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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田蚡這副猶如見了鬼的模樣, 旁邊的武安侯夫人, 燕王之女劉喬瞧了,心里只覺得這是惡有惡報(bào), 天道輪回。 她嫁給田蚡這些年來,受夠了他貪色喜新, 不尊嫡妻的放浪, 加上田蚡身材矮小, 相貌丑陋, 對她又沒有心思, 只是看上她燕王公主的身份。待她的父親燕王跟女兒luanlun之事被當(dāng)時(shí)的文錦翁主揭破, 田蚡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休了她, 以洗凈自己的名聲。 真是天大的笑話。 也不拿著鏡子好好照照, 田蚡究竟哪里來的名聲?自己父親跟女兒luanlun, 田蚡的名聲又能好了幾分? 可恨自己現(xiàn)下沒了娘家,燕國被除國,除了依附劉氏皇族, 竟然沒了其他的法子, 只能忍氣吞聲地在武安侯府茍且。 而如今田蚡日夜就跟失了魂一般, 噩夢不斷,劉喬表面上為田蚡求醫(yī)問藥,內(nèi)里卻是深覺看了一場好戲。 反正劉喬自己背著父女逆?zhèn)惖拿? 即便是離了武安侯府, 這輩子也只能孤獨(dú)終生, 能瞧了田蚡作繭自縛, 實(shí)在是大快人心。左右她好歹是劉氏皇族,再如何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只見田蚡把幔帳扯了又扯,臉色煞白,面如人色地驚叫著,“我知錯(cuò)了,我知錯(cuò)了!魏其侯,你已是死了,為何就不肯放過我!不是我殺的你啊…….皇后,皇后的事不是我做的……..你快走開,走開!來人啊,快把他趕走!” 田蚡原配所出的嫡長子田恬已經(jīng)守著田蚡好幾日了,面容憔悴,卻緊緊抓住父親的手,“阿翁,我是恬兒!沒有魏其侯,魏其侯已經(jīng)去了!我們在這里守著你,一步也沒離開過。阿翁,那都是你的夢罷了,快醒過來啊阿翁!” 田恬是田蚡的第一個(gè)兒子,又是嫡長子,受到田蚡的真心疼愛,跟田蚡父子感情極深,田蚡自然是依賴的。 “不不不,恬兒,你看不見他們,你看不見那些人”田蚡臉上的驚恐已經(jīng)要溢出來,全身都在發(fā)顫,明明是還不算溫暖的初春,衣服都被冷汗?jié)裢?,抓著田恬的手就如同鐵爪一般,在田恬手上留下了一道道紅痕,“他們都是我以前殺的…….魏其侯說他也是我殺的!我怎么會殺了竇嬰,明明陛下沒殺他!恬兒,你快去魏其侯府,去告訴他們,魏其侯之死,跟我毫無干系…….” 田恬除非是失心瘋了,才會自己跑去正在辦喪事的魏其侯府,大吼不是田蚡害死的魏其侯。 魏其侯明明死于中風(fēng),是魏其侯府人親眼看著咽氣的。這個(gè)時(shí)候,田恬若是跑過去說,此事跟田蚡沒有干系,豈不是不打自招,賊喊捉賊? 到了那個(gè)時(shí)候,哪怕田蚡真得跟魏其侯之死沒有一份瓜葛,魏其侯府也不會饒過武安侯府。竇嬰跟田蚡本就有宿怨,兩人不和已然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F(xiàn)下田蚡自己因?yàn)楹λ懒烁]嬰,整日疑神疑鬼,不就是最好的證據(jù)? 屆時(shí),跟剛剛失去了頂梁柱的魏其侯府人說理,是指著他們?nèi)ケ菹旅媲案嬗鶢畹牟阶硬粔蚩欤?/br> “阿翁,你糊涂了!” 田恬先是安撫了田蚡,而后冷冷地掃過了周遭各人,尤其是武安侯夫人劉喬,“阿翁病重,胡言亂語,不可當(dāng)真。若是外面有任何有關(guān)阿翁之言語流出,我立時(shí)便殺了這屋子里伺候的所有人。管家,可聽明白了?” 