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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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有路你不走, 地獄無門自來投。 這句話來形容林仙兒的作死行為,再是合適不過。 林仙兒她滿懷惡意地進了林蒙的臥房, 以為林蒙是她砧板上的魚rou,殊不知林蒙正等著她入甕呢。 林仙兒一聲驚呼。 屋內(nèi)又亮起了燈,等在屋外的丘獨意識到不好,想也不想地就沖了進去。他對林仙兒絕對是一片癡心,看到完好無損的林蒙, 就起掌擊向她。 丘獨這番行動間, 帶著一股奇詭陰森的掌風(fēng),而且他也不問什么緣由,只想要將林蒙擊斃在掌下。一時間, 丘獨凌厲的掌力, 好似已將林蒙的退路全都封死。 就在這一剎那間,林蒙的長劍出鞘。 劍光如驚虹掣電, 耀如日月明光, 仿佛如閃電在房外閃過,又如驚雷在房內(nèi)落下。 之后, 再聽得“砰”的一聲, 還在往前疾撲的丘獨倒了下來。他面上還來不及閃過驚愕之色,在他彌留之際, 他還掙扎著看向一旁不知是死是活的林仙兒。 說起來丘獨從他師父伊哭那兒,偷來的一只青魔手, 他自己都沒有戴, 反而已經(jīng)送給了林仙兒, 只不過這么一件神兵利器,在林仙兒手中等同于廢銅爛鐵。 林蒙目光如水地看了眼丘獨的尸體,吩咐趕進來的護衛(wèi)將其先搬到院子中。 林蒙轉(zhuǎn)身看向林仙兒,林仙兒現(xiàn)如今還活著呢。林蒙暫時留她活口,是想知道林仙兒是否真的是梅花盜,她若當(dāng)真是,那這之前出現(xiàn)的梅花盜案件,她的幫手除了丘獨外,是否還有其他人等等。 而林蒙用來審問林仙兒的方法嘛,她準(zhǔn)備用一用她只是學(xué)了,卻沒怎么用過的迷魂懾心催夢大法。 為了以防萬一,林蒙決定加點“催化劑”。 林蒙笑得甜蜜蜜,將她的手札翻開面部手術(shù)篇,還暗示了林仙兒如何將一個人見人愛的美人,變成個人見人憎的丑女——在林蒙看來,林仙兒對自己的嫉妒之心,不就是單純因為外貌嗎,那就讓林仙兒感受下美貌一點點崩塌的。 這一“催化劑”,效果甚好。 林仙兒深陷此生最駭人的噩夢中,內(nèi)心防線被林蒙摧枯拉朽般攻陷了,接著林仙兒將什么都說了出來,包括她之前是怎么連同她的情人,冒充梅花盜作案的;還有她還準(zhǔn)備做什么。 此外,林仙兒還知道數(shù)不清的江湖秘辛,在她口中,當(dāng)今武林豪俠就很少有名副其實的,更多得還是沽名釣譽之輩,其中還充斥著爭名奪利,爭相構(gòu)陷,顛倒黑白,虛偽造作……連少林高僧都不能“幸免”。 林蒙大開眼界。 林仙兒還提到龍嘯云已得知李尋歡入關(guān),準(zhǔn)備和其他大俠一起設(shè)計陷害他,將李尋歡誣陷成梅花盜。 林蒙本來還只是置身事外,聽林仙兒這么一說,她不禁冷笑連連。 林蒙雙眸凝了冰,站起來在屋內(nèi)走了兩圈,心中便有了決斷。 此時在林仙兒的認(rèn)知內(nèi),她已經(jīng)變成了奇丑無比的模樣,她看一眼都覺得惡心,恨不能自己將自己的臉抓花。她還想去求她的仇敵,將她的臉變回來,然而卻遭受了仇敵的無情拒絕。 在林仙兒的眼中,林蒙可不是什么冷艷高貴的模樣,反而是露出了嫉妒的丑惡嘴臉,在林仙兒的幻想中狠狠奚落著她,還在洋洋得意地說著她有多少仰慕者,有著多少名貴首飾,有多少華服。 林仙兒聽著聽著忽然來了精神:“其實你也是在嫉妒著我吧,嫉妒我青春年少,嫉妒我膚白又嬌嫩,而你已經(jīng)是個半老徐娘了!