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酒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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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澤把明顯已經(jīng)喝醉的許朝暮抱到馬車上的時候,聽著懷里的人還在低低地哼唱什么的時候,臉色都是黑的。 當(dāng)然,耳朵有點兒紅這個可以忽略不計。 上了馬車鉆進(jìn)車廂,簾子放下之后這個小空間之內(nèi),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她低聲哼唱的聲音在他胸口處傳出,沒入馬車車輪滾動過的輕響之中。 他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側(cè)坐在自己腿上,一低頭就能瞧見她緋紅著臉瞇著眼睛的慵懶模樣,鼻間嗅到的都是微醺的暖香。 他低頭看著她渾然不覺的模樣,嘆了口氣。 算了,她現(xiàn)在這個模樣……他也實在沒法跟她好好“說道理”。 李承澤攬著她的背的手微微一用力將人又摟緊了兩分,另一只手的手指輕輕挑起她肩頭的衣領(lǐng)。 只挑開一點點,就能瞧右肩肩頭上一道暗粉色的疤。 并不算猙獰,也并不可怖,在她嫩白色的肩頭上卻顯得格外刺眼。 透過被自己微微挑起一點兒的衣領(lǐng),他只能瞧見一指長短的疤痕,剩下的部分順著她的肩背蔓延下去,沒入衣料的遮擋之中,不露全貌。 李承澤的手指動了一動,指尖微微顫抖著,正要輕觸上她肩頭的傷疤時候…… 被他緊摟在懷里的人咕噥了一聲,伸手……摟住了他的腰。 李承澤難得地僵了一下。 說來,他們相識多年,卻從未有像現(xiàn)在這樣地……親近過。 李承澤深吸了一口氣,正要慢慢地緩緩地輕輕地吐出來的時候,卻聽?wèi)牙锬莻€摟著自己腰身的人動了動腦袋,從埋進(jìn)他懷里的姿勢轉(zhuǎn)得露出臉來,先前有點兒模糊的哼唱聲清晰了起來:“……路迢迢夜悄悄……等明月來相照……意中人與我赴良宵……” 李承澤一口氣沒呼出去差點兒噎死。 而后不知道是不是噎得,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 他慢慢低下頭,深深地看著懷里的許朝暮,原本挑著她衣領(lǐng)的手指轉(zhuǎn)而輕輕地捏住了她的下巴:“……知道你在唱什么么?”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淡淡的沙啞。 許朝暮眨了眨眼朝他笑了笑,并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仍舊迷迷糊糊地繼續(xù)哼唱著: “……夙愿了……癡心欲燒……披了件……笑一笑……地獄門……靈山道……聽過往……嚎啕……人世間……并不算逍遙……” 他捏在她下巴上的拇指慢慢地磨蹭起來,惹得她有點兒微癢地扭著腦袋躲。 見許朝暮躲自己的手指,李承澤也沒有阻止,任由她扭著腦袋躲開之后,又重新貼回他胸前,閉著眼睛在那兒磨蹭了一會兒,像是找到了個舒適的姿勢,而后滿足地呼出一口氣。 那一口氤氳的熱氣,全都噴灑在他心口,燙地他甚至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低下頭去,在離她的臉只有一指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 他覺得,她身上的酒氣此刻突然變得濃郁起來,讓他這個靠得近的,都有些不自覺地有些發(fā)熱微醺。 “地獄門,靈山道……”他壓低了聲音,呼出的熱氣灑在她緋紅一片的臉頰上:“不論哪兒……你都陪我走么?” 許朝暮停下哼唱,眨了眨眼睛,也不知有沒有聽懂他的問話。 李承澤只覺得腰間一松,她環(huán)在那兒的雙手放開,心中的那點兒失落還沒來得及醞釀,就見喝醉的她帶著點兒笨拙地,把自己的兩只胳膊從他的手臂底下掙扎出來,然后……環(huán)到了他脖頸上。 她就那樣摟著他的脖子側(cè)坐在他腿上朝他笑,眼睛里面只映著他一個人的影子。 李承澤愣了一愣,托著她的背慢慢低下頭,額頭與她相觸,閉上了眼睛。 ‘朝暮,她說……就算腥風(fēng)血雨,刀斧加身,也不會留你一人在路上,就算要一起……萬劫不復(fù)?!?/br> 當(dāng)日在宮中,對他轉(zhuǎn)述著許朝暮的話的,他的母妃,也曾難得地紅了眼眶。 摟著李承澤脖子的許朝暮此刻眼前的光幾乎都被李承澤擋住,便索性閉上眼睛,像是難得勾起了興致不愿意停下,又開始低低地哼唱起來。 “……他是個偷心盜,他眼底眉梢圍著我繞啊繞,路迢迢夜悄悄……” 李承澤慢慢勾起嘴角,嘆了口氣:“你啊……頭一次聽你唱歌,還先唱給那些不相干的人聽了……” “……等明月……來相照……意中人……與我……赴……良宵……” 又聽到了這句,摟著許朝暮的李承澤喉頭滾動了一下,睜開眼睛在這極近的距離下盯著她的臉,聲音沙啞得厲害:“……朝暮,告訴我……你的意中人,是誰?” 已經(jīng)迷迷糊糊的許朝暮慢慢睜開眼睛,微微歪了歪腦袋,像是十分認(rèn)真地看了眼前的人好一會兒,仔細(xì)分辨之后,勾著他脖頸的手稍一用力…… 她抬起頭,在他的嘴角輕啄了一下。 而后他就聽到她的聲音帶著點兒輕快的喜悅:“李承澤!” 他深吸了一口氣,斷斷續(xù)續(xù)地吐了出來,目光滑過她飛揚(yáng)起笑意的眼角眉梢,落在她紅潤的唇瓣上。 他目光漸漸變深,慢慢低下頭去,只差一點就要相觸的時候…… 馬車停了下來。 馬車外響起謝必安的聲音:“殿下,到了?!?/br> 謝必安說完這話之后,車廂里好半晌沒有動靜,倒是能清楚地聽到……兩道呼吸聲中的一道好像越來越重。 “……殿下?” 謝必安沒瞧見一臉復(fù)雜的花燭已經(jīng)低頭躲在一邊,正猶豫著要不要掀開馬車簾子的時候…… 李承澤又黑著臉從車廂里面抱著迷迷糊糊像是要睡過去的許朝暮鉆了出來。 謝必安覺得…… 他家殿下踏下馬車的時候看他的那一眼……嗯……好像有點兒不太對勁。 李承澤抱著許朝暮大步走進(jìn)敞開了大門的府邸,旁邊瞧見的下人們雖一開始有些驚訝,卻又大都很快反應(yīng)過來,連忙低下頭行禮。 一路從前廳走到后院,唯一敢一直看著他并不低頭的…… 正是后院站在石桌旁邊的柴藤,和石桌上本來玩著毛線球聽到聲響抬起小腦袋看過來的羊駝。 柴藤睜大了眼睛看著二皇子殿下抱著摟著他脖子的她家小姐大步走進(jìn)來,直朝著臥房的方向而去。 而桌上的羊駝,發(fā)現(xiàn)多日不見的許朝暮的時候,一雙大大的貓眼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乖巧又有些激動地乖乖蹲在桌面上,緊緊盯著許朝暮,卻…… 直到那個老是揪它尾巴搶它小魚干的大壞蛋把人抱著從它面前經(jīng)過根本不停留…… 石桌上本來等著許朝暮摸腦袋的羊駝一下子就呲起了牙。 一定是那個大壞蛋攔著! 在柴藤還沒緩過神的時候,石桌上蹲著的羊駝猛地竄了起來,伸出爪子直沖著李承澤的背影撲了過去—— 一旁的謝必安一驚,正要動手,跟他一起進(jìn)來正好往柴藤那邊湊的花燭快了一步,一伸手就將那小貓勾了回來緊緊地按在自己懷里。 也就是同樣許久不見的花燭,換個人來,比如……謝必安的話……這會兒手背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小貓抓爛了。 