武安侯府的管家是跟著田蚡已久的老人了,自然是明白田恬是個(gè)什么性子的人,聞言便拱手回道,“喏?!?/br> 田恬轉(zhuǎn)頭看著劉喬,略略拱手,臉色陰沉,“夫人,阿翁這幾日神思不屬,想也是會打擾夫人休息將養(yǎng)。夫人一向身體不好,不如就去自己院子降息,我等給阿翁侍疾乃是為人子女的本分。若是累及了夫人,便是不美了?!?/br> 田恬一貫對于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劉喬不甚尊重,便是阿母都不曾叫過。此番言語,只差沒有明著說,他不放心劉喬,怕劉喬有害田蚡的心思,讓劉橋離田蚡遠(yuǎn)一點(diǎn)。 劉喬心里冷笑,也就只有田氏父子,才能把之前無恥之事,看成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別人的怨恨對于他們來說,反倒是不應(yīng)該的了。 “公子所言甚是”劉喬面上卻不曾有什么不滿,安靜地服從了田恬的安排,“君侯有恙,吾也感染了風(fēng)寒,自是不好再過了病氣給君侯。只不過春日里,皇族祭祀甚多,又逢皇后有恙,吾等皆要入宮探望……..” 話到了尾聲,劉喬清秀的臉上閃過一絲清楚的譏諷,輕輕拂了拂自己青色素雅的廣袖,毫不掩飾地看向田恬。 田恬很明白劉喬這話的未盡之意。 漢室皇族近百年來,繁衍甚多,子嗣更是數(shù)以千百,便設(shè)立了宗正,掌序錄王國適庶等次,及諸宗室親屬遠(yuǎn)近。 劉喬乃是燕王嫡女,是劉徹的堂妹,乃是正經(jīng)的漢室翁主,自然是宗正轄制的。她提起自己的皇族身份,以及皇族祭祀,就是為了警告田恬,不要對她動什么歪心思。她雖然沒了燕國作為后盾,卻仍然是漢室的翁主,在宗正那里掛了號的皇族貴胄。 再則,皇后現(xiàn)在昏迷不醒,她可是要入宮探視的。且不說她能不能見到皇后,她總歸能夠跟其他人說上幾句話。若是她提及田蚡在病中說起皇后的病情,還說不是他所為,其他人會怎么想,她可就管不著了。 眼下因?yàn)榛屎?,張湯王溫舒杜周諸多酷吏像瘋狗一樣,對可疑之人幾乎是窮兇極惡地用刑審判。而這可疑之人,又大多都是官員世家,對平民反倒毫無興趣的樣子。 柏至侯許昌是如何滿門被滅,赫赫有名的一座柏至侯府,是如何一朝一夕就毀于一旦。這長安城里的滿城冠蓋,有誰人敢忘? 更何況眼下田恬因?yàn)闅垙U,不能承爵武安侯府,武安侯府本就根基不穩(wěn)。 田恬眼中閃過一絲戾氣,抓著田蚡的手都露出了青筋,瞇著眼睛看著劉喬,“夫人盡可安心。武安侯府上下,定會好生照料夫人,不會出一點(diǎn)差錯(cuò)?!?/br> 早前田蚡在燕王出事之時(shí),就跟劉徹提出要休了劉喬,劉徹并沒有答應(yīng)。 這件事以后,田蚡不待見劉喬的事情就傳了出去。自此,但凡劉喬真得出了什么事,整座武安侯府都是當(dāng)仁不讓的眾矢之的。田恬再不喜劉喬,武安侯府養(yǎng)一個(gè)婦人,也不過多幾口飯食罷了。 他勉力安撫了田蚡,將管家及心腹叫到外室,屏退其他人,沉聲凜道,“去把阿翁交好的曲則方士請來,給阿翁治病吧?!?/br> 管家大驚,“公子……..君侯與方士有交乃是隱秘,君侯再三小心,不欲讓外人知曉。若是請方士來侯府,恐怕避不過有心人的耳目?!?/br> 田蚡結(jié)怨之人,實(shí)在太多了。 魏其侯,灌夫氏族,竇氏,乃至于不得寵的諸侯王列侯,甚至漢室皇后,天子,也未嘗沒有跟田蚡有過恩怨。 這些人會不會忘記跟武安侯府的恩怨,管家不敢肯定,但是至少這座武安侯府周圍,一定布滿了旁人的眼線暗人,就等著糾武安侯府的錯(cuò)處。 