哈哈哈—” 林仙兒的笑聲戛然而止,她頭一歪,手也跟著軟軟垂了下去。 和林仙兒幻想中的不同,她現(xiàn)在的容貌還是和以前一樣,只是“相由心生”,林仙兒的臉變得格外猙獰狠毒,哪里還有從前的嬌艷嫵媚。 以及林仙兒臨終之言,是有傳到現(xiàn)實中林蒙耳中的。 林蒙:“………” 林蒙心道:‘半老徐娘是個什么鬼啊。’ 林蒙轉(zhuǎn)身叫護衛(wèi)進來,把林仙兒的尸體也搬到院中。林蒙擺弄了下從林仙兒手中搜出來的“作案工具”,即仿造的梅花盜標(biāo)志暗器,抬眼吩咐了兩句。 沒多久,一眾人浩浩蕩蕩地來了林府。他們都是武林中人,此前在興云莊相聚,打頭的乃是江湖人稱“鐵面無私”趙正義、“鐵膽震八方”秦孝儀,還有一干護花使者。又因為林蒙這邊是遣人敲了興云莊的門,作為主人的龍嘯云自然也在列。 龍嘯云一臉憂心地道:“詩音,你沒有受傷吧?你讓人說是梅花盜夜襲,可是嚇煞我等!” 林蒙沒理睬他。 這時其他人也發(fā)現(xiàn)了地上躺著的兩具尸體,紛紛驚呼起來:“仙兒姑娘?仙兒姑娘!” “那,那是‘青魔手’伊哭的徒弟丘獨!” 趙正義驚訝過后,面向看起來嫻靜溫雅的林蒙,好聲好氣道:“敢問林姑娘,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蒙言簡意賅道:“這兩人夜襲我,被我擊殺后,我在他們身上發(fā)現(xiàn)了這個,讓我不禁聯(lián)想到了近來為禍江湖的梅花盜?!?/br> 聽到“梅花盜”這個詞,眾人反應(yīng)不一。 最后還是“鐵膽震八方”秦孝儀,秦老前輩先鎮(zhèn)定下來: “眾所周知惡貫滿盈的梅花盜上一次為非作歹,乃是在三十多年前,若是他活到現(xiàn)在也該有七十左右了,而且也絕對不可能是個女子,那怎么可能會是林仙兒姑娘?!?/br> 正抱著林仙兒尸體悲慟的游龍生,恨恨地看過來,可在林蒙冷霜般的面容下,悲痛道:“你,你莫要信口雌黃!” 趙正義想到伊哭那鬼見愁的模樣,還有鬼見愁的武功,不禁跟著道:“不錯!丘獨年紀(jì)輕輕,師從‘青魔手’伊哭,更不可能是梅花盜,也不可能師從梅花盜。林姑娘,你不該如此莽撞的!” “莽撞?”林蒙一甩袖子,讓眾人隨著她的目光,去看還穿著夜行衣,帶著青魔手的兩尸,“他們?nèi)绱舜虬?,一上來就要對我下殺手,我若是在那種危急時刻,還能夠慧眼如炬,穿過他們的面巾,認(rèn)出他們是何人,怕是我可當(dāng)即飛升仙界了?!?/br> 龍嘯云忽然出聲附和道:“正是!他們兩個三更半夜這樣的打扮,暗自闖到林府來,顯然是包藏禍心?!?/br> 秦孝儀目光如炬:“可這沒道理!他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來殺你?” 林蒙將手背負(fù)在身后:“他們倆若是梅花盜,那想來便是為財為色?!?/br> 趙正義想到了什么,盯向林蒙:“老朽聽林姑娘的意思,林姑娘是親手擊殺了他們?不說林仙兒姑娘,便是這丘獨,他師從‘青魔手’伊哭,又豈非是泛泛之輩。” 趙正義可真是一針見血,其他人之前都還沒有想到呢,經(jīng)過他這么一點撥,都忍不住去看向大家閨秀出身的林蒙。 林蒙眼下穿著一身淺紫色衣裙,頭發(fā)披散了下來,只將耳旁的頭發(fā)編成了辮子,用金色發(fā)箍束在頭頂,不過有兩縷頭發(fā)用發(fā)箍留在了耳朵前,怎么看怎么都是娉婷裊娜,弱不勝衣,半分不像是能夠?qū)⑶皙殦魵⒌母呤帧?/br> 林蒙都覺得在場她的劍,是被忽視得最厲害的物件。林蒙自然是要為它揚名的,眾人都還沒有看清楚她究竟是如何出手的,凌厲的劍氣就已經(jīng)將地上青石鋪就的地板,劃下了一道不容忽視的印記。 