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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呦:“陛下,臣妾走后,您也不要太難過。臣妾希望陛下開開心心的,就和我們一起讀書時那樣……” 白呦這遺言啰里啰嗦,一會兒說起他們一起讀書時皇帝多好,一會兒暗里說希望皇帝別忘了她,再一會兒,她又開始訴說她進宮后和皇帝恩愛的點點滴滴。 皇帝:“恩愛的點點滴滴?” 皇帝再重復(fù)一遍:“你說我們恩愛的點點滴滴?” 白呦一窒,心虛道:“我都快死了,讓我夸張點兒怎么了?” 然她這遺言交代得太長,皇帝由一開始的心亂,到后來已經(jīng)心如止水。白呦由一開始的虛弱啼哭,到后來越來越生機勃勃,說話越來越流利。 漸漸的,不光皇帝覺得白呦這扯得有點可笑,白呦自己也感覺自己好像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二人面面相覷,皇帝問:“你為何覺得你要死了?” 他心想莫非白呦能隱約記起一點她失憶前的事,她找到了什么線索? 白呦說:“陛下讓六公主來看我,不就是覺得我快死了,好讓我了結(jié)最后的心愿么?” 皇帝目色幽深,靜靜看她。 白呦小聲:“臣妾猜錯了?” 皇帝嘆口氣,他袖子質(zhì)地涼薄,拂過白呦的面孔。下一瞬,他的手撫摸她的臉頰,袖子將她臉蓋住,讓她埋于自己懷中。 皇帝道:“朕知道你一貫思路開闊,如大江大河。只是沒想到你開闊到這個地步。是朕寵壞了你。” 皇帝:“以后不會了。” 白呦:“……” 等等?陛下你在說什么胡話?你什么時候?qū)欉^我了? 而一會兒御醫(yī)來了,告知白呦如今很健康,讓白呦很尷尬。她在皇帝揶揄的注視下,尷尬地?zé)诉z書。 一月一災(zāi)之后,白呦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生活。不過她現(xiàn)在比以前更臉皮厚,總是纏著皇帝玩。之前的螃蟹宴錯過了,她便百般求著皇帝補給她?;实鄞蟾艖z她病剛好,最近對她很寬容。 白呦就得寸進尺。 皇帝都有點怕她了,干脆躲了出去,自己一個人在御花園吹風(fēng)。 而皇帝躲出去后,白呦得太皇太后召見。沒有皇帝為她撐腰,白呦找不到借口,只好忐忑地去見太皇太后了。 太皇太后端詳她小臉半晌,說:“這次病好了?” 白呦感謝太皇太后關(guān)心。 太皇太后點頭:“你現(xiàn)在還覺得你這只是癸水來的痛么?” 白呦干笑:“臣妾知道,自己大約是生了大病?!?/br> 太皇太后便將緣故大概說了說,她沒說要根治毒,得需要皇帝的心頭血。然只是一月一血,就讓白呦失神?;实蹧]告訴她的“鳩迷”,太皇太后壓根不隱瞞。 太皇太后凝視著她,道:“有關(guān)程蘋的事,哀家需與你好好說清楚了?!?/br> 太皇太后留白呦在宮中待了超過一個時辰?;实燮鸪醪辉谝?,以為太皇太后只是關(guān)心白呦。后來白呦很久不回來,皇帝便有些焦躁了。 想到太皇太后會不會害白呦? 他們都知道這毒是怎么回事,太皇太后可能為了?;实郏崆皩Π走舷率?。白呦若是死了,皇帝根本不關(guān)心程蘋,那他就沒必要為任何人治病了。 皇帝擺駕,即刻去太皇太后那里要人。 他行色匆匆,幾乎要發(fā)火時,見到白呦和宮女們從太皇太后宮殿出來,與他打個照面。白呦看到他,眼睛輕輕一亮,她走過來,不言不語,就靠入他懷中,伸手擁住了他的腰。 周圍所有人看著。 皇帝略有些不自在,被她靠著的身子微僵硬。他斥責(zé)她:“起來!沒有骨頭一樣,算什么樣子?” 白呦委屈道:“抱一抱怎么了?太皇太后告訴臣妾,說臣妾生了大病。臣妾以后就是病西施了,陛下你得對臣妾好一點兒?!?/br> 皇帝目色一閃,若有所思,猜白呦知道了多少。 白呦見他不說話,就抬頭看他。 而皇帝望著她的面容打量許久:“你若想當(dāng)病西施,那你以后得少吃點兒。你最近胖了?!?/br> 白呦懷疑人生。 她問:“陛下你說什么?” 皇帝語重心長地勸:“頓頓佳肴,換著花樣來,比朕吃的還多。” 白呦:“……?” 皇帝:“山珍海味,屬國進貢,你的哈喇子流了一地?!?/br> 白呦:“……?” 皇帝伸手捏她的臉,睫毛微垂:“呦呦,你不是病西施?!?/br> 白呦給自己臉上貼金:“胖西施也行!” 皇帝說:“你這恐怕是‘胖東施’吧?” 白呦氣得臉紅:“我之前生了病,回來補一補啊。我吃你的了么……” 在皇帝的凝視下,白呦低頭:“對不起,我是吃了你的?!?/br> 之后回去后,皇帝跟白呦打聽太皇太后說了什么。 白呦本來在跟皇帝生氣,她坐在床上,拿著鏡子左晃晃右照照,看自己到底哪里胖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吃得太多了。 聽到皇帝的問題,白呦立時振奮:“太皇太后和臣妾說,陛下你快亡國了!” 皇帝:“……?” 白呦丟下小鏡子,下了床踢著木屐,奔過去坐在皇帝身邊:“陛下,你不要亡國嘛!太皇太后說你根本不理朝政,哪里大水哪里天災(zāi),你問都不問一下。再這么下去,國家亡了,誰給臣妾買好吃的好穿的呢?臣妾不要當(dāng)亡國妖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