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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滿城冠蓋, 隨意一棒子下來都可能砸著一個皇族宗室, 沒有人敢真得肆無忌憚。 做得太過,不僅吃相不好看, 太容易讓人抓著把柄。 不說劉徹親眼看見此事, 就說勛貴們姻親關(guān)系復(fù)雜,耳目眾多,誰家沒有一兩個對頭,不是時時刻刻盯著你, 巴不得抓住你的錯處。 京兆府被太多人盯著看著,治下的差役自然只敢小貪小鬧。 大漢其他地方則不同。 天高皇帝遠(yuǎn), 誰還管你漢律寫著如何。 洛陽也是古都,漢室數(shù)得著的重鎮(zhèn), 比之長安, 貪腐橫行簡直讓人發(fā)指。 今日這事,歸根究底, 是在于吏治,在于監(jiān)察之事。 吏治實(shí)在不是一日兩日便會澄清的。 打腫臉成不了胖子,黃河水不可能一日便變得清澈。 劉徹御宇以來,所作所為已經(jīng)有了明君之象。 可是, 并不是坐在皇位上的是一位明君,底下的官員便都是不貪腐瀆職的清官了。 即便文景之治是難得的盛世,漢室治下也照樣有貪官污吏, 也同樣有冤案慘劇。 如果一個皇帝認(rèn)為所有官吏都遵照律法行事, 奉公守法, 清正廉明,那無疑是在做春秋大夢。 劉徹從來不會如此天真。 等京兆府尹薛澤急急忙忙趕來文錦樓覲見劉徹時,劉徹指著身旁一個面目平常,只眉間摻雜戾氣的灰衣青年道:“薛澤,朕給你引見一下廷尉史,王溫舒。此后三月,他會助你打理長安刑辟。” 他輕輕把手里的天青色茶杯放到了案幾上,“三月之后,若朕再見到今日之事…….” 茶杯放到檀木案幾上,發(fā)出嘭地一聲,薛澤不由自主地心也跟著抖了抖。 陛下雖然面目平淡,不曾露出怒色,但是話中語氣聽著便讓他心驚。 更可怕的是,陛下指著的這個青年,可是比廷尉張湯還要讓人威風(fēng)喪膽的煞星。 張湯本就是只聽從陛下,殺人性命毫不手軟的人。 眼下這個廷尉史王溫舒,可是一個少年為了搶奪路人財物,用錘子錘死路人,當(dāng)任廣平都尉,任用盜賊做屬官,逮捕郡中豪強(qiáng)jian猾之人,郡中豪強(qiáng)jian猾相連坐犯罪的有一千余家。 廣平一時之間,方圓十里都是血腥。 張湯現(xiàn)下被陛下派往黃河沿岸,審訊抓捕此次黃河決口有過之官吏。 自張湯出長安起,每日都有絡(luò)繹不絕的犯官被羈往長安。 陛下對于此類因?yàn)樨澸E枉法,導(dǎo)致黃河堤壩年久失修,貪了國庫大把財帛的官吏深惡痛絕,全部勾決了斬立決。 只要張湯一回到長安,把所有的犯官一并處死,抄家滅族。 對比起王溫舒來,這樣的張湯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個良善之人。 廣平處決的近千人中,有三成是王溫舒親手殺的。 據(jù)說王溫舒將人殺光了以后,大聲喟嘆,人怎么這么快就殺光了。 從此,豪強(qiáng)再也不敢生事,無一盜賊敢來廣平,廣平儼然成了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模樣,王溫舒也從此聞名于天下。 現(xiàn)如今,陛下將這個煞星給了身為京兆府尹的他,專管刑辟,絕不可能是只為了今日的事。 薛澤在路上已經(jīng)聽衛(wèi)青說過今日之事。 衛(wèi)青乃是陛下心腹。 他能夠透出這些口風(fēng),可見是陛下允準(zhǔn)的。 