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碧波深深地叩頭在地，說：“水湖寨已經(jīng)有人餓死，所有人都餓著肚子，山里的獵物叫木陀寨獵去許多，我們已經(jīng)沒有獵物，很快大家都會餓死在這寒冬。如果能得鬼蛇力量，或許還能活下些人，不讓全寨都死絕。是水湖寨對不住您，您如果跟寨靈們一樣要離開，我們?nèi)愿心钅@么多年的守護(hù)，愿將鬼蛇的鱗甲筋骨盡皆相送，水湖寨只留蛇rou吃食?！?/br>
    天女輕輕地嘆口氣，低頭看向坐在懷里的圖靈。

    圖靈也在心里嘆口氣，明白這是真的被逼到了絕境。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是在山里狩獵為人敢打敢殺的山民。

    老實說，她還蠻欣賞親媽這股敢放手一搏的拼勁。敢拼，總比坐著等死強(qiáng)。

    天女說：“鬼蛇已死，對我沒了用處?，F(xiàn)在擺在你們面前有兩條路，一條，你們自己承擔(dān)這一切，一條便是水湖寨追隨我和圖靈，以后成為我倆的部族。你回去跟寨子里的商量好以后，再來告訴我你們的選擇?！?/br>
    水碧波應(yīng)了聲，“是！”跟阿麗婆婆、阿美婆婆退出天女的屋子，往寨子里趕去。

    第8章

    天女等水碧波她們走后，對圖靈說：“他們供奉我們也好，追隨我們，成為我們部族也好，不外乎是恭敬些罷了。如果我們收了他們的供奉，往后他們只要有難處，都會來找我們，煩不勝煩?！?/br>
    圖靈對天女說：“供奉，地盤，他們的。追隨，地盤，我們的。用地，不需，他們，同意?！?/br>
    天女說：“莽莽山林，最不缺的就是地，要用地，知會聲就是了?！?/br>
    圖靈心說：“那是你沒聽說過，瘦田無人爭，耕開有人爭。等到牧場建起來的時候，人家說地是他們的，要來搶牧場，可不是現(xiàn)在這么好說話的了?！彼f話費勁，解釋起來太吃力，于是說：“聽我的?！?/br>
    天女說：“我這不正在聽你的么？”

    圖靈又給天女做了接下來的安排。

    水碧波他們商議的結(jié)果也很快，幾乎所有人都毫不猶豫地同意了。在他們看來，追隨天女跟供奉天女沒什么區(qū)別，不外乎就是定期送些食物，遇到有毛質(zhì)好的獸皮給她送過去，能夠換來天女幫寨子度過這次難關(guān)，能夠庇護(hù)他們，簡單不要太劃算。

    水綠湖想得稍微遠(yuǎn)些，問水碧波：“不要供奉，要我們追隨？你沒問原由？”

    水碧波知道天女特意提出來，那么供奉和追隨，在天女那里一定有分別。

    她對水綠湖說：“如果天女不幫我們，我們會死很多人，水湖寨很可能就此消失。如果能得到天女相助，怎么都會比眼前的情況好?！?/br>
    水綠湖說：“走一步算一步，先度過眼前的難關(guān)吧?！?/br>
    沒一會兒，水碧波又帶著阿麗婆婆、阿花婆婆，以及寨子里比較有威望的十幾名青壯來到天女的院子外，齊齊跪地叩頭，表示水湖寨上下以后愿意追隨天女。

    天女去到院子外，按照圖靈所說，告訴他們：“你們追隨了我，以后這塊地盤就是我的了，無論鬼蛇也好，木陀寨的人也好，只要踏進(jìn)我的地盤，我都不會不管，但同樣，我在我的地盤上做什么，你們不能有異議和阻攔，否則你們會得到比鬼蛇圍寨更恐怖的責(zé)罰?！?/br>
    水碧波應(yīng)道：“是?！?/br>
    天女說：“待會兒，我把鬼蛇處理了，讓你們每家每戶都吃上蛇rou。你們歇息兩日，把死去的寨民安葬了，每戶可出一人，每日天亮后來找我，為我干活。每人干活一天，可換回兩個巴掌大的rou。”

    她比劃了下rou的大小厚度。

    水碧波身后的寨民們控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阿麗婆婆和阿花婆婆的眼睛都亮了，可長久養(yǎng)成的警惕心讓她們非常小心。她們怕被拿去獻(xiàn)祭。阿花婆婆問：“不知道是做什么活？”

    天女說：“到森林里撿柴、狩獵。為我干活者，如果出現(xiàn)傷殘，家人無力撫養(yǎng)者，我會把孩子養(yǎng)大?！?/br>
    撿柴、狩獵，這不是大伙兒一直要做的事嗎？

    水碧波警惕起來，這是天女放著好端端的天女不做，要搶她寨主的位置。

    天女瞧見水碧波抬起頭看她，在心里哼笑，心說：“還真讓圖靈說準(zhǔn)了?！彼龑λ滩ㄕf：“放心，我不插手水湖寨內(nèi)部的事。你們?yōu)槲腋苫?，除了能掙來食物，與水湖寨沒有半點關(guān)系。”

    水碧波覺得事情應(yīng)該沒這么簡單，懷疑天女是想步步蠶食她的寨主權(quán)利，又覺得天女壽命長神通廣大，不缺吃穿，想使喚誰就使喚誰，不搶寨主權(quán)利也能享受到的權(quán)事，不需要費這勁，且天女還說了不插手水湖寨內(nèi)部的事情，出言反悔，可是會影響到天女威信的，往后再不會有人信她，既然說了，就不會插手。她不由得迷糊了。她不敢再惹天女不高興，更不敢提出置疑，應(yīng)道：“是。”

    天女說：“把鬼蛇抬進(jìn)院子。”她抱著圖靈轉(zhuǎn)身去到屋檐下的臺基處，把圖靈放上去。

    鬼蛇的體表覆蓋的鱗片，是巖石的六七倍重，它的重量比起尋常蛇類要重得多。水湖寨的人個個餓得手腳發(fā)軟，力氣不足，來到這里的只有十幾人，根本搬不動鬼蛇，只能連推帶拖往院子里搬。

    天女見狀，抬起右手，釋放出一團(tuán)風(fēng)卷住鬼蛇，便將它搬到了院子中間，又釋放出一團(tuán)淡綠色的光籠罩住鬼蛇，便見凍僵的蛇軀緩緩地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