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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漏洞有什么關(guān)系。 白呦理直氣壯地想:她誠實?。?/br> 誠實是最美的品格,至少太皇太后就被她打動,不審問她了。 白呦被太皇太后宮中的宮女送走后,那一路把白芳儀送回寢宮的嬤嬤回來向太皇太后報告:“……娘娘倒是一貫沒心沒肺,壓根不把今晚這么大的事放在心上。咱們陛下是不是就喜歡芳儀娘娘這么傻的?” 嬤嬤一臉后悔表情,心想若是皇帝喜歡的是傻的,那他們之前都努力錯方向了。后宮美人各有各的好,偏偏沒有一個是傻的。 太皇太后道:“她直接將實話告訴哀家,哪里是傻的?無非是不愿意cao這個心罷了。人生走了艱難模式,卻渾然不在意,當(dāng)機立斷的決心,哀家看著比誰都厲害。她當(dāng)年父親治了貪污罪,全家被貶,這些年離開了長安,難道日子就過得舒坦么?” “但是凡事只要不放在心上,就都可以捱過去。陛下缺的就是這份心性。所以陛下才會喜歡白芳儀吧?!?/br> 雖然當(dāng)初皇后求過太皇太后救白呦,但是正經(jīng)說起來,這確實是太皇太后第一次見白呦。太皇太后的心情很復(fù)雜。太皇太后突然想起來:“陛下說他以前喜歡過這位白芳儀,這是真的么?” 嬤嬤:“不知道呀。沒聽說過啊?!?/br> 嬤嬤安慰她:“您當(dāng)日讓白芳儀進宮,不就是想拼一把么?只要娘娘不恢復(fù)記憶,就是向著咱們的?!?/br> 太皇太后幽聲:“哀家就怕她恢復(fù)記憶后,轉(zhuǎn)手給陛下一刀子?!?/br> 當(dāng)夜注定不平靜。 皇帝被太皇太后派去審問那個侍衛(wèi)內(nèi)jian。其實皇帝很沒有興趣審問,他不用問,都知道怎么回事。不過流程還是要走一走的。走完流程后,那人要是沒用了,直接弄死就是了。 但是這宮里,也不知道還藏著多少二哥留下的眼線。 先皇駕崩前把所有的人手都留給了二皇子,可謂偏心到了極點。 皇帝一聲冷嗤。 他坐在殿中,聽大內(nèi)總管向他匯報審問的結(jié)果。大內(nèi)總管瑟瑟發(fā)抖道:“那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卻堅持娘娘和程蘋那個反賊真心相愛,娘娘是為了救程蘋才自愿入宮的。老奴看他快被打死了,應(yīng)該……說的不是假話吧?!?/br> 程蘋,是二殿下的名字。 皇帝面靜如水。 大內(nèi)總管怕皇帝發(fā)怒后要殺他,匯報完就趕緊尋借口出了宮殿,背后已藏了一身冷汗。而皇帝仍坐在殿中書案前,手撐著額頭。如大內(nèi)總管所猜的那般,他此時雙目赤紅,額頭青筋欲爆一般地狂跳。 白呦和程蘋……其實白呦露出她手腕上那朱砂紅的時候,皇帝就知道她是程蘋派來的了。但是程蘋如此對她,對她下毒,她竟還給程蘋賣命!那皇帝算什么?成全他們真愛的一個工具么? 皇帝手指曲著,扣在案上。他壓抑著自己下令殺了白呦的沖動。他告訴自己白呦是無辜的——可是她偏偏喜歡程蘋! 就和當(dāng)年一樣! 五年前的宮室學(xué)堂,白呦和三皇子一起讀書。比他們大了兩歲的二皇子程蘋,一是因為年齡有些大了,二是因為體弱多病,是不和他們一起讀書的。 三皇子自從那晚在荷花塘與白呦親過后,就一直有些躲白呦。他躲白呦時,又會偷偷觀察白呦,看看她對他是什么想法。他看到白呦依然整日笑吟吟的,和她的好姐妹六公主玩耍,還繼續(xù)吸引其他皇子的目光,三皇子就隱隱有些不高興。 他覺得她不尊重,也不在乎那件事。 獨獨他一人在意,就很沒意思。三皇子便更刻意地遠(yuǎn)離白呦。 誰知這份刻意遠(yuǎn)離,落在旁人眼中,便是三皇子對白家幺女很有意見,非常不喜歡那個小娘子。當(dāng)二皇子因為聽了這個謠言,過來讓三皇子幫忙給白呦送情詩時,三皇子特別震驚。 二皇子生得溫潤儒雅,偏文秀羸弱,平日總在養(yǎng)病,三皇子與這個兄長的關(guān)系只能說一般。 情詩送到自己手里,三皇子艱難道:“為何讓我送信?” 二皇子因思慕女郎而面紅,又很不好意思:“只因其他皇子都對她有好感,只有三弟你不喜她,我才想請你幫忙??梢悦??” 三皇子心里雖不舒服,卻可有可無地答應(yīng)下來。他是個君子,幫人送信也沒什么。 白呦收到三皇子送來的信,分外驚喜。她撫摸著信封,抬頭向三皇子道謝,又紅著臉支支吾吾,說不出完整的話。 三皇子就更不痛快了,沉聲:“宮中禁止私相授受,你克制一點?!?/br> 白呦:“啊,你這么迂腐的么?” 不待三皇子疑問,白呦就連忙發(fā)誓,說自己會小心,不讓人發(fā)現(xiàn)的。 之后三皇子就一直幫那兩人送信了。 他看白呦就愈發(fā)不痛快。每日讀書時,看她托著腮思春的樣子,他就心中嫌惡。待她來給自己信,讓自己送回去,三皇子的不舒服,就快到了極點。終有一日,其他皇子公主還沒來學(xué)堂前,白呦又早早過來,坐在三皇子書桌對面,把寫好的回信遞過來。 三皇子:“馬上就要考試了,你腦子里只有這些情情愛愛。作為六公主的伴讀,這般給公主丟臉,可以么?” 白呦一怔。 然后她突然傾身過來,伸指戳了他臉一下。 三皇帝頓時驚了,猛地抬頭起身,書桌上的書跌了下去。他袖中手發(fā)抖,僵硬而震驚地看她,握住了她過來戳他的手。他憤怒至極,覺得她玩弄自己,質(zhì)問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