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剛剛落在他耳里的對話,“我還真不喜歡那一款。”,“我不是給你發(fā)過照片了嗎?”,要從中猜測到完整的對話,其實不難。 許久,時宴見她摳了摳手機,又抓了抓頭發(fā),似乎在想要說點什么時,時宴突然開口,直接截斷了她預(yù)想的說辭。 “你家里催你相親?” 鄭書意:! 他怎么感覺這么準?! “沒、沒有啊。”鄭書意往被子里縮了縮,“我媽說要給我買一只狗呢?!?/br> 時宴點了點頭,“那你喜歡哪一款?” “哦……喜歡乖一點的,聽話一點的,”鄭書意摸了摸臉,“就中華田園犬那種你知道吧。” 時宴:“……” 莫名感覺自己被內(nèi)涵了。 內(nèi)涵倒也沒什么,主要是她這小姑娘花花腸子太多,偏偏又表現(xiàn)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讓人心里悶火亂躥,卻又不忍心朝她發(fā)作。 許久,時宴移開眼,自己消化了一些情緒,才說道:“鄭書意,你一天天的,真的很讓人頭疼?!?/br> 鄭書意扯著嘴角笑了一下,裝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眨巴眨巴眼睛:“那我分你點止痛藥?!?/br> 時宴:“……” 他目光沉下來,語氣有些躁了,“你還睡不睡?” 鄭書意立刻看了一眼時間,兩點半。 “睡睡睡!你三點不是還有個會議嗎?你去忙吧,我已經(jīng)沒事了。” 時宴兩步靠近,想說點什么,看著她有些虛浮的臉色,最終只是薅了一下她亂糟糟的頭發(fā)。“嗯。” —— 時宴走后,鄭書意其實一直沒睡著。 疼痛散去后的身體虛脫無力,而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總覺得渾身沒有力氣。 在枕頭里悶了好一會兒,她終于想起。 沒!吃!飯! 鄭書意一轱轆翻起來,正想拿手機點外賣時,酒店的門鈴響了。 服務(wù)員推著餐車進來。 “鄭小姐,這是您點的餐?!?/br> 鄭書意:“我點的?” 服務(wù)員點頭:“你這邊不是1026房間嗎?” 鄭書意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對,是我的,謝謝啦?!?/br> 一轉(zhuǎn)頭,她給時宴發(fā)了個消息。 鄭書意:謝謝老板! 時宴:誰是你老板? 鄭書意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三兩下打了兩個字過去:爸!爸! 時宴:…… 也沒管時宴這個省略號是什么意思,鄭書意肚子空空,迫不及待開始吃東西。 剛吃了兩口,手機鈴聲又響了。 今天還真是業(yè)務(wù)繁忙。 看到來電的時候,鄭書意還有些懵。 “喂,陳學(xué)長,好久不見呀?!?/br> 陳越定笑道:“是好久不見,你最近怎么樣?” “挺好的,忙工作呢?!?/br> 這個陳越定是鄭書意的大學(xué)同學(xué),也是一個地方的人。 而且兩人同級,同在學(xué)校辯論隊,私下交集多,漸漸便成了關(guān)系最好的異性朋友。 只是后來畢業(yè),各奔東西,便少了聯(lián)系。 但有曾經(jīng)的情分在那里,再聯(lián)絡(luò)也不陌生。 “是這樣,我下個月要結(jié)婚了?!?/br> “真的?!”鄭書意有些震驚,“這么快?” “也不快,我們都談了兩年了?!标愒蕉ü烙嬕苍诿槎Y,便長話短說了,“就大年初四,你會來吧?” “來,當然來!” 陳越定“嗯嗯”兩聲,沒再說別的什么,卻明顯地傳達出他的欲言又止。 “怎么,還有什么事嗎?” “哦……就是我前段時間看朋友,發(fā)現(xiàn)你跟岳星洲好像分手了?!标愒蕉ㄓ行┎缓靡馑迹拔乙膊皇谴蛱绞裁垂?,就是我想著,他跟我也是關(guān)系比較好,大家都是一個學(xué)校的,然后……” “沒關(guān)系。”鄭書意懂了他的意思,接了他的難以啟齒,“你邀請吧,這有什么啊,我們兩人的事情不該干涉到你?!?/br> “嗯,我知道的,就是……”陳越定在電腦那頭撓了撓后腦勺,“我早上給他打電話來著,他現(xiàn)任好像也在,說是一起來參加婚禮,這個我也不知道你這邊……” 鄭書意手指一顫,咬著牙,笑道:“沒關(guān)系啊,我無所謂的。” 陳越定松了口氣,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那回頭聯(lián)系啊。” “好?!?/br> 掛了電話,鄭書意嘴角的笑意慢慢僵住,捏緊了手里的筷子。 再看眼前這飯菜,頓時就不香了。 說的話都是逞強的。 如果大年初四那天,她獨自出席婚禮,而岳星洲帶著秦樂之甜甜蜜蜜地出現(xiàn),她可能會氣血倒涌而死。 可是時宴這邊…… “唉……” 鄭書意嘆了口氣。 她有些不知道怎么辦了。 一切的一切,似乎已經(jīng)脫離了她預(yù)想的軌跡。 就比如在這一個電話之前,她見到、想到時宴,完完全全就是這個人,根本沒有再想到這個人是秦樂之的小舅舅。 她感覺現(xiàn)在,自己好像就是單純地――在和時宴……談戀愛。 天色漸漸暗了,暮光熹微, 房間里一會兒響起女人的嘆氣聲,一會兒又是枕頭被揉捏的細碎聲音。 時間慢慢流淌,一切情緒,最后都被藥后襲來的倦意安撫。 —— 時宴回來時,經(jīng)過鄭書意房門,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他敲了敲門,沒有回應(yīng)。 等了片刻,他直接刷開了門。 走到她的房間外,時宴再次敲門,還是沒應(yīng)聲。 他皺了皺眉,電話撥出去,也沒人接。 這時候也沒什么其他的可顧慮了。 時宴推開房間門,入眼的是亂糟糟的床鋪,散亂在枕頭上的一頭烏發(fā)。 他心頭跳了跳,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竟然伸手去探了探鄭書意的呼吸。 感覺到她均勻的呼吸后,時宴收回手,并覺得自己有些突然降智。 他抬手看了眼時間。 晚上七點半。 可真能睡。 無聲地進來,又無聲地退出房間。 除了鄭書意的一只手被塞進了被子以外,看不出其他的變化。 但其實,鄭書意真沒時宴想的那么能睡。 夜里十一點。 時宴正準備換衣服洗澡,突然收到了鄭書意的消息。 鄭書意:打滾.gif 時宴:醒了? 鄭書意:剛醒…… 時宴下意識想說“這么晚了快睡吧”,想法冒出來,又覺得可笑。 時宴:所以? 鄭書意:我睡不著了…… 果然。 時宴垂下正要解襯衫扣子的手。 時宴:然后呢? 鄭書意:有沒有什么事情可以給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