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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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以寧醒來時,窗外中雨淅淅瀝瀝。 雨水沖散悶熱,空氣里如同摻了薄荷葉冒出涼絲絲的氣。天空一片白茫茫,雨點敲響窗欞,滴滴答答。 真是……煩死人了—— 她猛地把空調(diào)被蓋過頭頂,勉強享受剩余十幾分鐘的賴床機(jī)會。 六點半整,手機(jī)鬧鐘盡職盡責(zé)響起,不點關(guān)閉絕不停。 她煩躁地起床,毛茸長發(fā)軟得像海藻,帶著蓬松的卷。她掀開被子,進(jìn)浴室開燈動作染上怒氣。 然而洗過臉?biāo)⑦^牙,整個人神清氣爽,被雨聲吵醒的怒氣也被薄荷牙膏刷干凈了。 睡意朦朧的弟弟霍懷安在她開門前先發(fā)作,敲門的力氣不亞于她剛才掀被子。 “干嘛?”霍以寧穿戴完畢,拉上校服外套的拉鎖。 “姐,你有沒有新牙刷了?!被魬寻舱驹诜块g門口,頭發(fā)比他姐還亂,亂七八糟還濕漉漉,手里拿著半濕的毛巾甩來甩去。 “新牙刷?你牙刷三天前才換過吧?”霍以寧也沒有收集牙刷的習(xí)慣,勉強找了一把她從前買過忘記用的漏網(wǎng)之魚,嘴上還不忘調(diào)侃:“是不是掉進(jìn)了不可描述的地方?” 霍懷安一言難盡地接過牙刷。 霍以寧挑眉。 還真是讓她猜對了…… 她也不在弟弟的傷口上撒鹽,只道:“趕緊刷牙去,別讓我等你?!?/br> 樓下餐廳里,母親面前的玻璃壺里咕嚕咕嚕地煮著果茶,加一點點蜂蜜就是霍以寧的最愛,食過火腿煎蛋三明治和牛奶,霍家姐弟坐上有專屬司機(jī)的私家車。 “大小姐,今天下雨,開到學(xué)校門口吧?”霍家姐弟習(xí)慣在距離學(xué)校差不多五六十米的地方下車,在旁邊的店里買一些在學(xué)校的必用品。但今天下雨,也許買東西的計劃會取消。 “王叔你給他停門口,我要去買東西?!被粢詫幇咽謾C(jī)鎖屏揣進(jìn)褲兜,霍懷安頭也沒抬:“你買什么?我去買,下雨了,你趕緊進(jìn)學(xué)校。” “啊,噢。兩條薄荷口香糖,一包紙巾,還要一罐旺仔牛奶,一袋草莓果醬面包?!被粢詫帥]客氣,撐開傘先在學(xué)校門口下車,“包給我?!?/br> 霍懷安把書包遞過去,還不忘囑咐:“我換到靠窗數(shù)第二組了?!被粢詫帥]答應(yīng)就關(guān)上門,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 高二分班,她學(xué)文,她弟弟學(xué)理,姐弟倆就這么分在了兩個班級。雖然說在一個樓層,卻也是分別把頭的教室,距離談不上近。 所以霍以寧拎著兩個裝滿六個科目新書爬到四樓時,基本已經(jīng)要趴下了。 書包帶掛在手臂上,后面還背了一個,上完最后一節(jié)臺階,霍以寧被狠狠往前帶了一個踉蹌—— 她心里認(rèn)命地嘆口氣,摔就摔吧……就是站在樓層監(jiān)控底下摔倒,這一幕被記錄,有點丟人。 一只微涼的手隔著校服抓住了她,還順手撈了她書包一把,聲音和手一樣涼:“沒事吧?” 是沈嵊! “沒……”她扶著少年站直身子,“他書包太重啦?!?/br> “你弟干嘛去了?” 霍以寧摸了摸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珠:“下雨了,他去幫我買東西。” 沈嵊聲音清冷,語氣中透著不容拒絕:“他書包給我,我?guī)湍闳シ??!?/br> “不用啦,”霍以寧笑嘻嘻地摘下自己的書包:“你也不知道他坐在哪里,你幫我把書包拿回教室吧?!?/br> “行?!鄙蜥咏舆^她的書包,反手拎著往教室走。 霍以寧氣喘吁吁地扶著墻走到霍懷安班級門口,她也實在沒力氣數(shù)什么第一組第二組了。幸好他們班沒有老師,只有零星的到校早的學(xué)生在自習(xí)。 “麻煩你,”她朝離門口最近的女生招招手,“霍懷安的包,他坐哪兒?” “我?guī)湍惴潘抢锇伞?/br> 那小女生好心起身接過她手里的包,結(jié)果沒料到包的重量,被壓得帶了一踉蹌。 霍以寧真心懷疑他書包里是不是偷偷放了鐵餅。 她羞赧地?fù)项^:“不好意思啊,有點重。”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br> “那行,謝謝你啊。”霍以寧看那女生把包放在了靠窗第二組的位置,放心地走了。 回到教室前,她去了本樓層的自動販賣機(jī)前,買了一瓶礦泉水和一瓶蜂蜜檸檬紅茶。 她腳步輕快地回到班級,此時班里還沒坐滿一半,沈嵊正坐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左手中捧了本高考英語作文賞析,右手執(zhí)紅筆在紙上勾勾畫畫。少年戴著副黑細(xì)邊寬片近視鏡,低眉斂眸時看得到他線條剛硬流暢的鼻梁,細(xì)瘦的臉頰。 抬起眼時,那雙略帶棕色的眼珠,勾魂奪舍。 霍以寧拍拍良心地說,即便她和沈嵊從小就是同學(xué),對這少年尚未開發(fā)完全的美貌,依舊毫無抵抗力。 她把礦泉水?dāng)[在他桌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嘗試著擰開手中那瓶紅茶。 瓶蓋有些緊,側(cè)面螺紋壓紅手指,霍以寧委屈地在紅印上吹了吹。 沈嵊將筆夾在書頁中,奪過她手中冰鎮(zhèn)過的飲料瓶子,輕而易舉地擰開遞給她。 “嘿嘿。”霍以寧立馬收起委屈,朝他傻笑一聲:“謝謝?!?/br> 沈嵊重新拿起的紅筆沒鼻子沒眼地敲她額頭,霍以寧“唔”了一聲捂?。骸案陕锎蛭??!?/br> “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說謝謝?!?/br> 霍以寧:“我說謝謝都得挨打?” 沈嵊失笑,微涼手指輕撫她額頭被自己敲出來的紅痕:“乖?!?/br> 霍以寧很吃這一套,拍掉他的手,嗔怪道:“你以后會不會有家暴傾向?” 說完,突然發(fā)覺這話不對。 啊啊啊啊?。?! 霍以寧?。。?!你踏馬在說什么?。。∷也患冶╆P(guān)你屁事?。。?! 沈嵊皺皺眉,十分平靜:“你這話……我多想也是正常的吧?” 霍以寧瘋狂點頭:“隨口一說,隨口一說?!?/br> 沈嵊輕笑著重新拿起書。 霍以寧有些好奇,她湊過去,不設(shè)防地盯著他的書面看。 她湊得那么近,沈嵊能清晰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草莓味道。不知道是她的洗發(fā)水還是身體乳。 也許間或有之。 上輩子已經(jīng)采擷品嘗過她的美味,十七歲的她不似后來那樣熟透,卻透露著酸甜的青澀。 真想知道她現(xiàn)在是什么味兒。 —————— 新書開啦! 有珠嗎給孩子neng點唄(??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