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唐僧是個廚_分節(jié)閱讀_75
那怪茫然道:“許是聽過,只是未曾細聞,他一過路和尚,我又如何攀附佛祖?難不成學他徒弟那般,隨他西去?只是聽說他幾個徒弟來頭都不算小,我這小小鼠精,怕是那取經(jīng)人瞧不上眼!” 菩薩一哂,暗道這妖倒也知趣,難得有些自知之明,便耐心道:“隨行西去是不成了,那份機緣太大,莫說你無福消受,便是我,也渴求不得,不過你只知他是過路和尚,卻不聞有個說法叫過路財神?” 那黃風怪眼睛重新亮了起來,道:“菩薩的意思是?” 靈吉菩薩便道:“好好招待那唐僧師徒,他們急著西去,你約束好手下,莫要添亂,他缺什么,你予他什么!好吃好喝好招待!待取經(jīng)成了,自有你的好處,或者我也能沾沾你的光哩!” 向前那次,他放這怪出來搗亂,等那孫大圣求上門后再不急不慢地去收妖,本想著助唐僧師徒行過一難,這算大功德一件吧,誰知最后一算,功德絲毫沒有,他竟還被天道劈了個響雷,罪名是管教不嚴!故意放縱!阻礙西行! ???真是好想說一句我佛慈悲! 你說氣不氣!好在跟他犯了一樣錯誤的同僚還有不少,靈吉菩薩才不那么憋氣,只是因為他上次第一個開了這個頭,大家事后都紛紛說是跟他學來的法子,一口口黑鍋直往他身上丟,無恥得叫人吐血! 賊老天,早晚叫你吐出這一口肥rou來! 靈吉菩薩見那鼠精恍然大悟,心領神會,便又嚴厲囑咐道:“記得了,切切約束好手下,但凡有誰膽敢在此事上嗆毛扎刺兒,惹了取經(jīng)人師徒,你若無力管教,那便不要怪我心狠手黑不留情面?你可心里有數(shù)?” 那黃風怪聽得菩薩的話,這才從狂喜中冷靜下來,激靈靈打個冷戰(zhàn),深施一禮,辭別菩薩,急匆匆便要回轉(zhuǎn)洞府。 這一路,黃風妖王心中暗自琢磨,他手下其他人還好,卻是真有個不服管,愛生事的,乃是一只虎精,前年深冬面容枯瘦,臉色蠟黃的來投,被他任做個前路先鋒,這一年過去,漸漸養(yǎng)得肥壯了些,膽子也大了,在黃風山上呼呼喝喝,威風起來。 此妖稱得上是心野手黑,幾次三番鼓動他下山擄人來食,若不是黃風怪自認心志堅定,又有菩薩在旁監(jiān)管指點,只怕早就心智迷糊,犯下滔天大禍了。 好歹這虎精被他約束于山中不得外出,見不到凡人,也只能慢慢歇了心思,只是此番圣僧師徒要從黃風山過路,這么大一塊香rou在眼前晃悠,只怕這虎精忍耐不住要生事。 黃風怪暗道:若想平安賺了這份功德,又不被菩薩收拾,自己還是得先管好了這惹禍的根子才是。 只是那黃風怪卻也有心心計,知道堵不如疏,若突然限制這虎精自由,有一個看不住,被這虎精闖了出去去,便有可能在他看不到的時候惹了大禍,莫不如就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得好,左思右想,黃風大王喚過自己幾個陳年心腹,暗自嘀咕許久,之后各自散去,當做無事發(fā)生,只靜待圣僧師徒到來。 