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GL_分節(jié)閱讀_31
他走過去,拍了拍郝眉的肩膀,說我們走吧,郝眉聽不懂,于是他只好指手畫腳地比劃著一邊停著的馬車。郝眉這才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站起來跟他一起走。他心想,這可真不方便,得想個法子交流才行。 郝眉深深地看了白龍女一眼,她把白龍女拉到邊上來,確認(rèn)過自己離別人很遠(yuǎn)了,盡量用最小的聲音對白龍女說偷偷話。 郝眉聽不見,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到底多大,白龍女聽見了沒有,別人聽見了沒有。白龍女看著她,郝眉努力扯出來一個笑,又抱了抱她,這才跟她告別。 郝眉轉(zhuǎn)身上了馬車,坐在車廂里,眼淚水就開始流,不停地流。她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她撲在堆在車廂角落里的被褥上,無聲地痛哭。 馬車緩緩地開始行駛,郝眉明顯感到它在前進(jìn)。郝眉不敢掀開簾子去看后面的白龍女一眼。 因為她對白龍女說的偷偷話是——我們分手吧,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她一方面希望白龍女聽見了,白龍女跟自己分開,好讓白龍女不必跟自己一個聾子在一起。另一方面,她又希望白龍女沒聽見,白龍女還能回來找她。在愛情面前,她自私又無私,一方面想白龍女好,但另一方面又想自己好。 白龍女會回來找她嗎?郝眉不知道。她把這個選項交給老天爺,她把自己的幸福自己的未來交給未知的命運,期望冥冥之中的力量能為她安排出來最好的結(jié)果。 愛情是矛盾的,郝眉曾經(jīng)只感受過愛情的甜蜜,今天卻第一次被愛情狠狠地傷害了一把。好奇怪,明明是她提出來的分手,明明她已經(jīng)思考了很久,為什么,為什么還會這樣感到心痛呢? 她撲在被子上淚如雨下,一會兒就感覺整張臉附近的被褥的濕噠噠的。 可郝眉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仿佛打算用淚水給被子洗把澡。 郝斯年在外面騎著馬帶路,郝眉坐一輛車,后面帶著一車東西,踏上了求醫(yī)的道路。 講實在話,郝斯年其實沒有目的地,他根本不知道哪里有可能給郝眉治好耳朵的醫(yī)生。他只知道,就在漠北城,郝眉的耳朵肯定是沒有希望的。必須走出來,走到外面廣袤的世界去,郝眉的耳朵才有治愈的可能。 他騎著馬,回頭望他居住了十幾年的古老城池。心里不說有些難過是不可能的,但他更多的,是寬慰,一種逃出生天的欣喜。 他拍了拍馬,略微加快了速度,帶著郝眉,順著官道,去往下一個城市。說不定那里有妙手回春的醫(yī)生,能給郝眉的耳朵一次新生。 郝斯年帶著郝眉外出求醫(yī)問藥的消息當(dāng)然逃不過遠(yuǎn)在天邊的肅帝的耳朵,與郝斯年對婚姻之事避而不談的態(tài)度不同,他跟白龍女郝眉是一路人,快要急死了,想結(jié)婚想瘋了。 他天天數(shù)著日子等郝斯年成年好結(jié)婚,任何可能會妨礙到他婚期的事,哪怕再小,也成了他的頭等大事。 郝眉居然耳朵聽不見了,還沒有什么治愈的可能,郝斯年居然要帶著她去四處尋醫(yī)? 這可不得了,萬一郝眉的耳朵永遠(yuǎn)也好不了了呢?那不就耽誤了他結(jié)婚的日子了嗎? 這可不行! 肅帝在京城貼了皇榜,重賞尋醫(yī),求靈丹妙藥。只要能治好他meimei的耳朵,有黃金百兩相贈。 錢多錢少這倒是沒什么,最重要的事是,這錢是皇帝贈送的,而且被皇帝接見并且能治好這樣的難題,是多么風(fēng)光無限的一件事?。