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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璀璨人生[綜]在線閱讀 - 獵鹿帽(12)

獵鹿帽(12)

    這件事讓林蒙心情略微妙。

    什么法國籍怪盜, 那都是假的,好不好。

    怎么法國還認(rèn)了真呢。

    不過林蒙又看了遍那則報道, 又想了想自己的行程,再喝了半杯咖啡后,林蒙做了個決定。

    林蒙乘坐著馬車,去了福爾摩斯下榻的旅館。

    福爾摩斯甫一見到她, 就意識到了什么,他彬彬有禮地行了個紳士禮:“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親愛的伍德小姐來一次巴黎行?”

    林蒙矜持地一抬下巴:“既然你這么誠心邀請了,福爾摩斯先生?!?/br>
    林蒙不得不承認(rèn), 盡管投身在制造大業(yè)上, 發(fā)揮在她在機(jī)械上的所長, 會讓她有充實感和滿足感, 但是她還是會懷念從前和福爾摩斯, 一起偵破案件的美好日子,尤其是這次還可以安排怪盜出場。

    所以,不要大意來一次巴黎行吧!

    就這樣, 兩個人各自收拾了一番,就從倫敦乘坐火車出發(fā),前往了法國首都巴黎。

    再說那起呼吁怪盜羅賓漢現(xiàn)身的案件, 乃是一樁黃金被盜案, 巴黎佩利銀行丟失了總價值三百萬法郎的金幣(約十萬英鎊)。

    銀行失竊案并不罕見, 這起案件離奇在佩利銀行的金庫, 找不到任何外力入侵的痕跡。巴黎警方目前的主要懷疑對象, 是法國有名的大盜“杜瓦爾”。

    這個法國本土大盜,近年來在法國接連作案數(shù)起,受害者都是法國名流。法國出動了大量的警力,卻連這個人長什么樣子,有沒有同伙,老巢在哪兒等等都不清楚,就連“杜瓦爾”這個名號,也不是對方的真實姓名,而是大家對他的代稱。

    法國對“杜瓦爾”十分痛恨,因為他的作惡多端,導(dǎo)致了他的受害人不僅損失了錢財,其中竟還牽扯到了血淋淋的人命。

    可“杜瓦爾”卻手段高超,他進(jìn)出被害人的府邸,卻從沒有留下任何可以指證他的痕跡,很多時候警方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辦到的,以致于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這一次巴黎佩利銀行金幣失竊案也是如此,巴黎警方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

    在這種情況下,有巴黎報紙別樹一幟地想到了聲名鵲起的怪盜羅賓漢。

    之前怪盜羅賓漢在英格蘭的傳奇事跡,傳到法國后,因為他是法國籍,而且故事一波三折,引人神往,因而在法國也引發(fā)了一陣熱潮。等到后來,怪盜羅賓漢又出面抓住了讓蘇格蘭場都束手無策的大盜后,法國這邊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反正是大肆報道,為這個怪盜搖旗吶喊,歡呼雀躍。

    反正,當(dāng)巴黎警方再次對“杜瓦爾”無可奈何時,怪盜羅賓漢就被一家報紙給召喚了。

    這種事,英國的報紙當(dāng)然不會錯過,所以第一時間,英國幾家報紙都轉(zhuǎn)載了來自法國的長電報。英國讀者們對怪盜羅賓漢,也是念念不忘,他們也渴望看到怪盜羅賓漢去給巴黎警方好好上一課。

    所以說呢,怪盜羅賓漢其實并沒有被巴黎官方召喚。

    也就是說林蒙和福爾摩斯這次去巴黎,純屬私人行為,什么名義都沒有。

    不過林蒙并不在意,她只當(dāng)是去巴黎游玩了。

    福爾摩斯就更是如此,有曲折離奇的案件提供他偵破,就是對他最大的獎勵了。

    他們倆相伴來到了巴黎,并沒有一下子就進(jìn)入狀態(tài),他們還需要許多前期準(zhǔn)備。

    他們倆先在巴黎落下腳,之后開始一起搜集各種各樣的資料。

    就這么過了幾天,兩個人就著窗外灑進(jìn)來的陽光,在鋪著地毯的大廳內(nèi)開始對龐大的資訊進(jìn)行整合。

    無論是林蒙,還是福爾摩斯,他們都有著超強(qiáng)的記憶力,分析能力和邏輯思維能力也非同一般,同時信息過濾和處理能力,也讓一般人望塵莫及。更妙的是,他們倆的思考模式常常相通,即便有時候有分歧,卻總是能擦出不一樣的火花來。因此,當(dāng)他們倆再次通力合作時,無異于來了次大腦風(fēng)暴。

