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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竟然逃出來了。 國師這般沉思的時候,寧鹿只覺得他這么近地與她挨著,她快要崩潰了。她聞到他身上的藥香,他鼻間的氣息一直與她相纏。她只是個十七歲少女,她也會臉紅害臊呀。他這么壓著她,她已經(jīng)很不舒服了。 馬車行起來,外頭的日光隔著重重后簾,時而照入車內(nèi)。 寧鹿見國師是青年相貌,長眉秀目,睫毛濃長。他位高權重,卻清清冷冷的,實在沒什么氣勢,看著很羸弱。 寧鹿聲音帶著顫兒:“國師還要看孤看多久?” 國師回了神。 他俯下眼,濃密長睫覆眼,盯著這個調(diào)皮的逃跑小公主。 國師沒有忘了小公主假扮自己哥哥、向他告白的事跡。 國師仍拉著小公主的手,繼續(xù)之前深情的話題:“我本與殿下見面沒幾次,然我自見殿下第一面,就對殿下有好感?!?/br> 寧鹿目藏驚恐:第一眼?你這個……變.態(tài)!對一個小孩子也下手! 寧鹿支支吾吾:“國師……” 國師嗔道:“叫什么國師,叫我‘阿澤’吧?!?/br> 寧鹿干笑。 她說:“那你,叫我‘業(yè)兒’吧?!?/br> 哥哥年齡和她一般大,還沒及冠,也沒什么表字。思來想去,除了“業(yè)兒”這個小名,寧鹿竟然不能給哥哥編出一個別號來。 寧鹿在心中哭泣,向哥哥求饒——毀了哥哥的清白,她不是故意的! 國師卻隨意一笑,并不叫她“業(yè)兒”。 國師握著她的手,手骨與她柔軟的手指相磨。 他繼續(xù):“然而你太小了,此情又不容于世,我只能兀自壓下。沒想到殿下對我有同樣心思,如今黎國沒了,我們終于不必再掩藏了,這不容于世的感情,終于可以……” 他低頭作出要親她的模樣,本就離得近,唇即刻要與她相挨。 而如他所料,小公主猛地推開了他,她在狹窄車中靈活一翻,便坐到了遠離他的對面。小公主飛快的:“既然這感情不容于世,國師還是最好再按捺按捺。等、等……那時機成熟!” 此時黎國王宮中,愁云慘淡一片。 弄丟了本應該送去獻給衛(wèi)王的九公主,內(nèi)宦帶來的,是背著一個包袱、一身女兒裝、還學女兒家云鬢花顏的七皇子寧業(yè)。寧業(yè)現(xiàn)在穿著一身宮女的衣服,因為他年紀小,眉清目秀,眼睛清澈,看著真和漂亮的女孩子沒什么區(qū)別。 但是熟悉他的人受到的沖擊極大?。?/br> 看到寧業(yè)這番打扮,眾人臉色青青白白。 寧業(yè)打了兩個噴嚏,揉揉鼻子:“奇怪,誰在背后說我?” 眾人看他長得像九公主,一開口就是男聲,更加崩潰了。 但是還有不死心的,王后哆哆嗦嗦:“不如,就讓七皇子代替九公主,嫁過去……業(yè)兒長得好看,幾乎可以以假亂真?!?/br> 寧業(yè)指著自己的臉:“母后,你看清楚!就算我可以偽裝meimei,但是我不用脫衣服么?我上面少了點東西,下面多了點東西,你們確定衛(wèi)王見了我后,不會羞憤欲死,把你們所有人都殺了?” 這么一說,大家都梗住了。 這還是個死嘛。 寧業(yè)說:“反正我要想辦法逃出城了。你們可以繼續(xù)坐在這里等衛(wèi)軍攻宮門。想活命的話,還是逃管用?!?/br> 黎王:“我堂堂一國之君,怎能逃跑?” 其實他是放不下榮華富貴,舍不得王宮財富。 寧業(yè)就不管他們了,反正他們坐在那里發(fā)愁,他大搖大擺地出了殿門,之后就和宮女們混在一起,學著宮女們亂糟糟地往外逃命去了—— 之前跟meimei說的,逃出他個三百里,并不是開玩笑的! 而寧鹿這邊混在國師出城的車隊中,如愿出了王城。 此時崇拜鬼神,信巫祝禱告,像國師這樣可以卜卦的人士,哪里都不敢得罪。所以國師出城,那些衛(wèi)**隊確定后,一方面讓人去找衛(wèi)王,說這里有個大國師,很了不起,衛(wèi)王是不是有惜才之心想要收服;另一方面,就讓大國師這么出了城。 出了城,到一驛站,一隊人停下來休息。因國師身體不好,不可長期趕路。 而寧鹿這時候便找上國師了,她來辭行。 寧鹿扮演的七皇子,非常的凜然:“多謝國師相救之情!我亦愿意留在國師身邊,與國師琴瑟和諧。然我黎國已亡,身為皇子,我怎么坐視不管?我欲離去,尋機救國。請國師莫要挽留!” 她說的這么慷慨激昂,就怕國師太愛哥哥,不肯放哥哥離開。 她這般正義講話時,國師正在茶舍下喝茶。他身邊的弟子聽得一愣一愣,國師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 寧鹿眼中正義之光愈盛,就覺得這個國師太愛哥哥,肯定找借口不放哥哥走。 果然,國師喝了口茶,說:“你這樣離去的話,身上可有盤纏,路上遇到追殺你的衛(wèi)軍可如何?” 寧鹿心里冷笑。 想我就知道你這個色鬼饞我哥哥的身子,百般找借口,不舍得放我哥哥走! 寧鹿義正言辭:“不瞞國師,逃出宮時,我自然備了盤纏。至于追殺我的衛(wèi)軍,我還是會些武藝的。” 國師若有所思地點頭。 小公主從小上房揭瓦,活潑十分,武藝確實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