒。我?guī)熓宓尼t(yī)毒在這世間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他配的毒·藥，別說我?guī)煾?，我?guī)煿[老人在世的時候都拿他沒轍。說實話，我都好奇我?guī)熓逅降兹ツ睦锪?，這么多年，音信全無?！?/br>
    “多謝前輩?！笔捛鏉傻男囊幌伦映恋搅斯鹊?。

    顧楓繼續(xù)說道，“若能找到他，他也未必給你治。我?guī)熓逶诮先朔Q‘鬼見愁’，他的脾氣沒人摸得準，到時候要你以命換命都是輕的。要是以你試毒，怕是生不如死的就是你了。我?guī)熓逅渌帍膩聿皇且话闳四芙獾模貋砉殴值暮?。試毒的話，估計你是不可能等到他配出解藥的日子的，不過，你要是命好也說不定?！?/br>
    “謝顧前輩提醒。”

    “你倒也是個不怕的主兒?！?/br>
    “若是試毒還好，以命換命的話，我就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來了。”蕭擎澤端著茶，直起身子，苦笑道。

    “我還以為……”你為了那個臭小子可以不要命了。

    “若是試毒，無論如何我也能看著木塵他平平安安活在這世上，甚至還可能再和他相伴些日子，就算是死，也心滿意足了，若是以命換命，就算知道他會沒事，但是我死都不會瞑目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