    到了傍晚時分,林蒙整理出了一面思維導(dǎo)圖來,墻上有從報紙上裁剪下來的圖片,還有手寫的名字,另外還饒了毛線繩來。她坐在這面墻前,靜靜地思考著。

    而福爾摩斯,他坐在不遠(yuǎn)處的單人沙發(fā)中,點起了一根石楠根煙斗。

    煙草的味道點醒了林蒙,林蒙回過頭去看了眼。

    福爾摩斯沒有下沙發(fā),就那么從沙發(fā)腳邊摸出了一盒煙,朝林蒙示意。

    “我還沒有超脫到用香煙代替食物的地步,福爾摩斯?!绷置呻m然這么說,可她還是接過來,她決定先抽一支煙,這樣才有力氣去吃東西。

    林蒙抽了一會兒煙,感覺到精神回來了點——之前在整合資訊時,她一點都不覺得疲憊,但是過后就后知后覺地開始泄氣——她支著煙,緩緩地開了口:“我們的大盜‘杜瓦爾’,還是第一次對達(dá)官顯貴的府邸之外的地方出手——如果這次佩利銀行失竊案,真的是這位杜瓦爾先生做得的話?!?/br>
    福爾摩斯沒有就此發(fā)表什么看法,他只是略帶調(diào)侃的問道:“對這位神秘的杜瓦爾先生,我們引領(lǐng)盜賊一行新風(fēng)潮的怪盜先生怎么看?”

    林蒙吹了個煙圈,賣起了關(guān)子:“我有一個推測,只是我還不能夠完全確定?!?/br>
    福爾摩斯看過來:“正好我也是?!?/br>
    林蒙揚(yáng)了揚(yáng)眉,從旁邊撈過她的手札,在沒有用過的新一頁上寫下來了她的推測。

    福爾摩斯見狀,也將自己的推測寫在一張紙上。

    這兩張紙被折好,放到了一旁的小幾上,分別用一個咖啡杯壓好,只等著之后再來對上一對。

    林蒙斗志洶洶:“那么接下來,我們就分開調(diào)查了,福爾摩斯你同意吧?!?/br>
    福爾摩斯目光炯炯,卻輕描淡寫道:“可以?!?/br>
    林蒙第二天就棄了女裝,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法國人,也就是怪盜羅賓漢。相貌英俊,穿著考究,舉止瀟灑,在浪漫的巴黎,不是那么顯眼,可仍舊十分吸引人。

    之后,林蒙收斂了她的瀟灑風(fēng)流氣息,讓她看起來正經(jīng)又帶了點古板,還有兩分倨傲。經(jīng)過了一番運(yùn)作后,林蒙搖身一變變成了隸屬法國內(nèi)政部的密探,維克托·維薩里(victor vesalius),走進(jìn)了巴黎佩利銀行,要求見銀行經(jīng)理莫雷爾。

    莫雷爾是當(dāng)日第一個發(fā)現(xiàn)銀行金庫失竊的銀行職員,那是他星期一來上班,照舊先打開金庫大門,來檢查一遍金庫內(nèi)的情況。他在佩利銀行已經(jīng)工作了將近十年,十分受銀行行長器重,這從他的職務(wù)和擁有著金庫大門鑰匙就可見一斑。

    莫雷爾對于林蒙的到來,有點不明所以,當(dāng)林蒙報出她的來歷后,莫雷爾就有點遲疑:“我,我不明白?!?/br>
    林蒙公事公辦道:“莫雷爾先生,你得明白,我的上司克萊蒙爵士對于民間請愿讓怪盜羅賓漢協(xié)助破案一事,感到十分的惱火。所以就特意將我調(diào)了回來,獨立于警方之外,秘密調(diào)查此案,希望能有不一樣的進(jìn)展,務(wù)必讓怪盜羅賓漢沒有用武之地,維護(hù)我國警方的顏面。他以為他那么神通廣大,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不好意思,我有點失態(tài)了?!绷置伤坪跻庾R到她的失態(tài),所以有點尷尬地沖銀行經(jīng)理莫雷爾笑了笑,只是她仍舊帶了點憤憤不平道:“我真是受夠了我上司的怒火,更加不愿意讓個大盜在我們頭上耀武揚(yáng)威。”

