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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洗了澡出來,看見一地的煙頭。蘇九久還是坐在沙發(fā)上,手指上夾著煙,在她的周圍繞,她看見錦繡在看她,笑呵呵地說:“像他的味道?!?/br> 蘇九久很早就醒了過來,坐在書桌上寫字,寫了滿滿一頁信紙。錦繡逆著光看她,她臉上細小的絨毛被照得晶盈盈的。錦繡問:“你在寫什么?”蘇九久羞澀地抿嘴一笑,說:“沒什么?!比缓蟀鸭埲喑梢粓F扔進桌子底下的垃圾筒。蘇九久說:“我決定離開成都一段時間,很快就會回來?!卞\繡問:“去哪里?”蘇九久說:“有海的地方。我還從來沒有看過海?!?/br> 蘇九久走后,錦繡從垃圾筒里找到那張紙,攤平,發(fā)現(xiàn)上面全是一個人的名字,她想,應該是那個人的。 錦繡有那么一個女朋友,從小一起玩大,表面上親如姐妹,暗地里相互詆毀,以對方的幸福為恥、痛苦為榮。其實女人之間本就沒有什么友誼,用他人的傷痛來聊以自慰,是女人的卑鄙之處,也是可愛之處。有一天她收到那女朋友發(fā)來的請柬,沒想到她竟先她一步踏上紅地毯。她一直以為自己要比她聰明得多,光從她高考落榜就足以證明,更何況她胖,胖人一般顯蠢相,張愛玲說的。錦繡想不通,打電話問其他朋友可曾見過那新郎,都說沒有。她掛上電話,不敢掉以輕心,腦子快速運轉(zhuǎn),想?yún)⒓踊槎Y應該穿什么,定要搶了她的風頭,才可滅了這把妒忌的火。但是,與那純白色的婚紗比起來,時髦的顯得艷俗,休閑的顯得邋遢、文藝的顯得矯情,如同公主遇到了女王、蚊子遇到了蒼蠅,橫豎都不對。她垂頭喪氣的樣子張正勛不忍看下去,他夾了一?;ㄉ胚M嘴里,說:“和我吃個飯就這么痛苦么?”錦繡勉強一笑,說:“不是的,一個女朋友要結(jié)婚,心里不是滋味?!睆堈齽讍枺骸盀槭裁床皇亲涛??”錦繡嘆了口氣,用筷子挑撥著菜,哀哀地說:“從小一起長大的,眼看著就嫁人了,有點接受不了。”張正勛說:“看你的樣子,倒不像是因為這個。”錦繡說:“那因為什么呢?”張正勛收了口,嘴角眉梢都是取笑,不言語倒像是在為錦繡留點臉面。錦繡放窄了眼皮,稍有片刻地僵持,說:“你倒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對女人倒是很了解嘛?!睆堈齽讛R下筷子,拿起桌上放的煙,抽出一根,用煙嘴在煙盒上敲了幾下,說:“我記得上輩子的事情你信不信?”錦繡驚詫道:“真的?”張正勛說:“是的,我上輩子是個女人,所以我懂女人?!卞\繡甩了下頭,說:“你就貧嘴吧,我貧不過你?!睆堈齽啄贸龌饳C點煙,點的時候臉朝一邊偏一些,用另一只手護著火,濃烈的男人味隨他口中吐出的煙彌漫開來,混著泡菜壇子里散發(fā)的辛辣刺鼻的酸味,上演著一出“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的好戲。張正勛說:“我陪你去吧?!卞\繡想,你又不是帥哥。嘴上卻道:“你陪我去又有什么用?”張正勛指指玻璃窗外,錦繡隨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定神一看,笑得把嘴角都拉到了耳根,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有些俏皮地皺了下鼻子,說:“你真的是很好的人?!?/br> 窗外的保時捷無論何時何地看起來,都那么洋氣。 婚期來臨,張正勛如約而至。她坐在他的車上,滿臉都是喜慶,張正勛說:“看樣子像是你結(jié)婚?!卞\繡打了一下他的手,撒嬌的成分居多。張正勛說:“為了不讓你丟臉,我還特地去洗了車、打了蠟,您看什么時候把這費用給報了?”錦繡說:“多少錢?不但給你報了,還多給你幾個tips?!睆堈齽渍f:“一千三。”錦繡信以為真,想這人情欠得太大了,愧疚地說:“其實沒必要的?!睆堈齽渍Z重心長地說:“我是怕失你的身份?!卞\繡見他眼里藏著笑,才知道被戲弄了,說:“要錢沒有,要命倒是有一條,不過這條命不值錢,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拿去也沒用?!睆堈齽酌榱怂夭恳谎?,說:“我看挺有用的?!卞\繡漲紅了臉,她最不能忍受別人這樣窺視她的身體,比直接扒光她的衣服更來得下流。她屁股往外挪了挪,假裝聽不懂他話語里的潛臺詞,臉朝向窗外,風在耳邊吹得呼啦呼啦作響,不知是他車開得太快,還是今天天氣不好。倘若是天氣不好,那么那女朋友定不會交什么好運,都說結(jié)婚那天天氣不好往后日子也不好,錦繡不承認這是一種“阿Q精神”,但內(nèi)心確實平衡了些,并且虔誠地向上天祈禱著,上帝啊,快快下雨吧。張正勛伸過手來擱在她大腿上,她穿的復古圓點裙不及膝蓋,指尖正好能碰到一截rou,她的身體頓時炸開了花。她低頭看他的手,她在二十四歲那一年,曾經(jīng)在日記里這樣寫道: “這女人渴望變成一個美男子。她需要選擇一具男子的rou體把自己的靈魂與愛情一并駐扎進去,唯一選擇的標準便是他必須擁有修長的手指。她迷戀手指修長的男人,修長的手指掠過她肌膚的時候她總是會目光渙散,她甚至可以嗅見他們手指縫隙里散發(fā)的迷人的芳香,十根指頭比舌頭更加的柔軟與有力。她不是一個色情的人,但沒有比這更加色情的事了?!边@個“她”當然是寫的她自己。用第三人稱寫日記是為了防患于未然,她惟恐有人打探到她的心思,要是誰無意看了,她會一口咬定那是一篇小說。 張正勛的手指雖讓錦繡失望,但也不絕望,至少它具有一觸即發(fā)的能力。后來錦繡才知道,這不是手指的緣故,而是因為自己太久沒有被人碰過了,觸覺精神異常敏感,誤以為這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