只是等到冰雪消融,圣僧師徒還沒到,有一日他心腹卻打探來一個消息,戰(zhàn)戰(zhàn)兢兢來報時,嚇得臉色煞白,語不成句,卻原來是有妖傳言,這圣僧喜食妖心,日日要就著一個新鮮妖心下酒的,旁的任憑你抓來的是猛虎山獐,老猿野豬,只要未通靈性,便統(tǒng)統(tǒng)不成,但只要是妖精,無論山精野怪,草木花妖,他一概歡喜。 那取經(jīng)的圣僧,他大徒弟孫悟空,乃是昔日花果山美猴王,敢大鬧天宮的奢遮人物,雖向前被佛祖于五指山下壓了五百年,但此番圣僧救他于水火,那天生石猴兒自是惟師父之命是從! 圣僧的二徒弟,聽聞是西海龍三太子,也是個本領高強的,一口可吞馬,向來為圣僧所愛,環(huán)繞護衛(wèi)圣僧左右,見首不見尾,行蹤頗為神秘。 倒是那圣僧三徒弟,乃是個豬妖,聽聞是個好的,拜了圣僧做徒弟的第二天,就跪求圣僧,戒了食妖心之癮,差點也被圣僧剖腹剜心,只是那豬妖,乃是天庭天蓬元帥投胎,背景深厚,圣僧這才沒動手。這豬妖在圣僧面前好歹保住一條性命,自此再也不敢露出豬像,只日日化做了一個白胖少年僧人模樣。 那黃風妖王聽了,將信將疑,那取經(jīng)人乃是十世善人轉(zhuǎn)世,聽聞這輩子出生就做了和尚,怎么一出來取經(jīng),就開了葷? 還吃妖心?妖心有啥好吃的! 那黃風怪想了一下自己被剜心的慘狀,打了個激靈,忙囑咐手下,不管真假,這圣僧不好惹,自今日起,此山大大小小,所有妖精,都要收了自己的獸像,做出個人樣子來。 好歹跟圣僧三徒弟學一學,免得圣僧瞅著他們了嘴饞。 滿山上下,自黃風妖王起,自此全都學著化作人形,厲眼鋸齒、怪口獸毛,統(tǒng)統(tǒng)收了起來,面皮黑黃可以,微紅也行,只青藍發(fā)綠的便要學著收了,衣裳也要穿得整齊體面些,。 只那虎妖被埋在鼓里,見眾妖喧囂,還要來笑話,狂妄道,若是眾妖都學人樣子,難免他那日興起,抓了一個來食,小妖們也只不理他,每日里見他醉了,都繞著他走。 黃風怪也不拘他,每日好酒好菜供著,這虎精越發(fā)驕奢,黃風怪還給他配了一隊小妖,每日巡山,前呼后擁,四個小妖抬著他走,真是威風凜凜,好不快活。 卻說這一日,黃風嶺來了一行人,走在前面的是個行者,頭戴金箍,身穿金甲,腳踏云履,肩上扛跟棍子,近些了見著臉上多毛,雙目有神,走起路來龍行虎步,煞氣環(huán)繞。 行在中間的,乃是一身披袈裟,頭戴毗盧帽的僧人,手里拎著一把九錫環(huán)杖,騎在一匹棕色駿馬身上,在這深山老林深處依舊神色自若,宛如閑庭信步一般。 走在最后的,乃是個扛著九齒釘耙的白胖和尚,一身青色僧衣,頭戴嵌金花帽,眼大臉圓,身材微豐,神情懶散,走起路來卻不慢,緊緊跟在那馬后。 山路狹窄,崎嶇難行,懶洋洋坐在滑竿上帶著一群小妖巡山的前路虎先鋒,一路西行的圣僧師徒,就這么毫無預警的打了個照面! 同時坐在高處的圣僧和虎精對視了一眼,莊凡暗道,太丑!虎精心說:好吃! 莊凡一揮手,“通名報姓!”,虎精本想抓人,冷不防那和尚說話,頓了一下,眾妖便只聽一朗朗聲音高喝道:“我等乃東土大唐取經(jīng)人,奉旨西去拜佛求經(jīng),路過貴寶地,煩請相讓!” 發(fā)聲的卻是八戒了,這家伙當過元帥,領兵帶將,練就一把好嗓子,訓話罵陣,拿手就來,莊凡自打知道徒弟這個本事,便教他幾套貫口,吩咐悟空八戒,以后對陣,先禮后兵,喊了再說。 