    莫雷爾意識到這個密探有點意氣用事,不過他想起報紙上關(guān)于怪盜羅賓漢神通廣大的報道,不得不贊同對方的看法:“我想我能理解,維薩里先生?!?/br>
    林蒙恢復(fù)了一開始的略刻板又有點傲然的姿態(tài):“所以我必須謹(jǐn)慎行事,也希望莫雷爾先生能夠盡力配合我。”

    莫雷爾道:“這沒問題?!?/br>
    就這樣,莫雷爾帶著林蒙去了失竊的金庫。要到巴黎佩利銀行的金庫需要穿過三扇鐵門,再打開第三扇門后,他們便進(jìn)入了一個龐大的,有拱頂?shù)慕饚?。有兩個保安在門外站崗,看到莫雷爾帶人進(jìn)來,兩個保安立刻警惕起來,莫雷爾示意他們不要緊張,退一步講他可不認(rèn)為在這種情況下,能出現(xiàn)什么無妄之災(zāi)。

    再退一步,這個金庫自從失竊后,里面的東西早就被緊急轉(zhuǎn)移了,如今就是個空的金庫。

    而且莫雷爾也不認(rèn)為這個從內(nèi)政部來的密探是假的,無論是證件還是對方提到的上司克萊蒙爵士都是貨真價實的,且他也聽說了克萊蒙爵士的惱火。

    銀行經(jīng)理莫雷爾先生瞧著維薩里密探這邊看看,那邊瞧瞧,也瞧見了維薩里密探臉上的疑惑和不解,就像之前來查探的巴黎警方一樣。莫雷爾先生忍不住道:“他們都說是‘杜瓦爾’干的——”

    “‘杜瓦爾’!”“維薩里密探”一聽這個名字,眼睛就開始冒火,但很快“維薩里密探”就恢復(fù)了正常,“他和怪盜羅賓漢一樣令人生厭,這次我們或許可以將他先緝拿歸案,只需要一點小小的線索!”

    莫雷爾先生想也不想地說道:“我也是這么想的,維薩里先生。”

    “很好?!薄熬S薩里密探”這么說道。

    “維薩里密探”似乎很想讓莫雷爾先生提供點有用的線索,以期他能夠回去向他苛刻的上司交代,就在莫雷爾先生的辦公室和他交談了很久,不厭其煩地讓莫雷爾先生回憶當(dāng)天的情況,以免有什么遺漏。

    莫雷爾先生很樂意配合。

    “維薩里密探”臨走前還暗示莫雷爾先生盡量不要對外提起他來過的事,畢竟出動那么多警察,還無功而返已經(jīng)夠內(nèi)政部頭疼的了,如今要是讓其他人知道內(nèi)政部又派了其他人來,外界豈不是會對官方更失望?

    莫雷爾先生一想也是,再說密探密探,自然是要保密的。

    接下來,林蒙就從“維薩里密探”,再搖身一變,變成了個富有又倜儻的法國青年。她出手大方,就連在橋牌俱樂部接連輸了幾千法郎,她也眉頭不眨一下,另外,和她來往的人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個年輕人,不僅相貌英俊,出手大方,而且其懂得很多,連東方的瓷器都能說得頭頭是道,在藝術(shù)方面的造詣也不低。這樣才貌雙全的年輕人,到哪兒都是極受歡迎的,很快就有巴黎當(dāng)?shù)氐倪_(dá)官顯貴,邀請“維薩里先生”去參加宴會,還有各樣的沙龍。

