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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斐頷首,笑著道謝。 陳鵬調(diào)頭就走,突然察覺到什么,他回過眸,視線落在阮斐身上,語氣自然地夸她說:“換衣服了?很漂亮?!?/br> 阮斐愣了愣,來不及回應(yīng),陳鵬已走遠。 餐盒還是熱的。 捧著餐盒關(guān)上門,阮斐嘴角翹起,突然止不住地想笑。 整個下午阮斐都沒有出門。 她什么都沒有做,不玩手機,不看電視。 光想裴渡之這件事,就夠她忙碌的了。 更別提思考來錦市見他的目的…… 錦市的黃昏好像籠著層蔚藍的濾鏡。 很溫柔。 阮斐倚在三樓露臺欄桿,她目光順著蜿蜒的路,投向遠方。 等著等著,兩輛商務(wù)車與一輛汽車終于出現(xiàn)在視線盡頭。 它們穩(wěn)穩(wěn)??吭跇窍隆?/br> 男人女人們陸續(xù)下車。 阮斐不自覺挺直脊背,在那些人里搜尋裴渡之的身影。 她找到裴渡之時,他們也都發(fā)現(xiàn)了她。 周鵬率先朝阮斐揮揮手,有兩人跟他揚起手臂,同阮斐打招呼。 阮斐也禮貌地跟著把手揮一揮。 微風(fēng)拂起淺綠的裙擺,天際仍有一片緋色仍未褪去。 它懸在她頭頂,陪襯著她彎彎的笑眼。 像一幅美好的水彩畫。 裴渡之面無表情收回視線,經(jīng)過同事身邊,他明顯聽到耳邊傳來驚艷的吸氣聲。 以及偷偷的議論聲。 阮斐見裴渡之已上樓,便匆匆開門等在長廊。 這時,她才覺得尷尬,千里迢迢追來錦市的那種害羞赧然的感覺在此時都冒出來了。 直到今天,阮斐好像才真正了解自己。 原來她是這么豁得出去的人。 膽大到連她自己都驚訝。 裴渡之還沒抵達三樓,已在階梯瞥見那抹清麗的倩影。 他低垂著眼,經(jīng)過阮斐身邊時,輕聲說:“休息會兒和大家出門聚餐?!?/br> “你會去嗎?” “嗯?!?/br> 裴渡之推開阮斐隔壁房門,側(cè)身進去。 沒留給她更多開口的機會。 阮斐望著緊閉的房門,倒也沒太多失望。 裴渡之待她的態(tài)度,已經(jīng)遠遠超過她的期待值。 她應(yīng)該高興的。 約莫半個鐘,阮斐被周鵬帶下樓,同大家會合。 裴渡之站在一樓窗框邊,等人到齊,他率先出門。 阮斐跟緊裴渡之步伐,與他坐同輛車。 同行七人,另有兩位女性。 一位看起來比阮斐大不了很多,叫羅蜜,是裴渡之的助理建筑師。另一位是隨行財務(wù),四五十的年紀,姓譚。 路上周鵬熱情地給阮斐做介紹。 阮斐在心里默念兩遍,基本已記住所有人的名字。 他們選的是家地道海鮮餐館,要了個小包廂。 阮斐有意無意被安排坐在裴渡之身旁,除了面色微異的羅蜜,其余人臉上都含著笑,待阮斐很友善。 大家時不時說說話,氣氛很有溫度。 裴渡之幾乎沒怎么開口。 但他中途給阮斐倒了杯溫水,也有遞給她紙巾。 許是裴渡之的態(tài)度有些教人捉摸不透,大家難得沒開他與阮斐的玩笑。 “你是嵐大酒店管理系學(xué)生,怎么跟裴老師認識的?感覺圈子都不一樣,有點奇怪?!绷_蜜忽然笑著問,語氣聽著并不反感。 “我……”阮斐下意識去看裴渡之。 一串手機鈴聲恰巧響起,裴渡之起身道了句“失陪”,拿著手機離開包間。 阮斐對上他們好奇的目光,笑笑說:“我去冀星山采風(fēng)?!?/br> 言語間并沒有提及裴家封。 周鵬接話:“哦哦,裴工在冀星山有棟別墅,里里外外全是他自己設(shè)計的。” 有人驚嘆:“裴總在冀星山有房子?” “你不知道?” “我新來的?!?/br> “哈哈那你現(xiàn)在知道了。” …… 幽靜露臺,裴家封右手握住電話。 聽筒傳來向源禾略聒噪的聲音:“臥槽,阮斐那姑娘真到錦市找你了?前些日子她找來公司我就覺得不對勁。你老實跟我坦白,你之所以跟我家那表妹沒成,是不是因為她?裴渡之啊裴渡之,你忒不厚道。以前我和關(guān)恒就說你倆有問題,你還犟著脖子給我不承認,裝得倒似模似樣的,結(jié)果呢?你……” 相比于向源禾的情緒激動,裴渡之冷靜得倒有些不同尋常:“這事別和家封說?!?/br> 向源禾嗤道:“你當(dāng)我是那么沒有分寸的人嗎?” 裴渡之嗯了聲:“有事,掛了?!?/br> 那邊誒誒啊啊兩聲,明顯還有話說,電話已然結(jié)束。 沒立刻回包廂,裴渡之站在原處不動。 冷風(fēng)時不時穿過,昏暗中樹影婆娑,遮住他晦暗的眸光。 聚餐將要散席,裴渡之淡淡對周鵬說:“給我留輛車?!?/br> 周鵬不知聯(lián)想到什么,露出一抹曖昧笑容,他看了眼阮斐,立刻從兜里掏出串鑰匙拋過去。 裴渡之穩(wěn)穩(wěn)接住。 阮斐不知她該跟誰走,便小聲拽住裴渡之袖口,問:“你要去哪里?” 裴渡之回:“帶你逛逛?!?/br> 阮斐哦了聲。 表面雖淡定,同周鵬他們揮手告別時,阮斐笑容卻明顯燦爛了不止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