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真是愛慕虛榮到了極致。”范磊皺了皺眉,“他作為一個男人,不想著自己努力,只想走捷徑一步登天,以為您是……” 說到這里,他突然卡住。 好像說太多了…… 時宴卻對這個突然的停頓很不爽。 “以為什么?” 范磊心一橫,想著說出來或許可以轉(zhuǎn)移一下戰(zhàn)火。 “就是個誤會,他以為您是樂樂的舅舅,所以才甩了鄭小姐跟樂樂在一起的?!?/br> 說完后,對面的人遲遲沒有動靜。 范磊如芒在背。 他知道自己不是個聰明的人,經(jīng)常說錯話,所以工作的時候盡量不開口。 這會兒時宴一直沒說話,他的心立刻就涼了一半。 看來自己這招又想岔了。 他緊張地去看時宴,果然見他臉色很難看。 平日里那副眼鏡看起來就有拒人千里的冰冷感,此刻他眼神陰沉,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原來是這樣?!?/br> 許久,時宴才自言自語般說了這么一句。 范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說話。 “他……” “知道了?!睍r宴瞇了瞇眼,沒說什么別的,“你去休息吧?!?/br> —— 范磊走了,時宴卻在走廊上站了好一會兒。 樹葉被燈光投射到墻壁上,風(fēng)一吹,黑色的影子毫無章法地擺動。 時宴知道自己此刻的猜想很荒謬,可就像此時墻上的影子一樣,再雜亂,那也是實物投影,并不是憑空出現(xiàn)的。 況且這樣荒謬的猜想,反而和一切事實全都對上了號。 在鄭書意這里,又有什么荒謬的事情是她做不出來的呢? 所以她為了那個“外甥女”來接近他,也完全是她做得出來的事。 思及此,時宴突然笑了。 他以為她想要錢想要權(quán),結(jié)果并不是。 從頭到尾,她只是想利用他來達到自己報復(fù)的目的。 這時,身后有酒店服務(wù)員推著餐車經(jīng)過時宴身旁。 “先生,麻煩這邊讓一讓。” 時宴側(cè)身,目光落在服務(wù)員臉上。 服務(wù)員被他的眼神給嚇了一跳,以為自己送個餐怎么就惹到這位爺了。 下一秒,時宴回過神,拿出房卡。 “滴”得一聲,門開了。 時宴卻沒進去,他低著頭,沉默地看著地面。 好一會兒,他才轉(zhuǎn)身朝另一間房走去。 —— 此時秦時月剛剛做了個面膜,正準(zhǔn)備美滋滋地點個宵夜,一聽見門鈴聲,以為是酒店主動送來了東西,光著腳就跑來開門了。 “誰???” 她一開門,卻看見時宴站在門口。 “小舅舅?” 時宴上前一步,逼得秦時月連連后退。 作為他的外甥女,秦時月跟他生活了這么多年,對他的情緒變化很敏感。 比如此刻,時宴雖然沒有說話,秦時月卻能感知到四周涼颼颼的氣息。 怎么了這是? “你怎么過來了……書意姐……走了嗎?” 時宴一手撐著門,盯著秦時月看了很久。 直到看得她發(fā)怵,時宴才“嗯”了一聲。 秦時月又退了一步:“哦……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睍r宴語氣輕飄飄的,那可姿勢卻透著一股壓迫感。 他低頭,以絕對的身高優(yōu)勢壓制秦時月,以逼迫她說實話,“我沒辦法趁虛而入,怎么辦?” “啊?” 秦時月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她小舅舅居然承認了這個“趁虛而入”。 甚至還會對她說出這種……難堪的話? “怎、怎么可能呢?” 秦時月決定給他增加一些自信心,“小舅舅你這么優(yōu)秀,全世界找不到第二個比你好的,你再稍微努力一丟丟,那還不是手到擒來?!?/br> “是嗎?”時宴睥睨著秦時月,細細看她的神色,“她心里有人,我能怎么努力?” “什么?!” 秦時月懵了一下,好一會兒反應(yīng)過來,“啊,你說這個啊?!?/br> 她皺眉想了想,覺得她可真是為了自己小舅舅cao碎了心,希望他能記住這份情。 “她之前確實有追過其他男人,不過小舅舅放心,那不是真愛的,她是有其他原因的。她這不是放棄了嘛,是你的好機會。” “嗯?!睍r宴淡淡道,“還真是這樣?!?/br> 秦時月連連點頭:“對啊對啊,你只要――” 話沒說話,門突然被猛地關(guān)上,嚇得秦時月面膜都差點掉了。 “什么鬼啊……”秦時月摸著臉頰小聲逼逼,“來大姨夫了嗎……” —— 門外,時宴的手機鈴聲隨著關(guān)門聲一同響起。 是樓下酒吧的大堂經(jīng)理打來的電話。 “喂,請問是時先生嗎?我是酒吧的經(jīng)理,我這邊再跟你確認一下,明晚八點到凌晨兩點包場是嗎?” “先生?您在聽嗎?” “先生?” 幾秒后,電話里響起時宴平靜的聲音。 “不用了。” 第四十二章 秦時月是個到哪兒都不會虧待自己的人,即便被時宴摔了門,也不會影響她吃酒店特供套房宵夜的心情。 她喝著白葡萄酒,吃著生蠔,又做過全是spa,所以即便一個人在房間里看電影,也覺得是一種享受。 可是沒有節(jié)制的報應(yīng)總是來得出其不意。 夜里兩三點,秦時月看完電影打算睡了,卻感覺胃部一陣隱隱作痛。 時不時的胃痛也是老毛病了,她沒管,喝了點熱水就鉆進了被窩。 然而在床上翻來覆去近兩個小時后,床單上已經(jīng)浸了一層濕汗。 秦時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凌晨四點四十五。 正是黎明前最黑的時候,窗外一點亮光都沒有。 秦時月又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可腸胃卻越發(fā)難受,疼痛被黑夜放得無限大。 幾分鐘后,秦時月強撐著坐了起來,思來想去,還是給時宴打了個電話。 沒想到對方卻很快接起。 “舅舅,你還沒睡?” 時宴沒回答她這個問題。 “你有事?” 秦時月被折磨得筋疲力盡,也沒心思想其他的,虛弱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快要斷氣一般,“我胃疼……” 電話那頭的男人有些不耐煩地說:“把衣服穿好?!?/br> 秦時月沒聽清楚:“嗯?什么?” “起來穿好衣服,我?guī)闳メt(yī)院?!?/br> 掛了電話,秦時月剛換好衣服,門鈴就響了。 她捂著肚子走過去開門,見時宴衣衫整齊,但好像穿的還是白天那套,沒換過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