皂吏差役向百姓要一些孝敬,自古有之,他們大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 身在官場,沒有人是干凈的。 陛下乃是漢室天子,所作所為絕不會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 今日之事,根源在于吏治。 莫非陛下這是要整頓吏治,更甚至,打擊豪強(qiáng)世族? 自陛下處置了灌夫,貶謫了竇嬰以后,朝中就隱約有了這個風(fēng)向。 王溫舒此人別的才能沒有,只有抓人殺人的本事。 將他派來京兆府,其中深意容不得薛澤不深想。 薛澤心中瞬間轉(zhuǎn)了數(shù)個念頭,面上恭敬向劉徹應(yīng)喏,一旁的王溫舒笑得讓人如沐春風(fēng),率先給薛澤見禮,“見過府君。卑臣初入長安,甚是惶恐,不足之處,還望府君多多提點(diǎn)?!?/br> 薛澤哪里敢提點(diǎn)這樣一個煞星,扯出一絲笑容,“王大人過謙了。王大人在廣平之功績,天下皆知。在下還要向王大人請教諸事?!?/br> “好了,你們要請教,尋別的地兒說去”劉徹一向在對待大臣時不耐煩這些表面文章,“你們二人記住,朕只有一句話,治不好長安,朕便治了你們?!?/br> 眼下黃河決口要撤換一大批官吏,三月之后事情也當(dāng)塵埃落定了。 他將王溫舒打發(fā)到京兆尹府,就會給長安的世族豪強(qiáng)一個訊號。 若是知趣的,就會知道向他奉上投名狀。 若是不知趣,就不要怪他辣手無情。 漢室已經(jīng)見過近百年,誰還理會那些所謂的建國功勛。 若是有人要倚老賣老,就讓他們到墳?zāi)估锩嫒ケ缺日l更老吧。 屆時,這幾年察舉的孝廉也有地方派上用場了。 官員絕不能一直待在同一個地方,必須不停地輪換代替。 文官尚且如此,武將就更是這個道理。 此次黃河大災(zāi),朝廷這幾十年來剝下來的治河款,竟大多進(jìn)了官員,尤其是地方豪強(qiáng),世族大家的口袋里。 黃河之患,三歲稚子猶知,這些人會不知曉? 他們也就是仗著他們并不住在黃河,或者將自己所在的堤壩修得嚴(yán)實(shí)一些,也就心安理得地伸手了。 他們昨日可以無視幾萬十幾萬人的性命伸手,明日就能拿更多的東西。 且不說劉徹一直在籌備對匈奴的戰(zhàn)爭,光是從他口袋里掏東西,就不是一個帝王所能忍受的。 他尚是年輕力壯之時,國庫富足,兵強(qiáng)馬壯,有能力,也有這個決心整治這些豪強(qiáng)世族。 若是再縱容這些人下去,加上尾大不掉的諸侯王,豈不是又一個春秋戰(zhàn)國,又一個秦朝? 祖父跟阿翁費(fèi)盡千辛萬苦給他留下的這個江山,待他交給自己跟君兒的嫡長子時,絕不能是一盤散沙,千瘡百孔的爛攤子。 如果是那樣,他死都不能瞑目。 劉徹離開文錦樓,便來到了平陽長公主府邸。 平陽長公主是他長姐,寡居以后獨(dú)自帶著一個孩子,他自是要多加照拂的。 平陽自來待劉徹親厚,又不行差踏錯,掌著弟弟跟天子之間的尺度,相對于王太后來說,劉徹還是更喜歡跟長姐相處的。 平陽不僅周道地安排了吃食,期間還找來了長公主府上圈養(yǎng)的歌舞姬助興。 這都是長安富貴人家常有的事,劉徹也就無可無不可地看了。 只是等他飲了一些酒,到廂房更衣,兩名這么冷天氣穿著透明紗衣的使女尾隨而入,我見猶憐地抬起白皙的臉龐,跪在地上道:“陛下,殿下命奴來伺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