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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了指旁邊的屋子,昨天她好說歹說才租下來的,為了讓房東奶奶租給她,她給了三倍的房租,幾乎快用完身上的所有積蓄。 這回輪到霍川微詫一下,但很快情緒就被他收入眼底。 他拿出鑰匙開門。 栗笙說:“霍川,我們一起吃晚飯吧,我做飯很好吃哦!” 房門打開,少年垂著眼沒說話。 栗笙眼疾手快,擠進他的屋子里去。 霍川家里的食材少的可憐。 兩個饅頭還是昨天吃剩下的,孤零零地擺在餐桌上。 整間房間不超過六平,屋內(nèi)除了床和衣柜,就只有那一張四方桌子,被擦的锃亮。 霍川把書包放了,隨手拿起饅頭咬一口。栗笙皺著眉奪下來了,“你別吃了,我做菜給你吃?!?/br> 難怪他后來胃病嚴(yán)重,全是少年時不經(jīng)意間糟蹋的。 霍川沒理她,眼中露幾分譏諷。 當(dāng)生存都是問題的時候,哪里有閑心去考慮其他的。 他沒理她,權(quán)當(dāng)她腦子不好,坐在桌邊不緊不慢地繼續(xù)咬饅頭。 反正家徒四壁,無所顧慮。 她一個瘦弱的女生,再怎么樣也毀不了他的房子。 栗笙確實沒法毀掉他的房子,她把他剩下來的那個饅頭搶過來,急匆匆地說了一句“你等等。” 說完,就一溜煙跑了。 霍川偏頭,目光微沉,他的床上還放著她粉紅色的書包。 霍川不知道她跑去干什么,但他對此也并不關(guān)心。 他只是站起來,面無表情地關(guān)上門。 栗笙再跑回來的時候,一只手里提著一袋蔬菜,另一只手還拿著兩瓶汽水。 綠色的瓶身,因為搖晃,瓶中的氣泡徐徐的不斷上升。 她試圖推門,但門鎖被從里面反鎖上了,推不開。 栗笙只好喊他,“霍川,你在嗎?” 回應(yīng)她的只是沉默。 栗笙試圖從窗戶里看霍川在干什么,可他的窗戶也關(guān)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她毫無辦法,只能不斷地敲他的房門。 “霍川,你開門呀!” “霍川,我們一起吃晚飯好嗎?” “霍川……” 許是因為她的不依不饒,不一會兒,房門被打開。 栗笙的眼睛一亮,“霍川!” 少年自門內(nèi)把她的書包丟了出來。 “你很吵?!?/br> 栗笙捧著書包,這會兒很想把他拎起來揍一頓。 霍大佬的性格真像個臭石頭,又冷又硬。 但看著他冷沉的臉,她最終還是率先敗下陣來,舉起手里的蔬菜袋子,可憐巴巴地問:“一起吃飯嗎?買都買了,我一個人吃不掉?!?/br> …… 栗笙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勸說詞,莫過于“X都X了”。 既然買都買了,她來也來了。 就一起吃一頓唄。 總算得以進門的栗笙心情很好,做菜的時候甚至還哼起了小曲兒。 她的手藝很好,動作又迅速,不一會兒就做好了一桌菜。 栗笙把筷子遞給霍川,“吃吧!” 霍川沒動,目光落在桌上香噴噴的飯菜上。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過這樣的家常菜了。 一個人做飯麻煩,且浪費時間。 他在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隨便找些干糧充饑的。 霍川沒動,肚子卻十分識貨地“咕?!苯袉玖艘宦?。 栗笙笑盈盈的,“快吃吧霍川?!?/br> 她把汽水遞到他面前,“給你喝!” 許是她做這一切的動作實在是太自然了。 霍川一時做不出什么反應(yīng)。 一瓶汽水要一塊錢,容量卻只有那么一點點。 霍川小時候喝過幾次汽水,那滋味特別好。但他一個人生活后,便再也沒碰過這些。 一是沒錢,買不起,二是怕記住汽水的味道,曇花一現(xiàn)般的味覺體驗后,是生活無盡的苦,對比之下太慘烈,那不如不要。 可現(xiàn)在,她就這樣大大方方地將汽水推到了他的眼前。 栗笙瞇著眼,抿了一小口,笑得像一朵燦爛的小花兒,“好好喝?!?/br> 他面色冷凝,冰冷道:“我不會給你飯錢。” 這一頓飯的價錢,幾乎抵得上他兩周的飯錢。他出不起,也不可能出。 栗笙點頭,“快吃吧霍川,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她想起剛剛霍川吃掉的那個冷饅頭,忍不住念叨了兩句,“霍川,你一定要好好吃飯,愛惜自己的身體?!?/br> 哪有人仗著年輕的資本可著勁的作?。?/br> 這一頓飯霍川吃的很沉默。 縱然栗笙拉著他絮絮叨叨地囑咐了一堆,他的臉上也仍舊冷冷一片,像是沒聽見她說的話一般。 栗笙也不氣,等到吃完飯,她又主動收拾了碗筷。 霍川攔她,“我來吧?!?/br> 以前洗碗根本用不著人工,別墅里有洗碗機,只需要把碗碟放進洗碗機里就可以了。 栗笙確實也好久沒洗過碗,這會兒覺出幾分別樣的情趣來,她往邊上站了站,嬌聲道:“那我們一起收拾吧!” 霍川微怔。 房子很小,整間屋子里就一個石磚洗手池,兩個人并排站著洗碗,卻搭配地萬分和諧,等收拾完碗碟,栗笙又提議道:“我們?nèi)ト永?!?/br> 她做了菜,廚余垃圾必須當(dāng)天就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