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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沫的心里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情緒,突然覺得緊緊挨著自己的這個楊夕口中自己的男神,對他的了解卻是少得可憐,而且大多還是來自他筆下經(jīng)過過濾加工過的文字。 結(jié)束了,大家都往教室走。 “你和徐畫玩得不是挺開心嘛,怎么又跑來和我黏在一塊兒呀?”以沫承認(rèn)對于剛進(jìn)階梯教室的時候楊夕一下就被徐畫拉過去的事情吃醋了。 “好啦我的小公主,如果沒有我你怎么有機會和你的男神坐在一起呢?對了說正事哦,那個楊小楓和夏雨一比簡直弱爆了,我就喜歡夏雨那樣兒的,痞子中的泰戈爾呀,太喜歡了。”楊夕說這話的時候恨不得整個人都撲過去啦。 “花癡!不過每一個社團(tuán)都一樣,就跟社會似的,既要偶像也要干實事的人,并不是身邊有了徐畫就不要相以沫啦!”以沫說出這些話自己都被這些情緒所感染,臉都紅起來了。 “嗨嗨嗨,這只是個人喜好不同而已好嗎?!再說了你有必要就因為我和徐畫坐一起你就吃醋吃到現(xiàn)在嗎?她本來就是和我認(rèn)識比你早好幾年的朋友好不好?朋友的朋友不也是朋友嘛,我就搞不懂了你這么討厭我的朋友干嗎?”楊夕也被這莫名其妙的氣氛給帶著,什么話都說了出來。 沉默了將近半分鐘。 頭一扭,以沫和楊夕各自走了。 以沫清楚地記得那天轉(zhuǎn)身后的自己竟流下了眼淚,說不上是嫉妒是委屈還是生氣,但不管是什么情緒最終還是留給彼此一個倔強的背影,自己紅了眼眶,也無法看見對方的淚水。 誰都認(rèn)為自己是在感情里付出最多的那一方,無論愛情還是友情。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以沫和楊夕都冷戰(zhàn)著,誰也不愿意先主動和好。 中午,太陽溫暖得讓人忍不住瞇起眼睛來。以沫走到四班想找夏叢熠一起吃飯,卻看到空蕩蕩的教室里只剩他和徐畫兩個人,一前一后,夏叢熠在給徐畫講解題目。 夢蕊每天中午都要去理科培優(yōu)班開小灶。 以沫忽然意識到,自己身邊的朋友,原來只有這么幾個。雖然這個事實以沫心里比誰都知道,但是在這樣明媚得連空氣都充滿了卡布奇諾香氣的中午想起,好像特別凄慘。 太陽也像個矯情的小女生,會因沒人陪自己吃一頓飯而感覺被全世界拋棄了。 以沫無所事事也懶得去吃飯,于是改去上廁所。洗手的時候碰到了丁落。 “哈嘍!”先開口的居然是丁落。 “還沒吃飯呢?”以沫客套地問。 丁落心領(lǐng)神會地一笑——還不止心領(lǐng)神會,那是極為罕見的笑容,像是包含著永久的善意。它面對著整個世界的那一剎那,然后就凝聚在你身上,對你表現(xiàn)出不能抗拒的偏愛。它了解你恰到你渴望被了解的程度,相信你如同你樂于相信自己,并且叫你放心她對你的印象正是你最得意時希望展示給別人的樣子。以沫完全沉醉在那笑容里。 “我也沒吃,一起去吧!”以沫的心情一下子溫暖起來,走起路來像是鞋子上長了一雙快樂的翅膀。 很巧的是,那天以沫的飯卡里只剩下一塊錢,丁落的飯卡里也只剩下一塊錢。于是兩個人開心地拿了一碗飯再加一碗湯,剛好一塊錢。吃完飯丁落還很開心地對以沫說:“與有榮焉!” 很久以后以沫想起那天中午的那頓飯都覺得好詭異,自己之前和丁落沒有任何接觸,竟然一起吃了頓飯,還就倆人!以沫也是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其實丁落那天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有點眼熟。 狂汗…… 初夏了,魯余凡說要帶大家出去采采風(fēng),依舊慣例,還是由夏叢熠組織。 這回去的是七里港碼頭。 那是小野花開遍的午后。馬路兩邊,空氣里沁著的花香似乎讓所有人都有了美麗的心情。 去七里港的路上,魯余凡一直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他生得很瘦,楊夕每次總疑心那身體被風(fēng)一吹就要倒的,可他的步子卻比每個人都快。馬路上滿是汽笛聲,他時不時瞇著小眼睛喊:“同志們快些走呀,馬上就聞到咸味的海風(fēng)了?!?/br> 不知過了多久,大家全都?xì)獯跤趿恕t斢喾彩檬媚X門上的汗珠說:“同志們堅持下,就在前面了。”徐畫在隊伍中嘆了一聲:“天哪,原來您的‘馬上’是一個半小時呀?!?/br> 在魯余凡的催促下,大伙兒又走了好長的路,總算到了七里港的碼頭。 海太美了,徐畫拉著楊夕驚喜地?fù)砩弦患艿鯓?,又是跺腳又是尖聲呼喊。夏叢熠拿出相機拍起照來。以沫在一旁失神地站著,海風(fēng)拂起自己的棉布長裙,看著他們開心地拍照,忽然想起那句朱自清的“熱鬧是他們的,而我什么也沒有”,連自己都被酸到了。 魯余凡看出以沫的心事,揚起嘴角走過來,拍拍以沫的肩膀說:“走得累么?” 以沫心慌地抬起頭,“還好?!?/br> “是啊,哪有走這么點路就喊累的。這樣長的路,我以前不知走了多少呢?” 魯余凡使勁嗅了嗅眼前的風(fēng),“初三畢業(yè)的時候,我考上了一所頂好的高中。不過家里沒錢,都說讀書不管事,還不如去廠里做個裝搭工掙些錢。我堅持要念,家里人也就不開心地同意了。上高中那會兒,我每天要走半個小時的路?,F(xiàn)在想想,連走路都是幸福的事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