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令_分節(jié)閱讀_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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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燁的臉色是紙樣的蒼白,纖長微翹的睫毛輕輕顫動著,殷紅的嘴唇被他抿成一條直線,垂在身側(cè)的手攢成緊緊的一團。 現(xiàn)在是早朝的時間,所以此時看到冷燁小福子有些驚疑未定,也不知自己沒有給公子身上上藥的事被看到了沒有,他忙跪下請安,卻被冷燁抬手制止了動作。 “這兒沒你的事了……咳……退下罷……”冷燁擺擺手,語氣里是難掩的疲憊,嗓音有些沙啞,中間還夾雜了一兩聲咳嗽,“把藥留下?!?/br> “是,皇上。”小福子忙放下藥低著頭退了出去。 從桌上拿起藥瓶,冷燁一言不發(fā)地走到床邊開始解韓蕭的衣服。 韓蕭摁住他的手,沉聲道:“剛才或許你已經(jīng)聽到了,我說不用。” 手腕被人圈住,冷燁的手顫了一下,不過并沒有停下,他咳嗽一聲啞聲道:“咳……等你身體好了,想去哪里我陪你,沒有眼睛……你還有我……” “呵……你……?”韓蕭笑得諷刺,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他松開手不再管冷燁,淡淡道:“今天你沒上朝?” “嗯……”冷燁發(fā)出一個鼻音,解開韓蕭的衣物在已經(jīng)快淡的看不到的傷口上涂了一層藥膏,“昨日朕看奏折太晚,今日有些疲累所以免朝?!?/br> 昨日冷燁遍了御書房所有與醫(yī)藥有關的書籍,卻找不到一本能醫(yī)好韓蕭眼睛的醫(yī)術。雖說書上有“以眼換眼”這種方法,但也僅限于眼睛被外力所傷才行。 像韓蕭這種摔了一下導致失明的,醫(yī)書上并沒有多提。韓蕭的眼睛真的是藥石枉顧,這件事,冷燁比韓蕭更受打擊。 方才在門外聽到韓蕭因為失明而難過,冷燁的心也不必韓蕭好受到哪里去,他甚至連剜了自己的眼換給韓蕭的心思都有了,可就連這種方式,都救不了韓蕭。 “朝中是有什么事么?”韓蕭沉默片刻后開口,能讓對方連夜看的奏折,應該是很棘手的問題罷。 韓蕭會問他這個?冷燁動作一頓,轉(zhuǎn)回頭來看韓蕭,卻見對方神色平靜,似乎只是隨口一問,便開始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好笑。 “朝中現(xiàn)在很安穩(wěn)?!崩錈钶p聲道,手下動作不停:“而且就算有什么,也不用你管。” 我不想讓你再因為所謂國家大事而承擔一絲一毫的風險了,我已經(jīng)錯過一次,失去過一次,怎么還會讓你涉險? “呵……”韓蕭不明意味地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曾經(jīng)他舍生忘死甘愿被利用,只為守那人國土安定。 現(xiàn)在他身不能動形如廢人終換得對方一句:“不用你管……” 何等諷刺! 韓蕭不主動跟他說話,冷燁就默不作聲,他固執(zhí)而又細心地將藥膏涂在韓蕭每一道傷疤上,就像正在禮佛,動作虔誠而又小心翼翼。 一時間室內(nèi)的氣氛有些壓抑和沉悶,雖然以前二人也有像現(xiàn)在這般沉默的時候,但都沒有此刻明明說了幾句話卻因為一言不合歸于沉寂來得更讓人壓抑。 “咕?!?/br> 突然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室內(nèi)的沉寂,韓蕭的肚子“咕?!绷艘宦暋?/br> 二人都愣了一下。 面色一僵,韓蕭快速拉住冷燁的手阻止他繼續(xù)涂抹藥膏,冷聲道:“出去!” “!”