林蒙收了長劍,目光凜然:“自然是憑這個?!?/br> 在一片雅雀無聲中,游龍生悲憤道:“你既然這般厲害,為什么不手下留情?” 沒人理睬他。 秦孝儀緩了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看向林蒙的目光,都帶上點警惕,仿佛下一刻林蒙就要將他的盛名給搶走一樣: “可我們不能只憑林姑娘手中的暗器,就判定他們就是梅花盜,畢竟當(dāng)年梅花盜作案時,被害人胸前有個梅花般排列的血痕不假,可沒人知道那究竟是歹毒無比的暗器,還是極為厲害的兵器?!?/br> 林蒙都要笑了,好懸她才忍住那嗤笑,眉眼一轉(zhuǎn)道:“他們斷然不是當(dāng)年的梅花盜,他們恐怕是借了梅花盜的名義。若要判斷也容易,不妨將這暗器的印記,和近來的被害人胸口印記做個對比?!?/br> “再者沒有了這兩個人證,或許還有其他人證?!?/br> 秦孝儀皺眉:“這是什么意思?” “在林仙兒比我殺死前,她說‘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當(dāng)時還不明其意,等知道了她是誰后,我便猜想是和這丘獨一樣,甘愿受她驅(qū)使的武林高手?!绷置烧f著,就看向了那幫青年才俊,又悠悠地將視線轉(zhuǎn)向秦孝儀等大俠。 個中意思不言而喻。 眾人:“!” 秦孝儀的兒子也是林仙兒的仰慕者,而且如果林仙兒真的是新梅花盜,那誰要是被認(rèn)為和她勾搭在一起,那江湖上還有此人的容身之地嗎。 比秦孝儀更快的是趙正義,他義正言辭道:“林姑娘不要妄加揣測!我等一向忠肝義膽,為匡護江湖正義殫精竭慮,又怎么會受區(qū)區(qū)誘惑,就做下喪盡天良之事! “再者,林仙兒是美貌無雙,有不少青年才俊仰慕于她,可他們也是出身世家,難道還分不清好壞正邪嗎?” 丘獨的尸體還在那躺著呢。 游龍生都驀然紅了臉,低下頭去。 顯而易見,趙正義趙大爺?shù)脑挍]什么說服力。 林蒙卻施施然一拱手:“我竟是將大家一桿子打死了,我實在不對。只不過若是如此,那林仙兒又是怎么驅(qū)使他們的呢?是不是有了他們什么把柄?那林仙兒會不會將這些秘辛記錄了下來? “退一萬步講,既沒有其他的幫兇,也沒有什么秘辛記錄冊,那總歸他們做梅花盜時,搶奪來的金銀財寶還在,只要找到那多金銀財寶,自是可以充當(dāng)物證?!?/br> 林蒙將一眾人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她半垂下眼,故作惋惜道:“只可惜當(dāng)時我沒能想到這一節(jié),否則我就多追問一句了?!?/br> 秦孝儀和趙正義對視一眼,稍微點了點頭,這才轉(zhuǎn)向林蒙,威嚴(yán)無比道:“林姑娘不必如此自責(zé),想來當(dāng)時林姑娘也是逼不得已,也是為江湖除掉一害。而我等定不會就此罷手,勢必追查下去,還江湖和被害人一個公道?!?/br> 林蒙聞言眉開眼笑:“你們這是要竭力追查下去嗎?那可真是太好了?!?/br> 秦孝儀見此,知道她沒有繼續(xù)摻合的意思,那就代表不會再和他們搶功,這才滿意了幾分。只是他心中也憂慮起來,他自認(rèn)行得正坐得端,可保不齊他兒子被林仙兒迷惑時,透露點不該透露的出去,那若是讓其他江湖人知曉了,必定會傷及秦家顏面,他可得先一步找到那本冊子,將其毀掉才是。 多巧啊,“鐵面無私”趙正義也是這么想的。 沒一時,他們兩人帶了一幫子人走了,他們倒也沒忘將丘獨和林仙兒的尸身帶走,倒是龍嘯云他踟躕了下,還是留了下來。 