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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她滿心愛慕的男人就蹲在她身前,為她耐心擦拭一雙很普通也不名貴的鞋。 眼睛像被陽光刺到,阮斐突然想哭…… 地面他們的倒影融在一起,不分你我。 裴渡之拭凈阮斐鞋面的奶茶漬,沒有起身,他盯著那團倒影,忽然說:“阮斐,我們談?wù)?。?/br>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支持~ 第23章 二三章 晚霞旖旎,天空填滿漸變的赤色,從淺粉到深紅,濃淡相依。 一層層的光與色,將裴渡之五官輪廓潤染得極為柔和。 哪怕他正不含感情地說著漠然的字句。 “我給你訂明早機票,回嵐城后好好念書,你年紀小,人生還算不上正式啟程,這兩年盡情享受校園時光,別將青春浪費在不切實際的事情上?!?/br> 他口吻很像長輩,仿佛在諄諄教導不知事的小孩子。 阮斐仰眸看裴渡之,緋色籠罩著他,好像將他與她隔離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不切實際的定義應該怎么計算?”阮斐移開眸光,語氣很輕,“我想好好算一算。” 他們站在酒店花園的棕櫚樹下,附近是雪白的長椅,卻沒人去坐。 裴渡之面朝即將沉沉墜落的夕陽,與阮斐中間隔著安全距離。 緘默片刻,裴渡之開口:“你是個聰明的姑娘,不用我事事講明。” 阮斐無力地笑了笑:“可我不是來錦市聽你夸我聰明的。” 氣氛突然陷入凝滯。 夕陽在此時徹底沒入地平線,天空融進灰色。 倒映在裴渡之眸中的霞光也被晦暗所取代,他說:“阮斐,你不該來?!?/br> 阮斐再擠不出故作輕松的笑容,她什么都明白,卻想體會那種“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有些路,不去走一走,怎知它是不是另有乾坤? 垂眸去看路邊野蠻生長的小草,阮斐很篤定,也有些自嘲委屈地說:“我當然該來,我知道,從頭到尾,你都認為我的心意不過是場兒戲。我沒辦法向你自證,所以我只能用行動表達一二。既然我那么認真地喜歡著你,所以,我值得一個認真的答案?!?/br> “你非讓我說出那些話不可?如果你想聽,我立刻講?!?/br> “因為裴家封嗎?”阮斐以為她很堅強,可這樣的畫面她卻真的承受不住,她把頭垂得很低,嗓音不可抑制地變得哽咽。 “你應該了解裴家封待你的心意?!?/br> “總有一天他會不喜歡我的,我可以等。幾個月?或是幾年?等到裴家封不再喜歡我的那天,你會有別的想法嗎?” 他們再度迎來沉默。 漫長的空隙間,有不知名蟲鳥躲在幽暗處吟唱。 裴渡之迎著夜色,驀地輕笑出聲:“你才多大,不要輕易用時間做賭注?!彼Z調(diào)莫名散漫,像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又很好笑的事,“如果別人的喜歡可以隨意計算時間,那你的呢?它可以持續(xù)多久?” 阮斐:…… 怔怔聽著這些話,阮斐難堪之余,更多是心碎。 她的話里有漏洞。 被裴渡之找出來,將她反擊得片甲不留一敗涂地。 還能怎么反駁? 她的腦子像被無邊幽暗困住,只知道傷心難過,完全失去思索的能力。 “送你回房間?!?/br> 朦朧昏暗里,裴渡之率先往前走。 可衣袖卻被一只微微泛著涼的手攥住。 裴渡之眼底劃過幾絲悲傷,很快消散不見。他試圖掙脫束縛,阮斐立即拽得更緊,就像方才那個短暫而又悠長的擁抱。 裴渡之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已恢復清明。 忽地轉(zhuǎn)身面對阮斐。 裴渡之步步朝她逼近。 兩人立場陡然轉(zhuǎn)換,阮斐有些反應不及。 裴渡之往前走,她便下意識后退。 直至退無可退,后背驟然抵在棕櫚樹粗壯的樹身。 兩人以一個好似要接吻的曖昧的姿勢對峙。 裴渡之單臂撐高,抵住棕櫚樹,像將她圈進了他胸膛。 她的視角背著光,借助篩下來的淡淡光影,阮斐看見裴渡之驀地勾起嘴角,他慢吞吞將頭壓低,繼續(xù)靠近她的唇。 相距五厘米左右時,動作戛然頓住。 他笑著看她眼睛,嗓音是前所未有的低迷,含著玩世不恭的危險氣息:“你確定要繼續(xù)?” 阮斐眼神清亮,很干凈。 撲面而來的干凈。 她沒有閃躲,不知是篤定他不會吻她、不敢吻她,還是愿意接受他的親近。 裴渡之狼狽不堪,他狠狠咬了下舌,喉口涌上的幾絲腥甜提醒他堅守住理智與情感。 他們的氣息開始交纏,溫度徐徐攀升。 裴渡之沒有躲閃阮斐的注視,他口吻是那么的坦誠與認真,甚至不再避諱他對她此刻的欲望,就連音色都沾染了黯啞,聽著尤為性感:“阮斐,我說你年紀尚小,不是沒有原因。像現(xiàn)在,你似乎就沒有很明確的認知。你好像忘記我也是個有需要的正常男人,所以,不要再用你的美貌和充滿仰慕的目光誘惑我,就算我一時失去理智成為你俘虜,那又怎樣?你要知道,家封是我親弟弟,他由我一手帶大,我們相互陪伴扶持,從艱難走到現(xiàn)在,這么多年的情誼不是你能輕易抹滅取代的。你和他之間,不難抉擇。你覺得我會怎么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