柴藤伸手過去摸著羊駝的小腦袋,一邊跟花燭一起試圖安撫它,一邊實在好奇:“小姐這是……” 花燭想了想她聽到的她們小姐唱的那歌……抿了抿嘴,表情有些一言難盡地朝柴藤道:“……醒酒湯用橘子青梅和山楂做吧……能快點兒……”晚了可能就不用喝了…… 柴藤眨了眨眼,雖然不是很明白,但還是點頭應(yīng)了:“呃……好……那我先去……” 柴藤轉(zhuǎn)身一步三回頭地去了廚房,而懷里抱著還在不斷掙扎的羊駝小貓的花燭看了一眼謝必安,也轉(zhuǎn)身離開:“……我去安置一下羊駝?!?/br> 謝必安點了點頭,沒攔著。二皇子府內(nèi)任何一個都能給花燭指路,謝必安想了想,又往后退了幾步,站住不動了。 臥房內(nèi)。 抱著人進(jìn)來用用腳踢上門的李承澤在試圖將人放在床榻上的時候遇到一點兒難題。 許朝暮摟著他的脖子并不撒手。 “朝暮?!彼钗艘豢跉猓噲D平緩下情緒:“乖,放手,我去讓人……給你準(zhǔn)備醒酒湯?!?/br> 原本一路上馬車晃蕩回來,許朝暮已經(jīng)有些暈暈乎乎,但下了馬車被抱過來吹了點兒冷風(fēng),又有些精神過來,又開始哼唱起今晚反反復(fù)復(fù)唱著的歌來:“……路迢迢 夜悄悄……等明月來相照……意中人……與我赴……良宵……” “良宵”的尾音微微上挑,撓在某人心頭上…… 他低下頭,深深地看著仍舊摟著自己不肯放手的許朝暮,喉頭滾動了一下,又問了一次:“……意中人是誰?” “……李承澤?!?/br> 李承澤微微曲了曲撐在她身體兩側(cè)的手臂,更靠近了一些,聲音喑啞:“你想與誰共赴良宵?” “李承澤?!?/br> 李承澤眼底的顏色越來越深,他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幾乎與她鼻尖相觸:“……朝暮,我是誰?” “……李承澤?!?/br> “呵……”他低低的笑聲在安靜的臥房內(nèi)響起。 “……李承澤?” 她帶著點兒朦朧和疑惑的喚了他一句。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她叫他的名字。 感覺……十分不賴。 “……朝暮……”他嘆息了一聲,轉(zhuǎn)而貼向她的耳邊,嘴唇幾乎擦過她的耳垂:“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是什么君子……” “……嗯?” “你現(xiàn)在把手放開……還來得及……” 許朝暮聽他這樣說,卻是又有幾分得意地笑了笑:“不放,我的!” 他勾起嘴角,慢慢地湊過去。 話音的后半段,沒入兩人相貼的唇瓣之中: “好……都是……你的……” …… 橘子青梅山楂,配上白醋白糖撒上一點干桂花,等柴藤手腳麻利地速速做好了一碗酸甜可口又帶著桂花甜香的醒酒湯再次匆忙來到后院正房附近的時候…… 還沒等靠近長廊,就被臉色通紅的謝必安一把攔下。 柴藤被攔得急差點兒沒弄灑了托盤里的醒酒湯,豎起眉頭瞪著謝必安:“你干嘛!這是我給我家小姐做的醒酒湯,要趕緊送進(jìn)去的!” 一貫冷臉的謝必安臉色難得有些古怪,尤其是襯著那通紅的面皮:“……不用了?!?/br> 不會武沒有謝必安這樣好耳力的柴藤不解:“怎么就不用了?” 謝必安斟酌了一下,決定換個稍微有點兒向著他家殿下的說法:“……離開京都前那一晚,你家小姐輕薄了殿下。” 柴藤眨了眨眼:“……哈?” 謝必安一臉認(rèn)真正經(jīng):“現(xiàn)在殿下加了些利息……正在討賬。” 柴藤一臉懵:“……啥?” 謝必安拉著有點怔愣的柴藤往院外走,十分鄭重嚴(yán)肅地點頭:“對,殿下在討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