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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兒嘴里叼著包辣條,站在言桑床鋪下仰頭看她:“睡飽了嗎小桑桑?” 言桑翻了個身,有氣無力地哼唧了聲,算是回答。 婷子將金桔檸檬茶放到書桌上,仰頭看向躲在被窩里的某人:“桑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水果茶,下來喝點提提神?” 言桑躺的頭都暈了,最后還是慢吞吞爬了起來。 見婷子趴在陽臺上亂瞅,靜兒也趕忙湊了過去:“看什么呢,一副眉目含春的表情?” 婷子蹙眉:“我好像在宿舍樓后面的小路看見醫(yī)學院那個陸教授了,穿著件軍綠色的外套,看上去太年輕了,我有點不敢認?!?/br> 言桑手下一滑,差點沒從梯子上摔下來。 靜兒表情興奮:“真的假的,陸美男竟然從我們宿舍樓后面經(jīng)過?在哪兒呢在哪兒呢,我們下去找!” 婷子嫌棄瞥了她一眼:“擦擦你嘴上的口水,只是路過而已,估計早走了?!?/br> 靜兒表情瞬間垮下來,她狠狠咬了口辣條:“下次再看見他,先偷拍這幾張照片,然后再找他合影!” 言桑拿起金桔檸檬茶連喝了好幾口,才將胸口那份劇烈的跳動壓下來,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他今天生日,他今天生日,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晚上六點,趁婷子跟靜兒下樓打水的空檔,言桑將準備好生日禮物塞入背包,攥著手機,心情忐忑地出了門。 十月的A城已步入深秋,微風拂在臉上已有淡淡的寒氣。 路邊偶有自行車拂鈴而過,說話談笑聲在微涼的晚風里漸行漸遠,不遠處籃球場熱鬧依舊,年輕的學生們身上似是有火,熊熊燃燒著對生活的熱情。 言桑身處其中,心卻像沉在最冰冷的湖底。 越接近陸傾北住的地方,言桑走的越慢,像是在爬珠峰,每往前一步,雙腿更重,心情便更沉。 等目光觸及到前方紅瓦房頂,女孩漸漸停下腳步。 天色黯淡下來,竟淅淅瀝瀝飄起雨絲,落在人臉上沁心的冰涼。 言桑身后是A大的人工湖,湖水潺潺,蜿蜒清澈,沿湖種滿垂柳,水泥小路兩邊盡是高大粗壯的香樟樹。 青黃交錯的樹葉在深秋的微風細雨里搖曳晃動,言桑走到身后的行人椅上坐下,從背包里掏出生日禮物,垂頭盯著手中的東西發(fā)呆。 自我否認過,猶豫過,掙扎過,但不管怎樣,感情上的事,再怎么自我催眠,也瞞不過自己的心意。 陸傾北那么優(yōu)秀的男人,對言桑又十足的好,她怎么可能不會心動。 言桑忽然想起他們初次相遇時的場景。 深夜的火車車廂,四下安靜,男人穿著件純棉的白T恤坐在她附近,仰頭坐在位置上休息。 只是一眼,她瞳孔里便盡是他的身影,干凈清爽,舉世無雙,像是初冬薄霧里純白的梔子花,身上看不到半絲煙火氣息。 沒有人能躲得過那樣的清俊美好的側(cè)顏,包括情竇初開的她。 想到兩個人相遇后的種種,女孩眸底蘊起一層霧氣,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是她錯了,不應該眷戀他一步步的靠近,不應該心存僥幸,對他產(chǎn)生感情,更不應該對他有非分之想,是她沒控制住自己。 言桑纖細白嫩的手指緊緊握著手中的星空杯,下唇瓣幾乎要咬出血來。 良久,女孩起身,將星空杯連帶著包裝盒一塊扔入垃圾桶,隨后轉(zhuǎn)身大步跑開。 第41章 耽誤 陸傾北:我在門口站著呢, 言桑你到了嗎?有沒有看到我? 她用手指摩挲著手機屏幕上的字跡, 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大團棉花, 連輕輕的呼吸都緊的發(fā)疼。 就這么電腦前一動不動僵坐了許久,直到靜兒叫她才回過神。 “桑桑, 去打水嗎?” 言桑深吸了一口,壓住悶疼的胸口和酸脹的眼眶,搖頭:“不去了, 中午打的還沒用呢?!?/br> “好吧,那我自己去了~” 沒發(fā)現(xiàn)女孩的異常, 靜兒哼著歌跑了出去。 言桑暗暗調(diào)整呼吸,原地又坐了會兒, 起身去衛(wèi)生間洗漱。 將用溫水浸泡過的熱毛巾捂在臉上, 纖瘦的肩膀細微地抽搐著, 幾不可察的哽咽聲盡數(shù)消失在溫熱的毛巾里。 佳佳拎著行李包踹門而入,頭上戴著個灰色鴨舌帽, 破洞休閑褲上的鐵鏈子叮叮作響,整個人看上去風塵仆仆的。 “哎呀!這不是卓大爺嗎?” 看到佳佳, 靜兒一步三扭湊了過去:“大爺,您都好多天沒來我們怡紅院了, 姑娘們想你想得都快失眠了~” 陰陽怪氣的聲音把對面宿舍開著門的同學都逗樂了,探腦袋往這邊瞅:“靜兒, 發(fā)羊癲瘋啦你?” 聽到佳佳回來, 言桑趕忙調(diào)整狀態(tài), 倒掉盆里的溫水, 用冷水潑臉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些。 佳佳拿掉帽子站在鏡子前帥氣地捋了捋頭發(fā),順便瞄了眼戲精附體的某人:“我桌子上有藥,你看著吃吃,多多益善?!?/br> 靜兒故作嬌羞樣:“你說你來就來了,還帶這么多東西做什么!” 嘴上說的好聽,跟婷子一起掠奪人家零食的時候那叫一個兇殘。 言桑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時候,佳佳已經(jīng)脫鞋往床上爬了。 言桑驚了三秒,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你……這就上床了?” 佳佳大長腿一伸,直接躺尸:“姓慕的可真不是玩意兒,再這么折騰下去,不到年底離職,我就能入土為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