    “維薩里先生”對待女士異常有風(fēng)度,“他”說起恭維話來,都顯得像是十四行詩般令人不僅生不出反感,反而覺得十分榮幸。

    巴黎的淑女們簡直要為“維薩里先生”著迷了,以致于在沙龍結(jié)束后,都不舍“他”就這樣離開。

    這么一來,“維薩里先生”回到家時,已經(jīng)接近午夜了。

    迎接“他”的,是一支忽明忽暗的煙斗。

    林蒙往單人沙發(fā)中一躺,和煙斗的主人打了個招呼:“福爾摩斯?!?/br>
    福爾摩斯瞥了她一眼:“伍德,我如今非常樂意承認(rèn)你確實比我更有紳士風(fēng)范。”

    林蒙指出:“別這么妄自菲薄,福爾摩斯,我相信如果為了偵破案件,你也能變身成為一個受歡迎的紳士?!?/br>
    福爾摩斯想了想,認(rèn)真地反駁道:“不,不會像你這樣受歡迎。明天我是不是都要聽到有好幾個姑娘,都想要和你訂婚的好消息了?”

    林蒙摸了摸下巴:“其實還有巴黎令人神往的夫人們?!?/br>
    福爾摩斯:“……”

    “哈哈,你等我先喝杯水,我這兩天實在是說了太多話了?!绷置傻姆ㄕZ說得很流利不假,可她這兩天實在切切實實地復(fù)習(xí)了一遍法語,以至于她的法語說得更地道了。

    林蒙一口氣喝光了一整杯水,又將易容卸了下來,這樣感覺呼吸都順暢起來。

    林蒙接著盤腿坐到單人沙發(fā)上,對專門等著她回來的福爾摩斯說:“看來你有了決定性的收獲?!?/br>
    福爾摩斯伸了伸長腿,“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如今是卡尼爾偵探事務(wù)所的一名私家偵探?!?/br>
    林蒙往前傾了傾身體:“等等,這個名字。哦,我記起來了,馬修·卡尼爾對記者宣傳他們事務(wù)所,會全力跟進(jìn)佩利銀行盜竊案,而且他很歡迎怪盜羅賓漢來法蘭西,到時候會讓怪盜羅賓漢見識下巴黎私家偵探們的厲害——我還以為他是個跳梁小丑。”他就是個蹭熱度的。

    福爾摩斯把煙斗在旁邊的小幾上磕了磕,“伍德,你不得不承認(rèn),有時候庸人會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發(fā)揮他的用處,而且很多案件的突破口,總是在同樣不起眼的地方?!?/br>
    林蒙作洗耳恭聽狀:“說說看。”

    福爾摩斯并不吝嗇分享自己這幾天的新收獲:“卡尼爾偵探事務(wù)所就像是其他事務(wù)所一樣,平常不過是負(fù)責(zé)尋找失物,或是幫助可憐的太太們尋找他們丈夫出軌的證據(jù)。在佩利銀行失竊案發(fā)生前的一個月,有位可憐的布朗太太來到了卡尼爾偵探事務(wù)所,說她的丈夫已經(jīng)多日晚歸,或是徹夜不歸,她以為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了情人。”

    “加斯帕爾·布朗,佩利銀行的保安?!绷置深D時就想起了一個人,她差不多將佩利銀行失竊案的真相串聯(lián)了起來,同時也和福爾摩斯分享了自己搜集到的信息:“佩利銀行在失竊前一個星期,臨時決定將原本該放在舊金庫內(nèi)的金幣,放到他們的新金庫中。他們的經(jīng)理莫雷爾先生,在這一個星期內(nèi)牌運(yùn)忽然變得十分低迷,因此欠下了高額的賭債。根據(jù)橋牌俱樂部的侍從說,其實明眼人都看出來是同賭桌的人串通好的,只是沒有人說出來而已?!?/br>
    福爾摩斯一錘定音:“監(jiān)守自盜?!?/br>
    福爾摩斯他既然到了卡尼爾偵探事務(wù)所,特意提到那樁布朗夫人尋私人偵探,調(diào)查丈夫自己是否另有情人一事,就自然也是進(jìn)行了追本溯源,才追溯到這件不起眼的小事上。在他看來,佩利銀行失竊案的鏈環(huán)也是基本扣上了。

    “正是?!绷置裳劬α辆ЬУ?,“我想舊金庫內(nèi)一定有個被加急堵上的洞,金幣就是堂而皇之地從新金庫的大門,搬運(yùn)到了舊金庫內(nèi),再通過地下通道被搬運(yùn)走了。所以警方才沒有查到那幾天,佩利銀行附近有可疑的馬車,也沒有可疑人員出沒?!?/br>
    這起金幣失竊案,可從來不存在離奇的盜竊手段。