龍嘯云是擔(dān)心“青魔手”伊哭會來報復(fù),只是沒等他說什么,林蒙就挑眉看向他:“說來龍先生是林仙兒的義兄?” 龍嘯云頓時漲紅了臉:“詩音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難道懷疑我是林仙兒的幫兇?” 林蒙淡淡道:“我只是合理推測而已,正像我看待林仙兒身邊出現(xiàn)的任何人一樣?!?/br> 龍嘯云如遭雷擊,又活像被人迎面揍成了豬頭,“你,我,難道——” “在我眼中,你什么都不是。”林蒙豈會和他客氣,說罷,一甩袖子轉(zhuǎn)身回屋,邊走邊道:“大管家,送客!” 大管家鏗鏘有力地應(yīng)是:“龍莊主,請吧?!?/br> 在這樣的場合,“請吧”這個詞不但具備著很濃厚的諷刺意味,還兼具“滾吧”的詞意,簡直是妙不可言。 · · 林蒙這么無中生有,是想讓這幫虛偽造作,又包藏禍心的江湖人士狗咬狗,一嘴毛。 所以林蒙也不在意他們對外的聲稱中,將殺死并發(fā)現(xiàn)梅花盜的自己無限弱化。他們這幫人倒是沒將丘獨之死弱化,反而讓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丘獨是死在了她手上??磥硭麄円粋€個的,都很害怕“青魔手”伊哭找上他們。 林蒙輕輕“嘖”了一聲。 對于在那所謂兵器譜上排名第九的伊哭,林蒙十分坦然,也歡迎他來給他不成器的弟子,兼私生子報仇。 但對于入關(guān)的李尋歡來說,聽說了這件事后,他更加心急如焚,恨不能飛回保定城。 轉(zhuǎn)念李尋歡又痛恨自己沒有早日入關(guān),留表妹一個人遭遇惡賊侵襲。 李尋歡是歸心似箭,往日不離身的酒也不想著喝了,只是在他回到保定城,來到林府前,有客人先一步上門來。 林蒙正在聽護衛(wèi)隊長匯報梅花盜案的進展,她是不嫌事大不假,但她也沒想讓真正的幫兇們逃竄,讓被害人不得瞑目。忽聽管家來報,說門外有客人造訪,說是林蒙的遠方親戚,一排車轎簇?fù)?,排場很是不小,只是管家從沒聽過這房遠親。 林蒙一想,問道:“是不是姓王?” 等得到管家的確定回答后,林蒙頓時站了起來:“我知道是誰了!”然后,她就親自跑去大門前迎人。 只不過等到了大門前一瞧,林蒙就不禁瞇起眼來,是有一排車轎不假,可最華貴的那頂八抬大轎,乃是女用的,轎旁還站著四個大丫鬟,只等著主人下轎。 林蒙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好笑:‘不是吧?’ 林蒙上前。 大丫鬟朝她福了福身,口中道:“姑奶奶下轎?!币幻嫒ハ妻I簾。 林蒙想了想,還是伸出手去,然后就和轎內(nèi)美婦打了個照面。林蒙既想笑,又想翻白眼,還想他的女裝扮相果然好看,不服氣也不行。 但見轎內(nèi)走出一名中年美婦來,‘她’一身翠藍長衣配銀灰羽緞裙,頭上戴著一整套相當(dāng)精美的釵環(huán),可掩不住‘她’如桃李之艷麗,如秋菊之高潔。若是‘她’再說一句這樣素色打扮,是為了亡夫守節(jié),那‘她’可真是位活生生的俏寡婦了。 ‘她’見到了林蒙,一徑挽住她的手,又帶著哀愁道:“好詩音,你姑父他——” 林蒙:‘……上頭了,是吧?’ 林府跟著迎出來的管家和家丁們,見狀也不疑有他,都道這還真是以前沒上過門的遠親,是個守了寡的姑奶奶。 大管家道:“小姐,快,迎姑奶奶進門?!?/br> 林蒙攙扶著‘姑奶奶’進了門,直到了迎客廳,等到下人們上了茶,林蒙就讓他們暫且退下,她要和‘姑奶奶’說一說體己話。 四下無人后,林蒙就往椅背上一靠,直勾勾地盯著‘姑奶奶’,最后一本正經(jīng)道:“唉,哪兒都好,就是少了兩分風(fēng)sao?!?/br> 這俏寡婦不是旁人,正是樂在其中的王憐花。