曲則方士進(jìn)來武安侯府,想要瞞過這么多人,實(shí)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管家雖然不知道田蚡為何要隱瞞跟方士的關(guān)系,但是田蚡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田恬何嘗不知道,田蚡之所以隱瞞他跟曲則有關(guān)聯(lián)之事,就是希望這能作為他的一張底牌,以期除去了皇后之后,陛下能夠重用曲則,從而更加倚重武安侯府。 可是田蚡這般重病,找了什么樣的使醫(yī)都無用,太醫(yī)也都找過了,都說田蚡患的是心病。 能夠白日見鬼,可不就是心病嗎? 再這樣下去,自己阿翁連命都沒了,還圖謀什么以后?只有命在,才能夠東山再起。命都沒了,什么事都是妄言。 “用夫人的馬車,去把方士接進(jìn)來” 田恬陰沉著臉,緊緊抓住案幾,眼眸中的血絲幾近駭人,“無論什么事,都以君侯的性命為要。若是君侯沒了,整座武安侯府,也將大廈將傾!” 田恬跟在田蚡身邊,接觸朝政日久,如今這位漢室天子劉徹對于他們這些列侯世家,雖然不若劉氏諸侯王一般除之而后快,卻也是磨刀霍霍的。 周朝實(shí)行分封制,不僅爵位世襲,連同官位也是世襲,此事到了商鞅變法,才從根本上扭轉(zhuǎn)了這一沿襲已久的制度,從世襲變成了以軍功封爵做官。 漢室立國以來,分封的異姓諸侯王,同姓諸侯王,諸多列侯,已然把漢室上上下下的官位盡數(shù)填滿。就這樣,父傳子,子傳孫,世世代代世襲下去。 所有人能夠當(dāng)官,不在于你的才能,不在于你的品德,只在于你的出身門第,在于你的祖父父親有沒有給你掙一個(gè)爵位官位。 久而久之,這就會大大削弱了天子的權(quán)力,讓天子越發(fā)形同虛設(shè),步上周王室傾覆的后塵。 當(dāng)今的天子劉徹,可不是這么一個(gè)坐以待斃之人。 當(dāng)初文錦翁主將田恬弄成殘廢,看上去是在泄憤,警告田蚡再三對她以及卓氏出手,實(shí)則是獲得了陛下的支持。 陛下早就想收回列侯的封國爵位,尤其是田蚡這樣以外戚獲封的封國。 要知道,列侯是能夠在漢室的疆土里,獲得封國的,這在無形中就是在動搖天子的利益。 沒有人會愿意別人從自己囊中掏東西,哪怕這是自己的親戚。天子看上去是心胸寬廣,可卻是天底下心眼最小的人。 能夠?qū)⑽浒埠罡木粑环鈬栈?,對于劉徹來說,絕對是一件拍手稱快的好事。 現(xiàn)在自己阿翁還活著,憑著王太后對自己阿翁的感情,憑著田蚡是劉徹舅父的身份,劉徹不可能主動收回武安侯府的爵位封國。 可是若是阿翁去了,陛下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可以將爵位收回地順理成章,指不定還會假仁假義地讓自己承爵,給天下一個(gè)仁義的樣子。 田恬打發(fā)管家立即出去請曲則,自己則守在田蚡臥房的外室,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檀香木案幾上,不停地在心里思索。 皇后之病,不知究竟如何呢?若是阿翁跟曲則的謀算成功了,按理死的就應(yīng)該是皇后跟皇后腹中的胎兒,而不僅僅是昏迷。奇怪的是,跟此事毫不相干的魏其侯反倒突然重病而亡。 這些事情,始終帶著說不清的關(guān)聯(lián),給田恬一種撲朔迷離之感。 阿翁在病中,再三說魏其侯不是他所害的。按照他對阿翁的了解,這就說明,此事應(yīng)該就是跟阿翁有關(guān)??墒前⑽淌裁磿r(shí)候謀劃要除去魏其侯? 魏其侯現(xiàn)下不過是一個(gè)失勢的列侯罷了,憑著他曾經(jīng)是廢太子,臨江王劉榮的太子太傅身份,劉徹根本不可能再次倚重竇嬰。阿翁現(xiàn)下要專心對付的是皇后,而不是一個(gè)無足輕重的魏其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