∮谑菬o數(shù)的名醫(yī)聞訊趕來長安,肅帝這時候才非常有底氣地給郝斯年送了信,請他把郝眉帶到京城來,京城有許多了不起的名醫(yī)排隊等著給郝眉治病。 于是郝斯年就帶著郝眉來到了長安,果然遍地是名醫(yī)。在治療的作用下,郝眉頭上的淤血漸漸散了,郝眉的聽力也在逐漸恢復(fù)。 本來郝斯年因為噩夢的緣故,對朱瑄的感情大打折扣。他這輩子對朱瑄的感情本來就沒有上輩子那么深厚。很多的時候?qū)嶋H上只是對朱瑄只有那么一點好感,頂多就是喜歡,愛絕對談不上?,F(xiàn)在朱瑄雪中送炭,郝斯年心里之前扣掉的分一點一點又給加了起來,他又挺喜歡朱瑄了。 朱瑄心里樂開了花,只覺得蔓蔓這傷受得好受得妙,幫了他一個好大的忙。本來郝斯年對自己愛答不理的,現(xiàn)在也愿意給自己回應(yīng)了,感覺真不錯。 郝斯年進(jìn)了京,朱瑄怎么可能還成天跟折子浪費時間?自己當(dāng)起了甩手掌柜,把事情慢慢交給內(nèi)閣去做,帶著郝斯年成天去這里賞花,那里泛舟。 一開始郝斯年還有些江湖義氣,不去跟朱瑄兩個人雙宿雙飛,還記得陪郝眉一起治病。后來郝眉的耳朵一天好過一天,郝斯年也懶得陪著她無聊傻坐著了,天天跟朱瑄兩個人鬼混,不知道跑哪里去玩。 郝眉的耳朵漸漸好了,心里的愁緒卻一天比一天更多。她看著郝斯年跟朱瑄兩個人在一起,心里難受,老是想起她的白龍女。 人天生喜歡后悔,喜歡馬后炮。郝眉現(xiàn)在不是聾子了,就忍不住成天地后悔,當(dāng)時不該跟白龍女分手的。 她心里老是喜歡假如假如,假如當(dāng)時她沒有跟白龍女講分手的話,而是要白龍女等她,現(xiàn)在她是不是就有臉面回去見白龍女了呢? 假如她再厚臉皮一點,就這么回去求復(fù)合,白龍女會不會答應(yīng)呢? 假如,唉,哪里有什么假如? 郝眉今天結(jié)束了治療,回了宮休息。 有人問,她怎么住在宮里呀?廢話,郝斯年住宮里啊! 有人說了,郝斯年還不是皇后呢,住在宮里這于理不合。 可拉倒吧,朱瑄怎么可能讓他住在外面,外面哪能有宮里奢華?朱瑄一早就給郝斯年準(zhǔn)備好了椒房殿,還動了私人小金庫整了金屋用來藏嬌。再說了,朱瑄的房子就是郝斯年的房子,別人可不許亂說一句。再怎么于理不合,到朱瑄這里也得合。 朱瑄跟郝斯年不在家,山中無老虎猴子當(dāng)大王,郝眉在宮里是前呼后擁氣勢如云。她抬抬眼皮子就有人給自己把事情辦得好好的,甚至都不用她開口說兩句。 郝眉閑來無事,就在宮中閑蕩,身后跟著烏泱泱一隊宮人。她忽然聽見兒童的嬉笑聲,心中一動,只覺得這聲音十分耳熟。 她擯退眾人,自己分花拂柳,往兒童笑聲那里走,只見一個美貌的宮裝婦人,帶著一個六七歲的頑童在池水邊喂魚。 郝眉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那不是她上輩子的兒子——朱念慈嗎? 這個婦人,是誰? 郝眉如遭雷擊,她手腳冰涼,怎么回事? 真相一下子打開在她面前,郝眉有些措手不及。她反應(yīng)不過來,怎么回事? 她匆忙回身,卻不想一腳踏空,一下子撞上了身邊的柳樹。 郝眉心神不定,竟然這么一撞,就暈了過去,可見她今日受到了多大的驚嚇。 郝眉良久沒有動靜,原來跟著她的宮人們可不敢再讓她閑庭信步,連忙上來尋找。竟然在一棵柳樹邊發(fā)展了暈倒的郝眉,自然是嚇得魂飛魄散魂不附體。喚人的喚人,掐人中的掐人中,各個使出渾身力氣,可不敢讓她有所閃失。 郝眉暈暈乎乎地,心里朦朦朧朧地想,這場景好生眼熟。 第27章 回來 郝眉隱隱約約聽見耳邊有人叫她:“太后娘娘!” 郝眉嚇得一身冷汗,一下子醒了過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圍著一群宮人,自己正躺在京城初夏的御花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