他聞言,勾唇一笑,抬眼睇了林蒙一下,那可真是,他眼睛里仿佛有數(shù)個鉤子,恨不能將他人的魂都給勾出來。 林蒙不禁抱拳,以示尊敬。 王憐花收了笑,抬手去端旁邊的茶碗。林家也講究,送上來的是黑漆嵌螺鈿云龍紋蓋碗,暗合‘姑奶奶’寡居身份。王憐花又去看林蒙那邊的茶碗,是纏枝蓮花圖案的翡翠茶碗,他努努嘴:“說你冰清玉潔,毫無城府呢?!?/br> “我可是聽說了那一群江湖豪杰,為著那江湖清明,是把腦子也丟了,心肝也臭了,一個個的,不是成了隨波逐流的行尸走rou,就是成了聞著味打轉(zhuǎn)的狗,誰搶跟誰急?!?/br> 林蒙幸好沒有端起茶碗來,但她不得不說:“還是憐花姑姑犀利?!彼挚戳搜弁鯌z花,只覺得他這樣,再多一分就是尖酸刻薄,也是因為長得好看,所以無論說什么,語氣怎么不好,都不會像是個潑婦。 王憐花將茶碗放下:“我那好侄兒什么時候出來啊?” 林蒙咳了兩聲:“你干嘛還給多加了層不倫的設(shè)定?” 王憐花目光如閃電般射向林蒙,林蒙才想到那什么病書生與俏寡婦的,純屬她自己的腦洞,當(dāng)下差點鬧個大紅臉,連忙端起茶碗喝茶,還給自己丟了包去污粉。 王憐花正要刨根問底,就聽得屋外亂糟糟的腳步聲,緊接著是大管家驚喜交加的聲音:“小姐——少爺,少爺他回來了!” 林蒙放下茶碗:“我之前還想呢,二哥他也該到了。” 林蒙接著看向‘王姑奶奶’,“你不換回來嗎?” 王憐花伸了伸腰,用手支著臉頰,懶洋洋道:“進了門的可是姑奶奶,再者我也想瞧瞧如今小李探花眼力如何。” 林蒙本來也不太所謂,王憐花那么一說,她也就隨他去了。 林蒙隨后跑了出去,去大門處迎接李尋歡。 李尋歡原本是先去了李園,哪知道守在李園門口的老仆告訴他,表妹回來沒有住在李園,而是另尋了他處。這讓李尋歡一時間愈發(fā)近鄉(xiāng)情更怯,被老仆領(lǐng)到林府前,還止步不前起來。 府內(nèi)老仆們都知道少爺回來了,歡聲笑語不斷,這多少讓李尋歡心中蕭索之情去了幾分,只是他沒見到表妹前,一切都是惘然。 替他趕車的大漢鐵傳甲也跟著神色黯然,只能小聲鼓勵他道:“少爺,進去吧。” 李尋歡嘆了口氣,卻只嘆了半截,他只看見快步走過來的表妹。 李尋歡突然又不敢看她,他早不是當(dāng)年風(fēng)流倜儻的小李探花,而表妹卻華彩更甚以往,他自慚形穢的同時,也更怕聽到什么更令他心碎的話,見到什么令他更加痛苦的動作,哪怕只是一個冷漠的眼神,他都不知道該承受。 林蒙十年和李尋歡未見,難免生疏,可再怎么說她從小就認(rèn)識了他,和他相依為命那么多年,那樣純粹的感情,經(jīng)過這么多年,自然只會剩下更好的回憶。她稍微一回想,那種美好又幸福的感覺就會涌上心頭來,將生疏驅(qū)走。 何況是個人,都能看出李尋歡變化有多大,他好像只剩下一雙眼睛還年輕著,還活著。 林蒙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語氣自然而然地親昵起來:“我們家傻子二哥,終于知道回來啦?!?/br> 李尋歡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鐵傳甲也不由地扭過頭去,他也怕自己跟著哭出來。李尋歡真是太不容易了,好在峰回路轉(zhuǎn),柳暗花明。 而將這一幕看在眼中,聽在耳中的‘王姑奶奶’,只有一個想法:‘我他媽……’ ※※※※※※※※※※※※※※※※※※※※ ·一枝花:我原地爆炸! ·話說焦恩俊版的表哥太好看啦,我要把持住233 ·本章有紅包隨機掉落,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