冷燁不解地回過頭來,“怎么了?” “出去!”韓蕭再次重復了一遍,聲音帶著絲壓抑的顫抖,不過語氣卻是不容反抗,“我說了不用上藥,現(xiàn)在馬上出去!” “……”韓蕭突然的怒氣讓冷燁有些無措,之前韓蕭雖然態(tài)度冷淡但也沒有發(fā)怒的先例,“只是上藥而已,你怎么了?” “滾!滾出去!”韓蕭喘著粗氣在一遍遍趕冷燁走,他身體在顫抖著,眼眶微紅。 “你說什么?滾……?”冷燁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一向溫和的韓蕭竟然對他說了那個“滾”字?見韓蕭氣得身體都在發(fā)抖,冷燁沒有勇氣再待下去,他起身欲走,剛轉(zhuǎn)身只聽。 “咕?!坂汀?/br> 接著便是一陣腥臭撲鼻而來,韓蕭拉肚子……而且拉在了床上…… “哈哈……哈哈哈……”韓蕭仰面瘋狂大笑,之后笑聲卻變成了嗚咽:“唔嗚……” 聞到那陣刺鼻的氣味后,冷燁僵在原地。回宮以來韓蕭的確不曾讓他幫忙如廁過,而是趁早朝他不在的時候讓小福子帶他出恭。 想到這一點,冷燁全身的血液幾乎冷到凍結(jié),甚至連指尖都是冰涼的,幾乎是一個世紀這么長,他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然后眼淚奪眶而出。 他瘋了般轉(zhuǎn)回身一掌摑在韓蕭臉上,吼道:“韓蕭!你究竟把我當作什么!你要如廁不會對我說嗎?我不是說過你現(xiàn)在不能動沒關系,你有我,有我在??!你現(xiàn)在算什么!你現(xiàn)在這樣到底是在干什么!為什么寧愿……寧愿在……床上也不愿讓我?guī)湍悖∧隳膫€地方我沒看過!” 發(fā)泄似的一通亂吼,冷燁呆呆望著自己因為太過用力而扔在發(fā)抖的手,再看到韓蕭嘴角被摑出的血絲以及臉上鮮明的指印,終于回過神來,心痛到無以復加。 他撲上去抱住韓蕭的頭,一遍遍瘋狂地親吻他,吻干韓蕭的那些眼淚,自己的卻又滴在對方臉上。 “韓蕭……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自己打他了,怎么可以打他呢? 韓蕭沒有錯,不讓自己看到這一幕是他僅剩的最后一點兒尊嚴,他沒有錯。 不該打他的,他雙目失明,躺在床上已經(jīng)很難受了,這一巴掌,會把他心中最后一絲勇氣和對愛的希翼都打散罷。 冷燁不停地道歉,但韓蕭卻如人偶一般無聲落淚。 “韓蕭……你不要這樣子……求你……”額頭抵著韓蕭的額頭,冷燁低聲哀求:“不要這樣對我,不要恨我太深……不要因為恨我……就連讓我來愛你補償你的機會都不給……求你……” “我知道你對我做的一切都是情非得已,你是皇上,你有那樣做的權利,如果我是你……可能也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所以……”韓蕭閉著眼輕聲喃喃道:“我不恨你……” “!”親耳聽到韓蕭說不恨自己,冷燁大喜過望,他一把將韓蕭摟在懷里緊緊擁住,卻聽到耳側(cè)對方一聲極輕的嘆息。 “但也不愛了……從相遇開始,愛了七年……我累了……” 韓蕭不恨他,但是也……不愛他了。 從此就像兩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沒有愛,連恨也沒有,所以最終,對方會忘了他。形同陌路毫無交集的兩個人,心死,比生動鮮活的恨意,更可怕。 “韓蕭……不要說出這種話……我愛你,你信我啊……我是真的愛你啊……韓蕭……”冷燁輕輕捧起韓蕭的臉,不想再從他口中聽到拒絕的話,所以冷燁對著他蒼白的嘴唇吻了上去。 冷燁知道,這場君君臣臣的局最先是由韓蕭開始的,是他甘愿入局才有了之后的一切。 但在他已經(jīng)學會相信,在他已經(jīng)習慣那人的陪伴之后,那人卻說:”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