    從一開始林蒙和福爾摩斯搜集到相關(guān)訊息后,就基本上確定了作案手法,也確定有內(nèi)鬼。

    當(dāng)然了,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倆也有將佩利銀行失竊案,和法國大盜‘杜瓦爾’聯(lián)系到一起過,可很快他們倆就排除了這一可能?,F(xiàn)在來看,佩利銀行失竊案完完全全是由內(nèi)部人員作案,最開始組織這波盜竊的內(nèi)部人員,還在最后關(guān)頭將可憐的銀行經(jīng)理給拉下了水,讓他不得不成為同謀。

    銀行經(jīng)理莫雷爾先生,下意識地請愿“維薩里密探”這個意氣用事的年輕人,來進(jìn)行秘密調(diào)查,也不愿意怪盜羅賓漢出沒(此外,“維薩里密探”在讓銀行經(jīng)理莫雷爾先生回憶案發(fā)當(dāng)日的經(jīng)過時,莫雷爾先生完全不是在回憶,他是在復(fù)述早就打好的草稿,“維薩里密探”問了他幾遍,他的說辭幾乎一丁點都沒有變)。看來,經(jīng)過媒體的大肆宣傳,怪盜羅賓漢擁有很高的人氣,以及還對盜賊們有很高的震懾作用嘛。

    不過怪盜羅賓漢的出沒,也是有壞處的,因為再怎么怪盜,也是個盜賊,民眾對他的崇拜,就相對地降低他們對警方的信任,以及警方在他們心中的威信,同時也會產(chǎn)生衍生案件,比如說崇拜模仿案,再比如說之前的嫁禍案。

    拋開怪盜羅賓漢的社會意義不提,如今既然佩利銀行失竊案真相大白,那么他們倆就該來說說那個法國大盜‘杜瓦爾’。

    老實說,林蒙并不會以偏概全,認(rèn)為在她和福爾摩斯等少數(shù)人外,就沒有犯罪天才,所以在知道法國有那么手段百出的大盜后,他們倆更多地是被挑起了斗志。

    和這樣厲害的罪犯斗智斗勇,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所以林蒙在搜集資訊之初,也有將自己代入到“杜瓦爾”的角度上,想如果是她,她會怎么入侵巴黎達(dá)官顯貴們的豪宅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貴重寶石、名畫等諸多財寶偷出來,還不留下任何可供警方追蹤的痕跡。

    林蒙還拿具體的府邸,進(jìn)行了模擬。

    但是隨著訊息被逐步整合,林蒙最初的想法就有所動搖,最后,新的想法“破土而出”。

    她和福爾摩斯分開的這幾天,林蒙用“維克托·維薩里”的身份,在巴黎上流社會出沒,還有直接接觸了一家大盜“杜瓦爾”的受害者,從中得到了至關(guān)重要的反饋,這些反饋進(jìn)一步證實了林蒙的新想法。

    福爾摩斯坐正了身體,“看來對‘杜瓦爾’先生,你知道的比我多?!?/br>
    林蒙放下盤著的腿,也變得認(rèn)真起來:“我接觸到的名流們,在我提到佩利銀行失竊案時,對于警方目前正在追查的頭號嫌疑人‘杜瓦爾’,相當(dāng)一部分流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尤其是‘杜瓦爾’的受害者;而且對于‘杜瓦爾’,受害者表現(xiàn)出了超出一般的憎恨之情,我相信對方是知道‘杜瓦爾’真實身份的,只是不得不受制于‘杜瓦爾’?;蛘呶以撜f‘杜瓦爾’的真實身份,在他們的圈子中是個半公開的秘密。”

