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也白朝墻上指了套當?shù)厣贁?shù)民族的裙子，問勵如桑：“你要不要到后面的試衣間里試試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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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車停穩(wěn)，小六急慌慌跳下來，一臉不高興地怨懟綠毛：“如果不是你非得打那么久的電話耽誤事兒！我們就能和他們一起出門！反正他們現(xiàn)在心里肯定對我們很有防范，假不假裝偶遇有區(qū)別嘛？！”

    綠毛悶著頭沒吭聲兒，看樣子甚至根本沒認真聽小六的話，徑自加快腳步趕到了小六前頭，和自己打發(fā)出去跟著勵如桑與趙也白的幾個手下碰頭。

    “人就在這里頭是吧？”小六指了指服裝店，急不可耐就要往里跑。

    手下哭喪臉，噤若寒蟬道歉：“……對不起是我們無能。丟了，跟丟了。我們已經(jīng)穿到這家店的后門發(fā)散到各個岔口開始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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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也白率先跳下墻，轉(zhuǎn)身伸臂就要接勵如桑。

    勵如桑卻是已經(jīng)身輕如燕地順利落地在他身側(cè)，拍了拍手掌，再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斜睨他：“翻墻的技能，我可比你早十幾年學會的?！?/br>
    說罷走在了趙也白的前頭。

    趙也白笑著趕上她，給她帶路，沒怎么見他停頓，看起來跟從未離開過這里似的，熟門熟路。

    很快勵如桑發(fā)現(xiàn)，是這條街規(guī)劃得當，雖然方才在中心軸上看起來全然陌生，但民房大部分保留原貌，除了幾座被標記了危樓的老房子隔離開來處于翻新中。

    不過，鎮(zhèn)民們似乎基本搬空了，無人居住，全是空樓，越往后走，越遠離喧囂，也越接近勵如桑久遠記憶中的鎮(zhèn)長家。

    趙也白駐足的時候，勵如桑也駐足。

    面前兩層高的自建房，于煌煌日光下一如當年的模樣。

    勵如桑有些熱，敞開沖鋒衣拉鏈透氣，問：“老鎮(zhèn)長有沒說鑰匙在哪里？”

    趙也白賣了個關(guān)子：“你可以猜一猜?！?/br>
    勵如桑朝他側(cè)頭。

    趙也白也正看她，他頸間浮出的青筋有一瞬奪走了勵如桑的注意。她得承認，這一瞬她純粹是女人看男人的目光——這青筋很性感。

    思緒回籠的同時，勵如桑也從回憶中拉出一個答案：“和以前一樣，寄放在隔壁鄰居家？”

    趙也白的神色明顯是欣慰她還記得。

    勵如桑等在原地，趙也白走去隔壁取鑰匙，然而無功而返，隔壁鄰居這時候家里沒人。

    “這么多年他們竟還住著?！眲钊缟｀皣@。

    “老鎮(zhèn)長說，其實也只剩老人家一個。年輕人有他們自己的選擇。”趙也白告知。

    “那我們現(xiàn)在……”勵如桑環(huán)顧四周，“附近再隨便轉(zhuǎn)轉(zhuǎn)？”

    趙也白點頭。

    兩人便踱步開來。

    隔了有一會兒，勵如桑再次開口：“我以為，你首先最想去的，應(yīng)該是見你的父母?！?/br>
    當年那一回還是小胖子的趙也白鬧失蹤，一個人跑去山里的湖邊（chapter 35），其實就是去見他的父母——雖然老鎮(zhèn)長每年會親自陪趙也白去祭拜父母，但比起殯儀館里冷冰冰的骨灰寄存處，他更喜歡到曾經(jīng)他們一家三口最具特殊紀念意義的地方思念他的父母。

    趙也白明顯也記起他被她撞見哭鼻子的事情，笑了一下。

    勵如桑有心觀察他的這一下笑。

    沒有了曾經(jīng)的難為情。

    說來也是，他如今坦蕩得，連他小時候悄悄敬佩和崇拜過她都能承認了。

    旋即從趙也白的語氣也不難聽出他的釋然：“不用特地去，我身在哪里他們一定都知道?！?/br>
    勵如桑覺得這話稍稍有點耳熟。

    便聽趙也白下一句道：“你不也說，如果去太多次，每次的話都差不多，他們不膩，你都膩了？”

    勵如桑冷哼，正式警告：“以后別學我講話?！?/br>
    鑒于此前他還調(diào)侃過“榜樣”一事，她繼而補充：“也別學我做事?！?/br>
    說是再隨便轉(zhuǎn)轉(zhuǎn)，實際上并不隨便，默契地一起往曾經(jīng)老鎮(zhèn)長的工坊方向而去——勵如桑記得在泰國時，趙也白說老鎮(zhèn)長的工坊還在，如今由政府擴建成專門的泥塑菩薩基地了（chapter 27）。

    當年路程并不遠，步行大概十五分鐘，然而兩人皆不知馬路早已從另一個方向重修，以至于他們中途被迫繞到新馬路上，多折騰了十五分鐘。期間遇到好幾個扛著攝像機似乎是來采風的人。

    等抵達目的地，勵如桑又懷疑走錯地方，問趙也白確認：“民俗博物館？是這里？”

    趙也白亦小小地怔了一下。

    勵如桑索性掏出手機打算導航定位。

    趙也白先從一旁的立碑找到了答案：因為再次擴建，不久前這里剛更名為“清縣民俗博物館”，保留著原本的學生實踐基地和開放給游客的部分體驗項目。

    兩人繼續(xù)朝里走。

    博物館的大門緊閉。

    雖然門口停了不少車，但并沒見到學生也沒見到游客。

    勵如桑走到售票窗口，才看到，一個月前，這里便暫停所有的對外開放。

    因為昨晚司機師傅透露的挖出新文物的事情，勵如桑對“一個月”這個時間小有敏感。

    趙也白留意到她的若有所思：“想什么？”

    勵如桑抬頭看了看“博物館”三個字：“沒什么，只是在想清縣現(xiàn)在不是好幾個地方都申遺了（chapter 07）？各種類型的博物館也越來越多，挺好的，比平城還要重視文化的保護?！?/br>