那虎精聽了,哈哈狂笑,在躺椅上懶洋洋道:“管你東去西去,我正缺個凡夫下酒!”,也大喝一聲:“兒郎們!與我拿下!” 眾小妖聽了虎精吩咐,齊齊大喝一聲,舉槍弄棒,一起發(fā)力,猛地將那虎精打落塵埃,抹肩頭攏二背,掏出繩子,三下兩下給捆了個結實,就連一張虎口,也被一小妖掏出個蔫巴巴的陳年柚子,塞進去堵了。 這一手干的干凈利落,十分熟稔,一看就沒少cao練過,不僅驚得那虎精茫然不知所措,失了方才的洋洋得意,就連莊凡和倆徒弟,也傻在當場:咋?內(nèi)訌啊?集體造反?。?/br> 猴子又禁不住回頭看師父:咋整,這種情況打不打?。窟€沒打呢,妖怪先把自己頭兒掀翻了,他老孫沒遇見過! 這時只見那群穿得怪模怪樣,雖眉眼俱全卻長得十分別扭的小妖中走出一個稍微體面些的,抱拳躬身施禮,顫聲道:“不知圣僧當面,驚擾了!我家大王久侯圣僧一行多時!請圣僧隨我等這邊走?!绷碛袔讉€小妖,抬著那虎精便走,不知帶到哪里去了。 莊凡心中奇怪,這小妖言行舉止,比起一開口就被捆了的虎精,倒更像個人了,卻不知如何能在這妖精窩活得下去,乃道:“煩勞了,煩請帶路!” 之后便要走山路,莊凡便下了馬,欲要邁步向前,悟空稍微攔了一下,低聲道:“師父,卻怕有詐!” 莊凡膽子卻大,道:“且不說他們客氣,便真的是龍?zhí)痘ue,咱們師徒該闖還是要闖!” 悟空和八戒叫師父一席話說的熱血沸騰,也不再攔,只是心中兀自提防,守護師父罷了。 自有小妖過來替師徒牽馬,焦糖糕聞著不對,一股子妖味兒,刨了幾下蹄子,焦躁的恢恢幾聲,莊凡回頭來看,順手丟了一顆糖球給它,焦糖糕一揚脖子接了,咔咔幾下咬碎,嘗到甜味兒,這才乖乖跟著走,卻把牽它的小妖嚇個半死。 只因這次的糖球乃是個淡黃色的,瞧著與這小妖眼珠顏色頗為相近,這妖誤以為圣僧給馬喂了個眼球兒,不由得駭?shù)脺喩砩l(fā)抖! 莊凡師徒卻不知,由著那先前搭話的小妖引領,一路向里走去。 這一走卻頗為奇怪,莊凡身邊只有那小妖坐陪,悟空身邊空無一人,倒是八戒左右,圍了不少小妖,人人諂媚,各個兒笑臉兒,把個八戒奉承得毛骨悚然。 山路難行,走了幾步,卻見一黃臉兒高大漢子,急匆匆?guī)е粨苋粟s來,見了莊凡,遠遠地納頭便拜:“弟子攜黃風洞上下,拜見圣僧,向前不曾遠迎,失禮失禮!又有手下不服管教,沖撞了圣僧師徒,望圣僧責罰!”周邊兒小妖呼啦啦跟著跪了一地。 莊凡此時記憶中關于西游的詳細內(nèi)容,已經(jīng)日漸模糊,但是提起這地名兒,心中還是有印象的,不由得大為納罕,心說這黃風怪怎地變得如此和煦恭敬? 乃上前扶起:“大王多禮了!” 自此兩方順利會師,交談氣氛十分友好和諧,這黃風怪外貌與莊凡見到的凡俗之人并無不同,一般無二的一個黃臉大漢,故此莊凡也沒甚恐懼之意。 便是那略提起來的提防之心,見這黃風山上上下下都是人形模樣,毫無異類相斥之感,便也半歇半放了。只有悟空和八戒,各自警戒。 此時正值午時,黃風怪便設宴款待取經(jīng)人師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