    福爾摩斯點了點頭:“我在卡尼爾偵探事務(wù)所,也有點收獲?!?/br>
    林蒙看向那張小幾,她向她之前寫的紙條伸出了手。

    福爾摩斯也是。

    他們倆幾乎是同時翻開了自己的那份,只見上面都寫著“勒索者”。

    兩人對視一笑,但是笑完都沉默起來,就連林蒙的神態(tài)都有點冷然。

    這個“杜瓦爾”一案該怎么說呢。

    之前,林蒙在整合消息時,慢慢地就意識到了和最初想法相悖的地方。比如說,有兩起案件,幾乎是同一日發(fā)生,但是卻發(fā)生在兩個相隔甚遠(yuǎn)的地方,且都做得完美無缺,除非“杜瓦爾”分身有術(shù),否則他不可能能做到。當(dāng)然了,警方也懷疑“杜瓦爾”有同伙和部下,只是這種情況下,沒有“杜瓦爾”指揮的那一個案件,不是很容易就亂了陣腳,至少會留下什么痕跡嗎,可是都沒有。

    再有,之前提到過“杜瓦爾”連續(xù)作案,其中慘雜了人命。但是這并不是說,是“杜瓦爾”在作案過程中殺了人,而是在“杜瓦爾”作案后,受害人家有命案。其中一個是被盜了家傳紅寶石的杜爾特子爵,杜爾特子爵在紅寶石丟失后不到兩天,就忽然得了猩紅熱去世了。

    眾所周知,“突發(fā)猩紅熱”在貴族之間的另一種說法是“自殺”。

    除此之外,受害者之一的梅西耶夫人在案發(fā)后不到三天就忽然離開巴黎,說是要去了意大利養(yǎng)病。但是經(jīng)過林蒙的證實,梅西耶夫人在此之前身體非常健康,和梅西耶先生的感情也很好,但是在梅西耶夫人離開后,梅西耶先生還將他們的長子送去了國外的寄宿學(xué)校,轉(zhuǎn)而開始培養(yǎng)起了次子。

    如果一件是巧合,兩件也是巧合,可幾乎每個受害者家庭在受害之后,都出現(xiàn)了或大或小的變故,那就怎么都不可能是巧合了。

    而且這種變故,怎么看都不該是家中失竊后該有的,反而更像是被勒索了。

    至于怎么會有了個大盜“杜瓦爾”,應(yīng)當(dāng)是“杜瓦爾”勒索了其中一人,其中一人沒能付法郎,而是用了名貴物品支付,可其又無法解釋該名貴物品不見了,所以情急之下就杜撰了個大盜出來。

    ——林蒙還有理由相信,第一個說出“杜瓦爾”這個名字的,是名女性,而且她被勒索的原因,和年輕男人的情事有關(guān),該名女性是受到了那名男性的蠱惑和欺騙。

    因為在十七世紀(jì)的法國,有名著名的大盜叫克勞德·杜瓦爾。這名大盜總是通過魅力感化他的“受害者”,且機(jī)智幽默,英俊瀟灑。有個例子是這樣的:一對夫妻遭竊,女主人同意和他跳舞,結(jié)果他竟然答應(yīng)只拿走他們一半的財產(chǎn)。在最終這名大盜被絞死時,竟然有許多女性圍觀,并希望他醒來,還為了爭奪觸摸他尸體的機(jī)會大打出手。

    值得一提的是,林蒙和福爾摩斯提起克勞德·杜瓦爾的事跡時,福爾摩斯飛快地看了她一眼。

    林蒙:“……”

    林蒙若無其事道:“十九世紀(jì)的‘杜瓦爾’比十七世紀(jì)的杜瓦爾,要可惡十倍,福爾摩斯你贊同我的這一觀點嗎?”

    福爾摩斯撐起了手指,他不能更贊同她的這一觀點了。更可惡的是,如果走法律程序的話,是沒有人愿意冒著身敗名裂的危險,來指認(rèn)“杜瓦爾”的。可是他們既然知道有這樣一個可憎的人物存在,又怎么能視而不理。

    想到這兒,福爾摩斯又看向了林蒙。

    林蒙和他對視了三秒,她笑著說:“所以我們達(dá)成了共識,對嗎?”

    這句話自然有更深層次的意思。

    福爾摩斯堅定道:“我也要去?!彼麄兊萌ⅰ岸磐郀枴庇脕硗{與勒索他人的證據(jù)銷毀。

    林蒙卻沒有因為他要一同奔赴而感動,而是遲疑了起來。

    福爾摩斯:“?”

    林蒙盡量委婉道:“我只是覺得你會拖我后腿。”

    福爾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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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華生大概可以出來了,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